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门口还是一片详和景象,老人看温煦远长得精神心地又好,也愿意多说两句,唠叨道:“昨天后半夜里警车都来了,吵得人一夜没睡好,以后可得长点心了,住在高楼里也不让人放心。”
温煦远继续拨打电话,依然没人接听,按捺住心慌意乱,耐着性子问道:“您知道是哪一栋哪一户吗?里面住的姑娘呢?有没有怎么样?”
“就是前面2栋,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具体哪一户我就不知道了。”老人指给温煦远看,然后看他脸色不好,关心道:“小伙子,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也不确定。”温煦远凝眉,他是在后来和梁益一起路过这里时被她随口提了一句曾经住在这儿,但具体的地址却不知道,现在再后悔当时没问得清楚一些也没用了,找到田野的电话打过去,响了一声就被接听了,“给我找到泰和的公司电话,现在!立刻!马上!”
田野从来没听过温煦远有这种急燥的语气说话,像是一触就炸的火药包,把要提醒他上午有会议的话咽下去,迅速找到泰和的电话报过去,最后一个数字刚出口,听筒里就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把田野报的号码拨过去,是一个甜美的女声,温煦远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梁益今天来上班了吗?我打她手机没人接。”他没有耐心再做自我介绍,这么说会让人觉得他是客户或是熟悉的人。
果然,女声停顿了一下,“梁经理有事不在,您是哪位?留下您的联系方式我帮您转告好吗?”
“不用了,谢谢。”温煦远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迈着长脚急步往小区里走去,到了2栋楼下,抬头看上去,全是一排排的窗户和阳台,根本看不出什么不一样。这个小区虽是高层,但安保和环境只是一般,进电梯也不需要刷卡什么的,可就算如此,他也是一筹莫展,这会儿楼下没什么人,让他能找个人问一下都不行,手里的电话一直在拨着梁益的号码,却始终没人接。
手机不停,温煦远转身往外走,他决定去管理这片辖区的派出所去问问,脚步匆匆冲出去,差点和拐角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上,“对不起……,”他脚下不停头也不抬地道,又走了两步才猛地回头,抓住来人的肩膀,控制不住声音地道:“你去哪儿了?”
梁益只觉得握住她肩膀的那双手力气奇大,让她胳膊处隐隐作痛,折腾了半夜,睡眠严重不足导致的起床气让她维持不了基本的礼貌,咬牙道:“放手!”
温煦远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的动作,迅速放开手,上下打量了一圈梁益,没看到什么不妥的地方,暗暗松了一口气,调整情绪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梁益转转胳膊,走到单元号里,按下电梯的按键。
温煦远亦步亦趋地跟着,电梯门开了,他也挤了进去,梁益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听小区的人说,昨天有入室行窃的,你……”温煦远手握得紧紧的放在口袋里,脸上小心询问道,他现在最想做的是把面前的这个人狠狠搂在怀里,安抚自己担惊受怕的心,可事实是他却只能保持安全距离,丝毫不能逾距。
“嗯。”梁益倚着墙壁,眼睛直视着电梯门,道。
温煦远还想问什么,电梯门开了,梁益走出去,拿出钥匙开门,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人,扬眉道:“你还有事?”
“都到家门口了,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或许是梁益的表情太过冷静,温煦远的情绪也缓了下来,嘴角微扬道,眼睛直视着梁益,里面的坚持很明显。
梁益表示无所谓,如果屋里还有热水的话。
开门进去,温煦远问道:“要不要换靯?”视线扫过客厅,身体顿住了。
看房子格局应该是两室一厅,两室的门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小小的客厅一览无余,布艺的沙发,简单的摆设,角落里放了几盘长得茂盛的绿萝,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很爱干净,但是屋里地面上滚落的热水壶、防狼喷雾和一根类似于电视里农村家庭出现过的擀面杖破坏了这一切。
温煦远只觉得自己这一早上的心情像是在坐过山车,知道有可能是梁益出事时的担忧和害怕,看到她安然无恙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都不及看到屋里的情形更有冲击力,他以为梁益只是遇到行窃然后报警,可是地上的东西告诉他,她还跟行窃的人发生了冲突,一早上的担心夹杂着后怕瞬间涌了上来,他红着眼一把拽住梁益的手腕,哑声道:“你疯了吗?遇到这种事不去第一时间报警,居然敢和人正面对上,你以为你是谁?超人还是女侠?”
梁益在被扣住手腕的瞬间身体就僵硬了,又被温煦远劈头盖脸训斥一顿,眼立时眯了起来,一个巧劲把手腕挣脱,忍住踹过去的冲动,后退两步从口袋里拿出把匕首,刀尖朝外冷声道:“跟你有关系吗?”
温煦远被梁益挣脱时就想起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拉住手腕,只要轻轻握一下都能让她迅速甩开,不过这思绪只是一闪而逝,在看到梁益居然随身携带匕首时怒气更大了,如果地上的这些东西没能放倒小偷,她是不是真打算用这把匕首?只是想像一下梁益受伤的画面他就受不了了,不顾刀尖对着自己,上前伸手就要夺下,被梁益轻巧躲过,又怕动作太大伤了她,冷眉瞪着她道:“给我!你要上天啊,还随身带着这东西,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吗?这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你至于这样?你是不是打算把小偷送到牢里,你也进去看看?”
梁益知道自己心弦绷得太紧反应过度了,不过温煦远也不对劲,从他进屋后的一言一行都像是换了个人,看了看客厅,只是有一些狼藉,堂堂温氏少东被这种场面吓得反常,也太奇怪了。
把手里的匕首扔到沙发上,梁益看了他一眼,往卧室走去。
温煦远被那一眼看得通体发凉,一连串的怒气像是冷水浇在火焰上,只剩下一股黑烟,这种情景犹如他们两人在一起后,他偶尔无理取闹时,梁益看他的眼神,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突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里的前世,望着梁益的背影,他有些可怜地道:“媳妇儿,我错了!”
梁益以为她听错了,正要开卧室门的动作也停下了,回头疑惑道:“你叫我什么?”
温煦远一个激灵清醒了,有无数的解释在嘴边,例如你听错了,或者我说错了,对上梁益的视线却都说不出口,心一横厚着脸皮道:“媳妇儿。”
“温总这癖好还真特别。”梁益扯着嘴角道。
“不特别,很普通,要是你不喜欢,咱们再换个别的。”温煦远不理梁益的讽刺,笑得很是欠揍的道。
“我好像没有接受你的追求,是我记错了吗?”梁益平静地问。
“你没有记错,”温煦远点头,“你继续考虑,我没关系,要是你不习惯,那我以后只在心里叫。”
这么无赖的话这人是怎么说得理所当然的?看他笃定的表情梁益懒得去争执,称呼就和名字一样只是代号,就像孙子扬说她是任秉志的狗,和温煦远莫名其妙粘上来喊她媳妇儿没什么区别。
手机放在床头,梁益拿起来按开,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全都是客厅里的那个人打的,她的良好纪录让她偶尔不出现在公司也不会有人问什么。
打了个电话到公司,让他们有什么急事就打她电话,她今天不去了,被小宁告知有人打电话找她,语气很急,像是有什么事,并记下了电话号码。
梁益听了小宁念的号码,垂眸道:“我知道是谁,我会回过去。”
挂断电话,到卫生间洗洗脸,再出来时,客厅已经收拾好了,温煦远拿着拖把把地板上的水渍清理干净,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梁益,笑得肆意又讨好。
“你不用上班吗?”梁益问道,她现在知道了,温煦远绝对是给他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并且顽固执拗,认定的事别说迂回的拒绝,就是明言禁止,撞到南墙也不会回头。
“没人会扣我工资,今天不去了。”温煦远说着拉仇恨的话。
“真为温氏的未来担忧。”梁益勾唇,望着他道:“虽然不知道你所谓的一见钟情怎么来的,你没有利用手里的权势却不代表我不会利用你,你不担心我是在吊你胃口,谋取更大的好处,就连我现在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显示与众不同?”
“没关系,我乐意之至。”温煦远拍拍挺拔健硕的腰身,笑得一脸灿烂,“我就是你的金手指、金大腿、金身,来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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