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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娘满怀信心的倒了过去,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倒在地上:从来还没有一个男人,让她倒在地上过。
她虽然心头闪过了许多的念头,但也不过是一霎间;她的微笑还含在嘴角边,身却已经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好在茶楼里的地上铺着地毯,虽然是廉价的地毯,不过却也让郭大娘摔得没有很痛;痛不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摔倒在地上很难堪!
在众目睽睽之下,而且是在很多的男人面前跌了一个四脚朝天,岂止是不雅?
沈妙歌并没有扶她,他还往后退了两步;而他身边的小厮们都没有要伸手的意思,随着他们的主退后,都向后退了两步。
沈妙歌不喜欢郭大娘,他不喜欢这种柔弱的女:不过原本他也不讨厌,但是他今天非常讨厌郭大娘,因为她来寻红袖的麻烦。
他没有给她耳光,一来是因为自恃身份,二来是因为他不打女人;想让他扶郭大娘?那根本不可能,他就是衣角被郭大娘摸到,那件衣袍他便不会再要了。
这样的女,他可是不想沾染半分的:心计奸狡又忘恩负义,一心只想攀附男人而富贵——这哪里是女,这简直就是垃圾。
倒是距郭大娘近的几个男客,想伸手扶她的;只是距离有些远,所以没有扶到郭大娘,她便跌倒在地上了。
郭大娘原本不会四脚朝天,是因为红袖和沈妙歌不约而同的脚上用力拉动了地毯,只是小小的一下下:但却让侧身倒在地上的郭大娘变得四脚朝天了。
只是那地毯也坏掉了,不过沈妙歌和红袖都不在意:这毯被郭大娘这一躺,不坏也应该寿终正寝送出去处理掉了。
郭大娘摔倒在地上好半晌没有动一动,她不相信自己会摔倒在地上,不相信自己的跟前有男人的时候会摔倒在地上;但是,她就真得摔倒在地上了,且姿态不雅。
她反应过来之后立时翻身伏在了地上轻泣起来,哭得呜呜咽咽十分的伤心:红袖早已经领教过她的哭功,倒并不意外;而沈妙歌却听得大皱眉头,如果不是顾忌这是自家的茶楼,他真就会让小厮把郭大娘抬起来扔出去。
郭大娘哭了一会儿,慢慢的起身:“小女孤身在京中求口饭吃,刚刚被夫人……以至于一时失神跌倒,给、给大家添麻烦了。”
说完,半掩着小脸:她哭起来时不会难看半分,反而只会让人心痛万分,她当然不会把脸全掩起来;向门外走去。
她一面走一面轻声的道:“请诸位给小女让一让。”就好像这里的人全部都欺负她一样,她就是那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众人给她让的同时,忍不住用眼中暗暗扫向沈妙歌: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沈妙歌可是小侯爷!但是众人依然是很怪他为什么不扶一扶郭大娘,任由她一个女跌在地上,那多难堪?
还好郭大娘现在是大娘,不是良家女,不然这样跌倒一次回去还有个不上吊自杀的?众人想到这里,都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沈妙歌当然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不过他坦然自若,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步做得不对:郭大娘再来一次,他一定会暗中下手让她丢人丢的更大!
欺负他的妻?哼!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郭大娘那孤伶伶、凄惨惨却又楚楚动人的背影:她应该庆幸她是一个女,不然哪里会这样就放过她。
郭大娘终于走回了自己的茶楼,众人应该走的走了,应该回座位的回座位了:还要听书呢,走可是舍不得——虽然感觉那郭大娘可怜,不过大部分的人并不想去对面茶楼;偶尔为之可以,但是想真正的吃茶,还是来仙灵茶楼为好。
沈妙歌一抱拳:“今日打扰诸位吃茶书,小二,给诸位都上一壶上好的茶,算是我们仙灵茶楼对大家的赔罪。”
几人能当得起的小侯爷的赔罪?众人都起来还礼,连声不敢。
茶自然是送了上去,众人立时都感觉沈府为人就是好啊,说他们仗势欺人?你听过吗?在京中几十年就没有听说过。
看到众人没有什么事情了,沈妙歌这才和红袖、沈五爷上了二楼。
对面茶楼很热闹,莺歌燕舞一片欢笑之声;不得不说,郭大娘还是摸到了不少男人的心思,她的茶楼真对了某些人的心思。
这些人,还真是舍得砸银的主儿;她的茶楼一时半会倒不了,反而会有蒸蒸日上之像。
沈五老爷叹气:“她怎么做是她的事情,只是她在我们对面这么一闹,我们茶楼多少会受其影响啊。”
红袖沉吟一会儿道:“爱茶的人就是爱茶的人,不爱茶的人自然不会来我们茶楼,倒也不必理会她。”
沈五老爷虽然点了点头,却还是愁容满面:看郭大娘那个意思,她是绝对会把她的茶楼开到京城之外去;这影响到他的大计啊。
红袖看沈五老爷一面的忧愁笑着安慰了他一番,眼看中午了便一起回老宅,陪沈老祖一起用饭。
饭后沈五老爷叹气道:“我原本还想同袖儿商量,要不要专门开一间只让女进的茶楼;豪门贵妇们并不是不出门的,只是她们能去的地方十分的有限;而仙灵茶只能在茶楼中饮用,除了后与皇后外,天下的女就算贵如公主、王妃,也没有几个有福能尝上一尝。”
“她们能不想?我新开的茶楼便接到了一位郡王妃的抱怨,其实如果把茶楼收拾的雅致一些,这些贵妇们也就多了一个去处,而我们也能多赚很多银——那些贵妇常常都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啊。”
红袖听到沈五老爷的话眼前一亮:“五叔父,你说的好了!等我再想一想啊,我原来对茶楼想得过简单了。”
沈妙歌放下心后,便出去忙他的了,只是叮嘱红袖莫要生气:反正他们是真得不差茶楼所赚的银——虽然赚得不是一点儿。
只是想关了茶楼却也是不行的。
“那些王爷贵公们还不天天吵到府上来?”沈妙歌感觉到一阵头疼;他认为郭大娘那种小人,只要不理会她,她也就兴不起风浪来。
一个小小的妇人,她能拿堂堂的沈府如何?只是茶楼只要开着,你想不理她却办不到的。
红袖劝他不用多想,只管去忙他的就成,打发了沈妙歌走人。
沈五老爷说一会话也走了,让红袖好好的歇一歇;他并没有闲着,而是又去了茶楼那里,在他掌理沈府的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上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和自家铺对着干。
到了晚上,沈五老爷又回到老宅用饭,主要是为了和红袖、沈妙歌商量茶楼的事情;而他们在用饭时候却意外的接到诚王爷的信。
红袖和沈妙歌当然知道郭大娘如此猖狂,是因为有诚王爷给她撑腰;但是就像她的茶楼开张,诚王爷并没有露面,就说明郭大娘顶多只能算是诚王爷的外室,还是那种永远进不了府的外室。
所以,他们夫妻认为诚王爷会一直装聋作哑,表面上不闻不问此事;看来是他们夫妻小看了诚王爷对郭大娘的宠爱。
诚王爷的信一开头便是道歉,说郭大娘年青不懂事,请沈妙歌夫妇不要见怪,还要请沈妙歌在祖父、父亲面前代他分辩几句,郭大娘所为并不是他的意思等等。
接下来,他便又道:郭大娘过年青,没有什么经验,而她和红袖有过一段渊源,所以请红袖和沈妙歌多多关照、提点等等。
信是写得很客气,非常客气,只是那句句话里透出来的意思,却不是那么客气了:诚王爷等于是明说,让沈家的仙灵茶楼相让郭大娘。
问题在于,是郭大娘在寻仙灵茶楼的麻烦,不是仙灵茶楼在找郭大娘的事儿!
沈妙歌和沈五老爷看完信后,脸色都不好看。诚王爷虽然是亲王,并且还是现在皇上的叔叔,但只是一位无权的富贵王爷罢了;他如此说话,置沈府于何地?
不过,话说回来,诚王爷虽然没有任何实权,但倒底是王爷;沈府就算再势大,也是人家的臣,他们再生气也不能打诚王爷的脸:打诚王爷就是打皇家啊。
诚王爷想来也是明白的,所以才会写了这么一封信;其实,他也知道沈府势大,得皇帝宠信,所以写的信才会看上去如此客气。
不要说红袖,就是沈府也没有让人欺到头不吭一声的习惯;郭大娘如此做,实在是欺人甚了——想以王爷之名压沈府低头,压红袖向她低头?
沈妙歌咬着牙挤出冷冷的个字:“不可能!”辱红袖就是辱他,辱红袖就是辱沈家,他们沈家有站着死的儿郎,没有受辱偷生的软蛋!
沈五老爷拿了信起身:“你们歇着吧,我拿着这信去寻你父亲。”和郭大娘硬对上,眼下便是沈府和诚王爷更抗上了;所以,需要沈府真正做主的人拿主意。
他说完便急急的走了,红袖唤了他一声,他回身让红袖放心,绝不会让她受半丝委屈的便去了。
红袖轻轻的跺了跺脚:“五叔父心急了些,人家有法要同他说呢,他却走得没有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