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颇为晴朗,华爵天早朝回来,在寝殿揉着眉头,明日便是年节,今晚宫举行盛宴。
沈天通本是邀他下棋,据说允乐也寻了他几次,因着伤感感冒并未好,被允通带回去了。
此刻,他坐在太师椅,一旁的小太监立即撩起长袍,走前来,顺手端起八仙桌桌的粉彩茶壶,继而优雅熟练的满一杯。
顿时,茶叶的清香味萦绕而来。
小太监又恭敬的端起来,端至他面前,低低道“帝……”
华爵天优雅的接过瓷茶杯,周身绣着龙纹的长袍在透过木质窗棱耀进来暖暖光照之下,宛若金子般,熠熠生辉。
那张五官端正帅气的脸谪仙一般白皙耀眼,根本让人挪不开眼。
八仙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红木锦盒,一手捧着瓷茶杯,一手轻轻的摩挲着红漆木锦盒。
抿了一口茶水,顿时,一股暖暖的热顺着喉咙直接流进了胃里,胃里暖暖的。
打开木质锦盒,翡翠绿的梅花簪安静的躺在那里。
放下茶杯,冰冰凉凉的手指摩挲着温润的翡翠簪子,那日,他完全可以将这枚梅花簪还给她的,可是,最后一刻,他选择留着,或许是懒得开口,或许仅想留个念想,也或许有一日可以亲手将着枚梅花簪还给她。
过了片刻,有人敲门,道“帝,允乐公主来了。”
他淡淡的说“让她进来吧!”
须臾片刻,有侍卫打开门,允乐公主轻盈的走进来,一身粉色的夹袄甚是好看,领口处镶了白色的毛羽,每走一步,顺着风儿灵动飘逸。
外面红色厚实的披肩亦是明艳动人。
手捏着锦帕,小心翼翼的走至他身后,微微一笑说“爵天,下早朝了吗?估摸着你下早朝的时间,所以,我来了,身体还好吗?”
华爵天淡淡道“还好吧!倒是你感染风寒,不见好转,还是该好生歇着,切莫到处乱跑才是。”
那时,他手里仍然摩挲着通透漂亮的翡翠碧玉簪。
允乐见他手摩挲着一枚精致小巧的梅花簪,忍不住惊叹“哇!好生漂亮,是打算送给我的吗?”
华爵天无奈的摇摇头,道“不是。”
允乐扬起的唇慢慢的收敛起来,脸有些许的挂不住,伸手,扯住他绣着龙纹的袖袍,嘟嘴道“爵天,你送给我得了,我好喜欢,真的。”
华爵天无奈的皱起眉头,一把将锦盒盖住,而后端起瓷杯,虽有炭火盆子,依然不见多暖和,特别是前几日那场雪之后,更觉得冷,茶水萦绕着的白雾团子不间断的袅袅升,他叹息一声,声音极具磁性道“允乐,若然嫁一个并不在乎你的男子,你愿意吗?”
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她便点头,不断揉搓着自己冰凉的双手,道“旁人我管不着,我只嫁你。”
他站起身来,留给她的,依然是冰凉帅气高大的背影,继而双手负在身后,慢慢的踱着步子,低低得叹息一声“允乐——”
允乐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而是前一步,因着走的急,差点儿一脚踏进火盆里,得亏及时收住脚。
脚是幸免于难,她手的白色锦帕确不偏不倚的飘进盆里,顿时的,呛鼻的焦炭味飘进鼻孔,里面突突燃起了火苗。
她尖叫一声,小太监顿时跑过来,膛目结舌的瞧着铜盆里欢腾跳跃舞蹈的火苗,继而寻了锦巾,二话不说的便将铜盆端了出去。
允乐走后,一个时辰左右,沈天通来了。
来时,手里拿着那把折扇,皱着眉头盯着他,而华爵天,一双极好看的琼宇仙姿之眸只盯着那红漆锦盒,连及他悄无声息的进来都丝毫未察觉到。
他一把折扇重重的拍在他肩膀,岂料,扇子还未拍到肩膀,他确抢先一步抓住折扇。
两人你推我夺,为一把折扇折腾许久,竟是不分下。
最后,沈天通连及最心爱最重视的折扇都不要,确轻盈的一闪身,尚未看清发生何事,那家伙便扬扬手里的红漆木盒,及他挑挑眉毛,言外之意是,一手交折扇,一手交红漆木锦盒。
明显的,自那美男子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紧张焦虑,他瞧得一清二楚,而且,他捏着他水墨折扇的大手紧了紧,似乎,差咬牙切齿了。
他压着火气说“沈天通,红漆木锦盒拿来。”
沈天通不怕死的眨眨眼,挑眉一笑“用我那把万年不换的山水泼墨的折扇换这红漆木锦盒,我倒从你对它的紧张程度看来,值了,现在,我来看看,发底是何物让你如此紧张?”
打开一看,方才瞧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精致小巧的梅花翡翠簪,雕刻的极端精致漂亮,女子的发簪,又是谁的发簪呢?
肯定不是允乐的发簪,因为允乐不太喜欢翡翠簪,而且从未见她戴过。
华爵天用折扇拍打着自己的手,冷冷道“是本君随手捡来的而已,你若喜欢,大可以拿去。”
沈天通将翡翠簪放在手,冰冰凉凉,触手升温,他垂首瞧了片刻,故作一本正经道“好吧!既然帝都说了让我拿去,那么...我便拿去吧?将来送给自己的意人,一把破折扇换一支翡翠梅花簪,好值。”
他说完,迈开步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心里默数着一二三四五,数到第十下,正欲推门出去时,那帅气好看的身影窜过来,明晃晃的乱人眼眸。
他伸手,一只胳膊横在他面前,身后暖暖的光顿时光芒万丈。
仙人之姿让人陶醉。
沈天通见他家帝墨眉紧皱,捏着折扇的手紧了紧,继而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你敢——”
沈天通耸耸肩,眨么眨么眼,明知故问道“有何不敢的?告诉我那姑娘是何人,我便将翡翠梅花簪还给你。”
华爵天眯眼,再眯眼,缝隙里透着危险阴鸷的精光,那光芒如冰刀一般,竟让沈天通瑟缩了一下,忽然很想一把将手的翡翠梅花簪塞回他手里。
片刻,他缓缓道“本君觉得...是该让允乐知晓你倾慕她的事情,也会将那些傻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允乐,还有……”
沈天通一个趔趄,手的翡翠不由自主的簌簌下落。
华爵天一把将山水泼墨的折扇扔在地,快速的伸手,一颗心悬空而起,前,一把接过翡翠玉簪,继而,不断地拍着胸脯,总算是谢天谢。
沈天通将手的红木锦盒还给华爵天,又自地捡起山水泼墨的折扇,不断的用手擦拭着额角的冷汗,呐呐道“帝,千万莫告诉允乐,她倾慕的本是你,告诉她只是增加她的压力。”
华爵天踱着步子,回到自己方才坐过的太师椅,快速道“慢走,不送。”
剧情反转太快,方才沈天通还占着方,现在明显的帝占了风。
触怒了这尊大神,似乎自己是没甚好果子吃的。
因此沈天通屁颠屁颠的走过去,又是作揖又是倒茶,方才稳定君心,不要惩治自己才是最好。
大年初三,简澜爬墙出去,意外的是根本没人管,方才爬出墙去,卫二便鬼怪一般自黑夜里闪出身来,简澜一个趔趄,膛目结舌的屏住呼吸,差点心脏病吓出来。
卫二抱拳,不疾不徐的说“小姐,皇说了,云忆在他那里玩得极好,倒是怕你出去出岔子,因此,让奴才陪伴左右,护你周全。”
简澜翻个白眼,无奈的摇摇头,云忆玩得极好?分明是提醒她云忆在他那里,让她安生点儿,莫要想着逃跑。怕她出岔子,护她周全,只是监视她,不让她逃跑,好不好?
娘的,一提及云忆在他那里,她瞬间没了兴致,思及云忆对着一张狼外婆一般阴险狡诈的脸庞,现下里,定是吓的哇哇大哭,她恨不得长出翅膀,直接飞他那里去。
昨晚,小云忆扭动着胖乎乎的身体过来,二话不说扯住她锦被的一角往爬,因着身体太小,身高太矮,根本爬不去,最后,硬生生的将锦被自她身拽在地,那时,简澜正睡得极香。
起初的梦境是一片温暖的海洋,最后,竟然变成冰天雪地,且周遭白茫茫的一片,一阵冷风吹来,她冻得瑟瑟发抖。
条件反射的将身体蜷缩成团。
以简澜睡神的性子,即便是冻得发抖都不愿醒来的主,可那小娃娃用她胖乎乎的小手扯她的发丝,估摸着将发丝看成救命稻草,简澜只觉头皮发痛。
瞬间睁开双眸,醒来时,便见那小妮子放大的脸在她面前。
她伸手一摸被子,结果,是自己单薄的衣。
小妮子鼻子还挂着亮晶晶的鼻涕,鼻头脸蛋通红通红的,手里还攥着她的发丝,继而,又连着她的发丝去擦自己鼻底的鼻涕。
老天,简澜翻个白眼,无奈的摇头,赶紧扯过自己的发丝,发现面鼻涕口水的,她头皮发麻,嘴角抽抽。
小妮子声音糯糯道“娘...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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