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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无名火

凤仪中宫 芳尘去 6408 2022-07-22 02:38

  沈桐茳进屋时,容悦正端坐在桌前,手边一套描金的茶具,华贵且大气,瞧着要比七皇子寻常用的青瓷茶具,还要金贵许多。却明显少了一份清雅的茶趣。

  原以为这碗茶,是容悦为三皇子泡的,却见容悦悠闲的端起茶碗,放到唇边,浅尝了一口。

  热气氤氲,茶香浓郁,几乎要模糊了她眼中怨毒的目光。

  沈桐茳心中暗讽,到底是三殿下跟前得脸的人,架子也大,竟自个泡了好茶,躲在这儿享受起来。

  传话宫女将沈桐茳迎进来后,就匆匆退下,就在她转身的一瞬,沈桐茳忽然想起,是在哪见过她了。

  那小宫女右边眉毛上长了一颗痣,不就是上回代三皇子传话,叫她不必再来尚文馆当差的那个吗?

  当日,那宫女开口闭口,都是容悦姑娘如何如何,她就猜想,此人八成是那位容悦姑娘手底下的人,如今,忆起那小宫女当日的轻狂样,不就跟眼前的容悦一模一样。

  两个毫不熟悉的人,突然共处一室,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至少沈桐茳是这么觉的。

  而更叫沈桐茳不解的是,容悦请她过来之后,又不搭理她。自个坐在那悠闲的泡茶品茶,完全把她当傻子似得晾着。

  难不成特意请她进来,就是为了叫她欣赏,你容悦姑娘喝茶的美态?

  沈桐茳微微有些恼怒,您容悦姑娘不急,七殿下还在那儿渴着呢,她可没空闲陪在这罚站。

  见容悦一直沉默不言,沈桐茳顿失了耐性,转身正预离开,才听容悦问,“你就是沈桐茳?”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人是你叫人请进来的,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故弄玄虚。

  沈桐茳斜睨着她,压根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我爱是谁是谁,你管的着吗?

  半晌没听到回应,容悦才微微偏头,瞥了沈桐茳一眼,见沈桐茳正歪着头,一脸不耐烦的盯视着她,唇叫不禁勾起一丝冷笑。

  “我以为是怎样厉害的人物,也不过如此。”

  容悦的声音很轻盈,暂且归为悦耳的那一类,可话里话外,却自带一种凉薄的姿态。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是冷冰冰的。

  沈桐茳不知容悦对她,究竟哪来的敌意。二人分明是头一回见面,怎么就剑拔弩张起来。

  沈桐茳可没有爱看人冷脸的癖好,更没心情陪这位容悦姑娘虚耗,“若是没话说,我就走了。”不想才转过身去,又听容悦道,“你以后,可要自重。”

  自重?她哪里轻浮了?

  沈桐茳不解,还轻浮的叫你容悦看见了。

  这话,未免太莫名其妙了。

  沈桐茳是个讲理的人,好,就依你所言,咱们退一步说。就算她的确曾有过轻浮的时候,也没当着你容悦姑娘的面忘乎所以,哪用得着一个生人,对她指手画脚。

  既不是她的错,又何必回应。

  沈桐茳冷笑,一度以为,这个容悦是不是脑瓜有问题。无论是行为,还是言语,都透着叫人难以琢磨的古怪。

  沈桐茳想,既然都是疯话,那她完全有理由充耳不闻。若较真与容悦争辩什么,她岂不也成了傻子。只当没听见,又大步往外走。

  而容悦那边,似乎被沈桐茳漠然的态度激怒,抄起手边的描金茶碗,就狠狠的砸碎在地。

  茶水飞溅,虽然没有伤到沈桐茳,可裙角还是难以避免,沾到些茶渍。

  “无论你背后有谁撑腰,若再敢狐媚子,勾引三殿下,下场就跟这茶碗一样。”

  到此,沈桐茳总算明白,容悦为什么发疯了。

  记得当初,她调到三皇子跟前伺候笔墨,确实是阴错阳差,顶了旁人的差事,也因此,落了个狐媚子的名声。只是事后,也都解释清楚了,整个尚文馆,早就没人再议论,偏偏容悦还耿耿于怀。

  这股火,会不会憋得太久了?

  况且,在容悦病愈之后,她立即就被调回流芳斋了,压根没有跟容悦抢饭碗的意思。

  而最叫沈桐茳不解的是,三皇子那个冷面男,究竟有什么好的?

  恐怕只有容悦把他当宝,还稀罕的不得了。

  这些话,沈桐茳也就在心里想想,哪敢这么说出来。琢磨着,若容悦真是为她曾顶过自己一阵子差事,而怀恨至今,气性未免也太大了。或许,这其中还有其他什么误会,否则,就只能如她开始想的一样,这个容悦,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沈桐茳瞅了一眼地下的碎茶碗,那可是描金的,若是寻常宫女不当心打碎了,只怕好几个月的差事都白当了。

  到底是三皇子身边当差的,就是财大气粗,还好处不学,砸东西的恶习,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若哪日宫里办个花样摔碗大赛,懿祥宫一准儿能拿到好彩头。

  “我不知道你究竟能不能把我怎样,但我知道,恶意毁坏皇家器具,是大罪,你若对我有什么误会,就事论事即可,何必拿这些不会说话的出气?”沈桐茳虽嘴上辩了一句,却没打算再与容悦纠缠。身正不怕影子斜,真不是狐狸,难道还怕凭空冒出条尾巴。随的容悦怎么想。

  不出所料,沈桐茳才出内间,就见茶房的太监宫女都凑在门口偷听呢,倒也见怪不怪,只与众人笑笑,摆摆手,意在叫他们赶紧各忙各的去。

  众人见此,哪敢再围观,索性戏也演完了,就都散了。

  好在这半天工夫也没白耽误,沈桐茳要泡茶的水,也晾的正好。

  这厢沏好了茶,正要走,不想容悦却打内间出来,用茶水间里,众人皆能听见的音量说,“你尽管得意着,可知这宫里上下,有的是人看你碍眼,我就等着看你如何登高跌重,粉身碎骨。”

  容悦这话说的阴气十足,听得人后背直发凉。

  在目送容悦悻悻离去之后,沈桐茳不禁撇嘴,容悦未免也太小看她了,以为几句阴话就能把她吓到?她若真信了这话,成日惴惴不安,才正中了人家下怀呢。

  打量着其他宫人的反应,好像对于容悦对她有敌意的事,并不惊讶。只是神情,都充满了慌张,估计是被容悦方才的泼妇气质给吓着了。

  话敢说的那么大声,口气又那么张狂,还不是狐假虎威,沾了三皇子的光。

  可人家这么作,也是有底气的。

  沈桐茳清楚,三皇子对容悦,确实不同于旁人。

  但看重一个人,也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总不能因为他俩为人处事,都是冷冰冰的,所以才惺惺相惜吧。

  或者,容悦是三皇子的相好?

  如此,容悦对她表现出来的敌意,也就说的通了。

  能入得三皇子的眼,必定不是一般人。只是容悦的样貌并不算极美,只是稍有姿色罢了,既算不上容色吸引,那么与三皇子那样现实的人来说,容悦的出身应该不俗。

  可这仿佛又说不通。

  若容悦的出身,真好到叫三皇子垂青,又怎么会进宫当了宫女。

  难道是因为容悦才华出众,堪比诸葛孔明?

  如此,容悦还真是有些神秘了。

  沈桐茳有意打听有关容悦的事,可见茶房里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的样,她是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便端起茶壶往回走。

  才进屋,七皇子就问,“怎么才回来。”

  “撞见一个人。”

  七皇子一怔,不会是他三哥吧?

  见七皇子这神情,沈桐茳就忍不住笑了,“不是您想的那个人,而是伺候那个人笔墨的容悦。”

  “是她。怎么,她为难你了。”

  沈桐茳不慌不忙的上前,将茶壶放稳后,才应道,“您怎么知道,她会为难我?”

  “真的?”

  沈桐茳才点了下头,七皇子就放下书,起身抓着沈桐茳的手,“走,我领你去找她算账。”

  算账这个词儿,竟从七皇子嘴里说出来,沈桐茳真是觉得可爱又可笑,“没事,我又没吃亏。宫女之间拌个嘴,您又何必搀和进来。没来由得,被人说是小心眼,护短。”

  “我自个都舍不得欺负的人,怎容得旁人冒犯,护短怎么了,我就是要护着你。”\*X

  “成了,我都没气,您又是何必,快来喝杯茶,消消气。”沈桐茳说着,将手抽回来,转身给七皇子倒了半杯茶,好歹哄他坐回去。突然发现,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从容淡定到,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眼前的男子,固执的爱着她护着他,十足的孩子气。却反而叫她,越来越爱。

  “她都说你什么了?”七皇子捏着茶碗,显然还在生气。

  “没说什么,就瞎嘀咕了几句,可我就是有些好奇,那个容悦究竟是什么来头,听说三殿下对她很倚重,难道是三殿下的…”沈桐茳有意没把话讲完,留了个颇为暧昧的尾巴,等七皇子去接。

  “她是三哥开门师傅,崔祭酒的遗孀。”

  这个解释,的确叫沈桐茳很意外。

  “三哥与崔祭酒感情深厚,亦师亦友,当年,崔祭酒病故之后,崔容悦孤苦无依,三哥就求了全贵妃做主,将人接进宫来,谋了这份差事,算算到如今,也有五六年了。”

  孤苦无依,沈桐茳斟酌着这个词,“那容悦家里,就没有兄弟姊妹和其他叔伯亲戚吗?”

  “她是崔祭酒的独女,没有兄弟姊妹,母亲早逝,不过家里还有两个叔叔。”

  家中还有两个叔叔顶着,哪算是真正的孤苦无依,压根没必要求着三皇子,非得入宫谋生。

  看来当年,不是容悦的两位叔叔打了主意,想要借小侄女攀附皇子,就是这小姑娘自个主意大,想吃一辈子皇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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