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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谋反重罪(4)
中兴街头,两军对垒,羽林军与兵马司用着相同的武器排着相同的战斗队形对峙着,气氛紧张到极点,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引发一场冲突。
朱瑞龙虽然出言相协,但他也不敢贸然指挥手下向前硬闯,旁边一名红脸军官努力让胯下骏马安静下来,焦急地问着,“将军,进攻吧!”
朱瑞龙脸『色』阴沉,看看杵着指挥刀独站在街心的李时。“将军,就他们还不够塞牙缝的,一鼓而下!”
朱瑞龙第一次感到自己捏着马缰的手有些汗津津的,这种感觉在他第一次上战场时有过,他勒住缰绳的左手青筋直冒,那马儿被主人勒得难受,非常痛苦的摇着脑袋。
突然,一溜清脆的马蹄声从兵马司背后传来,只见一名宦官衣着的宫人来到兵马司阵列背后,大声喊着,“羽林军,羽林军何在?”
李时回身问道:“来者何人!”
太监对他道:“小的谭保奉皇帝命前来催调羽林军入皇城保驾。”
李时道:“可有都督府调令?”
谭保不理这茬,扬了扬手中的玉佩,“此乃皇上钦赐玉佩,尔等放咱家过去,咱家要与朱将军说话。”
李时无奈,只得挥挥手,兵马司阵线分开一条通道,谭保穿阵而过,边走边高举玉佩,“皇上有令,羽林军火速入皇城保驾。”所有兵马司兵将眼睁睁看着他穿越阵线。
朱瑞龙心头一松,微微一笑,对着走到跟前的谭保鞠了一躬,“末将朱瑞龙恭迎上差,甲胄在身请恕无法全礼之罪。”
谭保点点头,“朱将军无须多礼,速速入皇城保驾。”说着将玉佩递上前去。
朱瑞龙道接过玉佩,高高举起,“羽林郎,你们吃谁的粮!”
“皇帝陛下!”身后数千羽林军的声音如雷鸣般在街道上回响。
“羽林郎们,你们是谁的羽林郎?”
“皇帝陛下!”
朱瑞龙又一声喝令:“你们的皇帝正遭受威胁,需要尔等保驾,愿不愿意随我来。”
“愿意!”
朱瑞龙不再犹豫高举玉佩,“羽林军上刺刀!随我前进。”几千把刺刀『插』在枪头上,枪刺如林,寒光闪闪。
朱瑞龙跃马朝兵马司阵营前进,身后羽林军顶着刺刀步步向前。
李时咬咬牙高举双手:“羽林军止步,非都督府调令,本将不许通过!”
朱瑞龙不理这些仍然稳步向前,李时知道到了最后关头,右手高高举起,“右三营举枪,第一列上前……”
士兵听着长官的号令腾地举起火铳,第一列整齐地向前迈出一步。直到此时李时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他知道只要这只手挥下去就是一场内战。自建文三年以后,大明朝再无向自己人举枪的军队!
突然,从斜刺里又响起一溜马蹄声,“停下,停下,都督府军令!”只见三个骑士从巷子里飞马奔出。
……
李琙坐在小屋里,座上官差也不问他话,李琙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但没人告诉他可以离开,所以只能这么就这么耗着。
前世里,李琙听说过那些天朝捕快们的手段,眼前的捕快们怕是也要使出这种手段?只是李琙心知肚明,他们要自己招的是谋反重罪,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招认的,不然这一世的穿越就得到此为止了。只是眼下对他最不利的是无法与外界沟通消息,否则他相信凭着自己那些朋友以及赵家的势力,解救自己出去也不算难事。
突然一名捕快走进小屋,眼睛溜了李琙一眼,『露』出一丝冷笑,对着邢都司点点头,“招了!”
邢都司仿佛拿到什么有利的凭证,脸上的冷笑更加浓郁,点点头,“把人带进来吧。”
过不一会,捕快带着一人走进班房,李琙一看,这人不是跟着自己一起出去找大舅子的家人老五。只见老五衣服有些破败,脸上还有一道伤痕,李琙醒悟过来,这帮人对他用过刑,怕是严刑『逼』供之下,老五撑不住了。
邢都司问老五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五讷讷道:“小人赵五弟。”
邢都司哼了一声,“赵五弟,这人你可认识?”
赵五弟看看李琙,眼神有些恍惚,点点头,“认识,他是我家姑爷。”
邢都司道:“你和你家姑爷昨日都做了些什么,如实招来。”
赵五弟偷眼看了一下李琙,小声说道:“昨日我家姑爷听到门外扰攘,立刻带着我和赵全安出门,说是去找大少爷,谁知到了鼓楼大街,姑爷他突然抽出手铳和一群暴民汇合,他还嚷嚷着什么到青府台到皇城找宰相找皇上要个公道……”
“胡说!”李琙一声暴喝,打断了赵五弟的招供,毫无疑问,他在班房里等了半天,另一面捕快就是在教赵五弟怎样说。
赵五弟吓得一哆嗦,连忙对李琙磕头,“姑爷……”但一个字也接不上来。
李琙突然长叹一声,这种栽赃陷害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己何必如此光火。赵五弟的神情和那日李生何其相似?
李琙迅速让自己恢复平静,轻轻抚『摸』着手指上的和田玉戒指,“一个下人的话谁知道是不是栽赃陷害,谁知道他是不是『乱』党。至于我是不是『乱』党,他说了不算。”说完轻蔑地撇了撇嘴,再也不看赵五弟一眼。
面对李琙如此轻蔑的神情,邢都司霍然站起来,指着李琙怒斥,“大胆『乱』党,竟然如此狡辩,来人啊,上大刑。”
李琙嘿嘿一笑,“莫非你忘了我的身份?”
邢都司一脸狞笑,“刑不上国士,可惜,你不是国士!本职调阅过你的档案资料,你家老子还在呢吧,这国士无论如何还轮不到你当。”
李琙知道他们迟早会调查出来自己没有国士身份,也不惊慌,慢慢说道:“黄家给你多少钱?”
邢都司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李琙道:“黄家给你多少钱来要我的命?我想一万个重宝恐怕不能再少了吧,这是你的买命钱,黄家已经倒了,不能再给你任何庇护,你拿了一万个重宝结果了我,怕是立马要亡命天涯。”
“你!”邢都司的脸憋得通红。他想不通,李琙为什么会猜到是黄家。
“我在这世上总共就没几个仇人,最近刚办了黄淮这老贪官,现在有人竟然不顾一切要治我一个谋逆之罪,除了黄家的人我实在想不出谁还会如此玩命。”李琙缓缓道。
邢都司脸上阴晴让李琙心中有底了,之前这邢都司不是提到过黄淮吗?看来这一下是赌对了。
“你别急,听我说完再要我的命不迟。真的,你想过做掉我就辞官吗?想过的话一万重宝数目不算大,勉强够你在海外领买个庄园度过残生。但我可以肯定,我要是死了,你未必能逃得过去。我家虽然也败落了,但我爷爷手底下好歹有那么几个嫡系,眼下有一位正好在狮城总督辖地提督舰队,他要想替我爷爷报仇也不是什么难事,南洋你怕是去不了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琙玩弄着要上的玉佩,“这是皇上钦赐玉佩,这层关系你知道不?就算皇上现在管不了什么事,你知道青府台法司衙门争着让我做官吗?”
邢都司被他一连串的话质问得愣在当场。李琙突然爆发,“你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替你那已经完蛋的主子出头?我老实告诉你,捏死你恐怕都用不上这些台面的玩意,我老婆娘家南赵家有多大能量你知道吗?别说一万重宝,我可以肯定你害了我的命,我岳父会拿十万重宝买你的命。你小子或许用不了十万,一千,我保证明里暗里想要你命的人会排到水西门去!”说完李琙往座上一靠,默默地看着邢都司。
邢都司连刚才的“你”字都发不出,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这些,只是受过黄家之托,让他找李琙麻烦,没想到此时李琙竟然落他手里了,就想着做个顺水人情将他做了,收下那笔重宝,谁知道眼前此人说出的话如此强悍,什么皇上、青府台,什么南赵家,什么提督。这么一个落魄的家族怎么可能有通天的关系?
李琙声音缓和下来,说道:“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为你那个已经倒台的主子卖命,一顿『乱』仗毙了我,或者在饭菜里下毒,然后拿上那可怜的悬赏赶紧亡命天涯;要不你就把我放了,我保证,黄家给得出多少钱,我付双倍,而且我还能保你至少一个提督的位置。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
这一军,邢都司被李琙将得不轻,呆呆地有些不知所措,旁边一个小差役已经醒悟过来,乖乖,真要做了这人,我们这些小鱼小虾还不得跟着姓邢的陪葬,赶紧道:“大人啊,不如将其收押监牢,等搜集到更确凿的证据再办他不迟。”
邢都司怔了半天,十分不情愿地点着头,“带他下去!”
两名差人“客客气气”地将李琙送出门,没人知道此时李琙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那所谓的大刑,随时可以要了他『性』命。这一下赌对了,看来邢都司就是黄家的门生故吏,如果他是一个不顾后果之辈,生要结果了他,自己就算交代了,幸亏这一把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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