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长公主来探望过李姑姑和孩子,瑞和郡主更是隔三差五就过来。
而郡主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与李姑姑有多深的交情。
只是单纯的喜欢孩子而已。
大抵是曾失去过一个孩子的缘故,瑞和郡主对孩子总是有种特别的温柔。
沈桐茳想,这或许就是身为女人的一种本能吧,简单来说,是天性使然。
除了常常来看阿岱以外,瑞和郡主也一样关心沈桐茳肚子里这位。
这位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究竟起个什么名儿才好?
瑞和郡主倒是比沈桐茳这个当娘的,想的还多,还长远。
关于孩子的性别,沈桐茳其实并不在意。无论儿子还是女儿,她都喜欢。
至于名字,眼下还真该打算起来了。
只是孩子的大名,七爷和她都做不了主,还得等皇上依着祖制赐名。
他们做爹娘的,也就只能给孩子取个顺口,寓意又好的乳名。
因为不知孩子是男是女,乳名就一样多起几个吧,左右也浪费不了。
虽然只是取乳名,也需得慎重,既要好听,也不能犯了皇家的什么忌讳。
还得等七爷回来一同商议。##//芳尘去的最新热门##
可七爷,究竟何时能回来?
……
就在七皇子离开的第二十天,小德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府。
能在这会儿见到小德,沈桐茳既惊讶,又欢喜,赶忙询问小德,七皇子的近况。
饭有没有吃好,天气这么热,人有没有中暑,运河修建可还顺利……
这些问题,若要细问起来,只怕一天一夜也不够用。
然而,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小德怎么回来了?
听沈桐茳总算问到了重点,小德赶紧将小心揣着的匣子,双手奉到沈桐茳跟前,“王爷思念王妃,特命小的送些东西回来,给王妃当个念想。”
隔得这么远,竟还想着要给她送东西。
倒是辛苦小德,来回跑这一趟。
但是能在这会儿,收到七爷送她的东西,与沈桐茳而言,这并不只是一件礼物,更是一种力量。
沈桐茳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打开了匣子。
她先是微微一怔,随之笑了。
七爷千里迢迢,竟给她送了一匣子的河滩石回来。
尽管只是一些不起眼的鹅卵石,但细细看来,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有些鹅卵石泛着淡淡的灰色,有些则要更青些,表面甚至还附着了一层干掉的青苔。
还有几块鹅卵石,夹杂着淡淡的红色。
总之,这一匣子鹅卵石,就没有一颗是一样的。
沈桐茳知道,这些鹅卵石并不只是普通的鹅卵石,它记录着七爷一路的足迹。
从北到南,一路上的风景见闻,思念成狂,都在这些石头上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沈桐茳将匣子捧在怀中,不觉间就红了眼圈。
记得那年,七爷被皇上选中,去监督修缮昌宁行宫。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那么长时间。
而七爷,也是中途托小德从行宫摘了桃花回来送她。
只是那时,他们虽然不能相见,却隔得不远,若是骑上一匹快马,一日就能来回。
然而眼下,七爷想回到她身边,总要月余。
有些事,不经想,越想就越觉得心里空落。
眼见小德为赶路回来,人都熬瘦了,沈桐茳也不好捧着一盒子鹅卵石哭哭啼啼,于是忙吩咐小厨房,给小德烧几道好菜。又嘱咐小德,一路上辛苦,别急着回去,总要歇上几日才行。
小德心里总牵挂着七皇子的安危,也就在府上歇了两天,就要启程回去。
既是要回去给七皇子复命,总要问王妃讨要些信物当念想。
沈桐茳思来想去,只把七爷平日用的饭碗和筷子包好,叫小德带上。
眼下,天气炎热,人本来就爱没胃口,或许看到家中熟悉的餐具,还能催着七爷多吃两口饭。
念想之物是有了,小德的意思,王妃就没有信要捎给王爷。
沈桐茳原本是想好好写封信来着,但这两日写了撕,撕了写,总是词不达意,言不由衷。
除了亲眼看见这个人,否则,单凭一张信纸和纸上的只言片语,怎能清楚的写明她的心思。
“信就不必了,口信倒是有一个。”沈桐茳对小德说,“你告诉七爷,临走前答应我的事,绝不能食言。”
小德得令,便又背上行囊上路了。
……
日子过的飞快,眼看着阿岱就快满月了,孩子的满月酒,可是大事一桩。普通人家亦讲究这个,更别说是许厚德这样的身份。
李姑姑与沈桐茳商议,说阿岱的满月酒,该在城西的许宅中办。
沈桐茳一听,当即就给否了。
阿岱过完满月之后,李姑姑的月子才算坐完。
女人家在坐月子期间,不能随意挪动,这是常识。沈桐茳可万万舍不得李姑姑搬来搬去的折腾,一声令下,说阿岱的满月酒,就在淳王府摆。
李姑姑只怕不妥,说,就算沈桐茳再疼阿岱,阿岱也只是个臣子,哪好白白沾了王府的便宜。
一听这话,沈桐茳立马就不高兴了,什么主子臣子的,有必要分这么清楚吗?
沈桐茳眼下有了身孕,李姑姑心疼还来不及,哪敢惹她不好受,唯有答应将阿岱的满月酒,摆在淳王府。
只是满月酒什么,沈桐茳从未张罗过,也不知究竟该准备什么。
沈桐茳虽然不懂这些,但府上有人懂就好,顾念着自个的身孕,沈桐茳也知道她不能操劳,索性将这些事放手交给桑榆操办,只等她最后拍板就是。
说老实话,桑榆也是头一回张罗这样的事,因为没经验,有些事,少不了要请教李姑姑和沈桐茳。
这日,桑榆又巴巴的跑来与沈桐茳商议,满月酒的菜色。
既要可口,味道又不能太刁钻,寓意还要好。
两人硬是从晚膳后开始,一直商议到夜色浓重,才有了些眉目。
桑榆办事一向认真,而一认真起来,就特别容易忘记时间。
眼看夜色渐浓,桑榆才察觉到自己的唐突。
如今,桐茳正怀着身孕,正是该安神养胎的时候,哪好劳烦她为这些琐事辛劳。
“耽误了王妃歇息,我这就告辞了。”桑榆起身。
沈桐茳望着桑榆,总想问问关于永夜的事。
这阵子,桑榆和永夜两个人,仿佛都很沉寂。
尤其是桑榆,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叫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难道这两个人就这样了?
如此而已?
沈桐茳犹豫着,直到桑榆已经转身出了屋,她才回过神,赶紧吩咐,“去,把廊上的灯都点亮了,别叫桑榆摸着黑再摔着。”
玉巧得了吩咐,赶紧跟了出去。
……
夜风微凉,吹散了白日里,太阳遗留在大地上的余温。
这种温度,刚刚好。
沈桐茳斜靠在软榻上,手搭在她仍旧平坦的小腹上,甚是惬意。
沈桐茳与苏朝雨一样,都属于害喜比较晚的人,尽管眼下,身孕已经有两个多月,但沈桐茳还是能吃能喝,半分害喜的征兆都没有。
介于朝雨到后来,害喜的厉害,沈桐茳觉得,她有必要在能吃能喝的时候,多吃点儿。
晚膳那会儿明明吃的不少,但这会儿,还真觉得饿了。
比起咸的,似乎更想吃点甜的东西。
“若湄,小厨房是不是做了杏仁露?”沈桐茳问。
“王妃想吃了?”
“芝麻糊也好。”沈桐茳说,“要多加糖。”
若湄得令,赶忙下去张罗。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若湄就将东西给端来的。
这未免也太快了些。
若湄说,这杏仁浆和芝麻粉都是现成的,灶上再添把柴,开了大火,熬煮起来也快。
听说多喝杏仁露能使肌肤变的白皙透亮,而芝麻糊也有很强的乌发功效。
沈桐茳觉得自己倒是没必要多补这些,最要紧的是孩子。
只要能生个白嫩健康的孩子出来,也不枉她成日这样滋补。
不过,小厨房这些人,似乎高估了她的食量。
就算她说饿,也不必拿两个大海碗来盛杏仁露和芝麻糊啊。
眼看着自己一个人,肯定喝不完,沈桐茳便叫上若湄与她一块吃。
沈桐茳从前,饭量很小,可自打有了身孕以后,食量确实大增。
眼见两个大海碗都见了底儿,沈桐茳忽然觉得,她还能再塞下两个豆沙包。
可这个时辰,再吃那么多东西,真的好吗?
沈桐茳这厢正犹豫,究竟还要不要吃。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大声嚷嚷,说是走水了。
走水了?
沈桐茳确定她没听错,外头的确是在喊走水了。
闻此,沈桐茳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走水。
这何止是晴天霹雳,简直天都要塌下来了。
在这救火设备并不完善的古代,一场大火所带来的后果,是彻底的,无法估量的。
水火无情,看不见眼泪,也听不见无助的哀嚎,只懂得吞噬和掠夺。
淳王府,她与七爷的家,难道真要付之一炬?
若湄一听走水,第一反应,就是保护沈桐茳。
但眼下,沈桐茳怀有身孕,哪能轻易跑动。
若湄也来不及多想,没等沈桐茳发话,就将沈桐茳给背了起来。
“若湄,我自己能走。”
“王妃,您抓紧了我。”若湄再没多话,背着沈桐茳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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