正文卷 第一百零二章 死亡
意凝心里担心家里出事,于是便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可是还没有赶到家里,便看到很多人聚在一个地方,交头接耳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在她准备过去的时候,这些聚在一起的人却一下子散开,各自离开了。
因为那些人的离开,她一下子便看到了地上的那一大滩鲜血,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但是那一大滩血也够让热触目惊心的了。这时候还有一些人没有离开,有人看到了她,便连忙对她说:“意凝,你爹受伤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我知道了,谢谢婶。”意凝说道,心里一惊,难道地上这一滩鲜血就是罗父的吗,这伤势该多重,才能够流这么多血呀,于是便急急忙忙赶回去。
意凝连忙赶回去,结果发现一路上都是血迹,一直到家里都没有消失。而且,当她一回到家里,一大股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弄得她差点想吐了。她顺着地上的血迹,走到了罗氏他俩的卧室,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罗父,顿时便被屋里的情形惊呆了。
罗父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似乎是昏过去,而他的肚子上被砍出来一个很大的口子,就连肚子里的肠子都流出来了,床上也是鲜血一片,就连床单和被子都被全部染成了选红色。而罗氏则坐在床边流眼泪,不时的用手绢擦擦眼泪,可是双手却一直发抖,连眼泪都没办法擦掉。
“娘,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意凝走过去问道,虽然心里有些震惊,也确实被吓到了,但是她还是保持着镇定,并没有乱了阵脚。
“还不是钱老大。”罗氏回答道,心里的恐惧和愤怒似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顿时一股脑的就倒了出来,“早上你爹一个人去地里看看庄稼,结果就遇到了钱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你爹砍成这样。这家人真是太没良心了,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然后便开始喋喋不休的谩骂起来,上到钱家的祖宗十八代,下到钱老大的曾曾曾孙。
“娘,请郎中了吗?”意凝连忙打断了罗氏的谩骂,问道。
“你三叔去了,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估计快要回来了。”罗氏回答道,颤抖着双手,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干净。
对于现在的情况,意凝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因为在她穿越前,遇到这样的情况,那肯定是第一时间就拨打急救电话,而且也很少有遇到这种状况的时候,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罗丁氏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满满的一盆水,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意凝连忙走过去,将木盆接过来:“三婶,给我吧,这是要做什么?”
“给你娘吧,让你娘给你爹擦一下,将身上的那些血擦掉。”罗丁氏说道。
“还是我来吧。”意凝想也没想便说道。
因为她觉得就罗氏现在的这个状态,还是不适合做什么,因为她真的很担心罗氏会一不小心让罗父的伤势加重,或者直接弄死,所以她想也不想便表示要自己来擦。可是她忽略了一点,现在是保守的封建社会,不是二十一世纪,她这样的做法简直就是惊世骇俗。
“这不行,你不合适,只能让你娘去做。”罗丁氏断然否决道。
意凝转头看了一眼罗氏,结果却发现罗氏依旧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样子,所以她便对罗丁氏说:“三婶,我看还是不要擦了,娘现在的这个状态,根本就不适合做任何事情。”
“也是。”罗丁氏看了一眼罗氏,也认同了意凝的这个看法,然后又将热水端出去了。
意凝觉得自己待在屋里也没有任何用处,于是便出去了,站在门外迎接罗三叔和郎中。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看到了罗三叔,以及头发花白的郎中。
“三叔,郎中来了。”意凝朝着屋里大声的喊道。她的话音刚落,罗氏便一下子从卧室里面出来了,速度之快,简直让她有些咋舌,罗氏出来后,三婶罗丁氏也连忙出来了,然后便连忙跑了过去。
郎中当然不是走路过来了,郎中那么大的年纪,如果是走路来的,肯定没有这么快,所以是乘着一辆小马车过来了。当这辆小马车停到意凝家门口之后,罗氏便连忙迎上前去,将郎中扶下来,急切的说:“大夫,你快去看看。”
可是,郎中刚刚走到卧室里面,看了罗父一眼,便摇摇头说:“这个,老夫艺术不精,没办法治这样的伤,你们还是去城里找大夫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犹豫的说,“不过,我觉得可能效果不大,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重的伤势还能够治好的。”说完便慢悠悠的离开了,当然还是乘着那辆小马车离开的。
“这可怎么办?”意凝问道。
“送去县城吧。”三叔十分果断的做了决定,“我去找牛车。”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很快三叔便找来一辆牛车,然后便和三婶,罗氏一起,带着罗父一起去城里找大夫,只剩下意凝一个人在家里看家。意凝一个人在家里,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别提有多担心了,可是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干等着。
可是,还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左右,罗三叔他们便回来了。意凝心里一紧,她甚至不用开口询问,也不用去看三叔他们的表情,便已经能猜到怎么回事,因为半个时辰,是万万不可能赶到县城,然后又赶回来的。
“娘,三叔,三婶,你们回来了。”意凝说道。
“小凝,你快去周氏家里,叫你祖母回来。”三叔说道。
意凝应了一声,然后便急急忙忙的朝周氏家走去,刚刚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罗氏的嚎啕大哭:“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因为走远了,所以后面的话她并没有听清楚,不过想也知道,无非就是哭诉,或者谩骂。
很快,意凝便到了周氏家里,周氏家的大门打开着,她一眼便看到正在和周氏聊天的祖母,满脸笑容,很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她走到周氏家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屋里的周氏便已经看到她了。
“意凝,你来找你祖母骂?”周氏问道,看到她的表情,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表情也有些沉重。
“是的,周婶。”意凝强撑着笑脸说道,然后院子里的罗祖母说,“祖母,三叔让我来叫你回去。”
“他又说什么事情吗?”罗祖母顺口问道,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要到来的噩耗。
意凝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罗祖母:“祖母,爹出事了,你快回去吧。”此话一出,罗祖母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急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祖母,你回去就知道了。”意凝说道,然后带着老人回去。
罗祖母大概也从她的语气里面感觉到了不妙,本来走路就不慢,现在便走得更快了,意凝甚至还赶不上,需要时不时的小跑两步。当罗祖母回到家里的时候,便看到了平躺在门板上的罗父,没有丝毫生气,顿时便楞住了,在原地站了好久,一直没有动。
“娘。”三叔走过来,轻声喊道。
这句话便如同咒语一样,老人一下子便回过神了,一个大跨步便蹿了过去,扑到罗父身上,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放在罗父的鼻子下。意凝看到祖母的这个样子,很担心老人会受不了这个打击,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则打击不是一般大。可是让她意外的是,罗祖母却十分平静的站了起来,然后有条不紊的嘱咐儿子儿媳准备丧事。
不过,意凝却觉得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便对罗祖母说:“三叔,你快去报官。”她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家里的另外几个人。不过罗祖母却说:“不,这件事情不用你三叔去,我去,我一定要让这家人血债血偿。”说完抬腿便要往外走。
意凝一下子拦住了罗祖母说:“祖母,让三叔去吧,三叔走得快一点,而且家里的事情还需要你,我们都不懂这些事情,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对呀,我怎么把这一点忘了,小三,你去吧。”罗祖母说道。
因为罗父的事情太突然了,所以家里什么也没有准备,幸好家里早早的便为罗祖母准备了棺材,现在可以借用一下,但是寿衣家里并没有,可是现在去做也来不及了,只能去其他人家借。而且,不只是棺材和寿衣,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家里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因为罗父年纪太轻了,所以丧事办得很简单,四天后便下葬了。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意凝家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甚至比平时还要寂静,这种寂静里面,带着一丝难掩的压抑,这种压抑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窒息。五个人围坐在桌子旁,但是却没有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