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该给江鱼找个工作了,哪怕是看门当保安,也比这样闲在家里强,我们家都快被他吃穷了。”
午饭的时候,丈母娘陈安秀看着闷头吃第三碗饭的江鱼,叹了口气,脸色难看。
她不知道女儿发哪门子疯,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废物当女婿。
除了吃,一无所长。
而且饭量还是常人的三倍。
三年了!
足足三年!
她受尽亲戚朋友嘲笑,左邻右舍羞辱。
胸中那一口闷气,越来越强,快要爆炸。
“实在不行,你们两就离了吧!凭你的姿色,随便找个富二代,也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陈安秀越看江鱼越闹心。
这小子黑黑瘦瘦,貌不惊人。
逆来顺受,窝囊颓废。
和唐西西相比,一个是天上的仙女,一个是烂泥里的蝌蚪,完全不配!
如果硬要说优点,那就是不管怎么骂他,羞辱他,他都不会生气和还嘴。“吃吃,就知道吃,你看看二姨家的女婿,年纪轻轻,已经是公司大老板,出入开奔驰,你呢,自行车都买不起。”
陈安秀看着一如既往只专注于吃的江鱼,气得将碗一推:“不吃了,看着就生气。”
唐西西劝说道:“妈,江鱼身体不好,现在只是在养病,等他身体好了,会赚钱孝敬你们。”
“三年了,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鬼知道他的病这辈子好不好得了,我养你20多年已经很辛苦了,没想到还要养女婿,出去跳广场舞都要被人嘲笑。”
陈安秀完全不给江鱼面子。
这个窝囊废,甚至连一点男人的尊严和人格都没有。
要是能因此激发他一点血性,陈安秀反倒会开心。
至少证明,他还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
果然,江鱼依然扒拉着大海碗,拼命往嘴里塞东西,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
他将碗里最后一粒米扒拉进嘴里,满足的拍拍肚皮,一副饿了三天三夜才吃饱饭的样子。
“妈,西西说得没错,我的病就快好了,到时候我会报答你们的。”江鱼说道。
“报答?呵呵,你不来祸害我们家西西,不拖累我们唐家,我就烧高香了。”陈安秀翻了个白眼。
“江鱼,上门女婿当成你这样,也太窝囊了,你好好一个男人,就算要饭,也犯不着受这等闲气吧。”
小姨子唐念念从来没有喊过江鱼一声姐夫。
因为在她心中,这个人不配。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拆散江鱼和唐西西,将江鱼彻底赶出自己的生活。
唐西西皱眉道:“够了,江鱼不就是多吃了一点吗?我们家又不缺吃的,何必这么过分。”
唐念念嗤笑:“好好一个大男人,天天躺床上睡觉,也不找个工作,我都为你羞愧。”
江鱼不以为然,淡淡道:“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滚滚,最好出去就别回来了。”
陈安秀怒气冲冲。
江鱼对唐西西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
唐念念张了张小嘴,看着唐西西道:“姐,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生气的么?”
唐西西看着江鱼的背影,也是叹息了一声。
三年前,她和几个同学自驾游,遭遇闺蜜背叛,差点被卖给了人贩子,江鱼凑巧救了她。
为了报恩,同时也为了杜绝络绎不绝的追求者,她和江鱼协议结婚。
江鱼当她挡箭牌,而她,则提供江鱼的食宿。
原本以为他只是营养不良,出于报恩心理,唐西西给他买了不少营养品。
可补了三年,江鱼一点变化也没有。
江鱼不疾不徐的走在公园的小道上。
换成任何一个人,天天面对丈母娘的刁难和小姨子的嘲笑,恐怕都会生气。
但江鱼不会。
长生九千年,再恶毒的话语他都听过,再歹毒的人心他都见过。
他只在乎自己。
九千年前,他本是深海一条微不足道的鱼儿,因为在一处海底遗迹中误食了一颗灵丹,从而开启了灵智。
三千年觉醒,三千年化形,三千年为人。
化形前,他曾见过三皇五帝,经历过封神之战。
化形后,他曾与鬼谷论道,与秦皇对酌。
帮刘邦起义,助唐皇登基。
当过谋士,做过将军。
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以至于,几乎没有什么能影响他的心境。
鱼龙九变,是一门能让鱼儿化龙的顶级修炼之法。
常人修炼到第九层,基本都能渡劫飞升,离开地球。
但江鱼却一次次渡劫失败,被打回原形。
每一次失败,他都需要从头修炼。
迄今,已经第九次。
九次,已经达到鱼龙九变的极致,再不成功,只能灰飞烟灭。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地球的灵气竟然匮乏到了这个地步。
三年了!
他才将伤势养得和正常人一样。
仅仅武者九段的修为,绝对是九次渡劫失败后最弱的一次。
可他并不知道,九段修为,在世俗之中,已经可以被人称之为准大师,奉为天人。
每天坐在公园树丛,对着大江打坐修炼,几乎是江鱼的日常,三年来,风雨无阻。
闭上眼,江鱼运转鱼龙九变心法,身体表面似乎有一层氤氲之气流转,将他包裹其中。
一辆迈巴赫停在了公园外面,几名黑衣保镖极为专业的下车,四处警戒。
一个白发老者捧着一个两尺来长的木盒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先生说了要低调,都给我走远点,没有我的召唤,不许过来。”
老者不怒自威,天生一股霸气。
几名黑衣人不敢吭声,连忙钻进车里,迈巴赫发动,徐徐远去。
老者整理了一下唐装,挺直腰杆,走进了公园。
最后,他来到江边一处偏僻的角落,双手抱盒,肃穆而立。
如同小学生在等候老师召见。
要是让熟悉老者的人看到,绝对会难以置信。
在S市,就连顶层的那几个人物,也不敢如此对待老者。
一分钟过去,老者没动,青年没醒。
半个小时过去,老者还是没动。
他就像一具雕塑,定格在这个瞬间。
终于,青年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淡淡扫了他一眼。
老者眼神一亮,激动的道:“恭喜师傅突破九段修为,筑基指日可待。”
“没那么容易,地球灵气太匮乏了。”江鱼摇摇头,又道:“还有,别再叫我师傅了,我不收徒弟。”
“那叫先生好了。”老者恭敬的道:“两年前,幸得先生相救,传授正确修炼之法,我周朝安才有今天,先生与我,恩同再造。”
江鱼道:“我只是随手指点了一下,算不了什么,而且,我们之间,不过是交易而已。”
“我有负先生所托,两年来,仅找到五种先生需要的灵药,最重要的一味药,至今没有音讯。”周朝安有些愧疚。
“无妨,那种灵药,可遇不可求,你有心就好。”江鱼并不介意。
“先生还住在唐家么?为何不让我帮你,在S市,我周家还是有些分量的。”
周朝安何止有分量,他在S市,简直可以呼风唤雨。
因为他,是传奇首富周朝安!
江鱼举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周朝安将木盒子放下,掏出一张卡,恭敬的递过来,道:“这张卡还请先生收下,在S市任何周家产业,都可以使用,应该会给先生带来一些方便。”
江鱼倒是没有推辞,随手接过,放在口袋。
“你频繁出现在这里,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今后别来了。药炼好之后,我会给你一颗,延缓你几年寿命还是不难的。”
“谢先生大恩!”
周朝安激动得声音都急促起来。
见江鱼闭上了眼睛,他便微微躬身,慢慢转身而去。
江鱼又坐了一阵,才起身回家。
唐家算是中产阶级,一家人住在一套老旧的房子之中,门口还有个院子,属于还没经过改造的城中村。
陈安秀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女儿能找个好老公,住上大别墅。
江鱼的出现,让她美梦破碎。
江鱼还在院子外面,就听到丈母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他不由一怔,陈安秀面对自己的时候,别说笑声,连个笑脸都没有,他还以为这个丈母娘天生高冷呢。
现在看来,她的高冷,也是因人而异。
江鱼探头一看,院子门口停了一辆宝马X5。
这个车牌江鱼很熟悉,是唐西西二姨家女婿赵坤所有。
赵坤据说在某家公司当经理,年薪五十万,在一众亲戚之中,风光无限。
陈安秀几乎每天都要拿这个人出来和江鱼比较一番,随后就长叹短嘘,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狠狠瞪着江鱼。
“坤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那个朋友真的年薪百万,而且还不介意咱们家西西是二婚?”
“姨娘,我这也是为了表妹好,她花样年华,不应该就这样浪费在一个废物身上。”
赵坤的小嘴很甜,一席话引起陈安秀的共鸣。
“是啊!我家西西,丽质天生,漂亮能干,那个废物怎么配得上。”
江鱼信步走了进去。
“我还没和西西离婚呢,你们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他的表情如常,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陈安秀有些老羞成怒,骂道:“你这个废物,居然敢躲在外面偷听,简直道德败坏。”
江鱼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赵坤,淡淡道:“我没有偷听,你们想拆散我和西西我没意见,只要西西点头,我愿意成全她。”
陈安秀眼神一亮:“此话当真?”
“强扭的瓜不甜。”江鱼淡淡说道。
虽然他不在意流言蜚语,可也没有犯贱的爱好。
如果唐西西真的提出来,他不会反对。
“这话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账。”陈安秀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江鱼不置可否。
赵坤讪笑道:“大姨,话已经传到,我先走了,记得明天晚上八点,不要迟到。”
说完,赵坤故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范西哲西装,露出骄傲自信的笑容,昂首挺胸而去。
“看看人家,简直人中之龙,你呢?烂泥里的泥鳅一样。”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陈安秀看着身穿T恤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江鱼,表情很是痛苦。
“你们几乎同时结婚,人家孩子都办周岁酒了,你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天生的废物。”
“而且这孩子多懂事,明明一个电话就能办到的事,他却开车上门,太贴心了。”
江鱼嘴角扯了扯。
这小子明显就是开车来炫耀,在陈安秀眼中却成了贴心。
江鱼没有反驳。
陈安秀的脾气很火爆,要是还嘴的话,估计就要有一场家庭大战了。
“身为男人,连唯一的用处都没有,你还要害我家西西多久?”
见江鱼不说话,陈安秀更气。
“没什么事我先去睡觉了。”
江鱼淡淡抛下一句,走向自己房间。
陈安秀气得差点晕过去,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空气中。
这个废物,连身为男人的最基本的尊严和血性都没有,唐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这么一个极品。
吃完睡,睡醒吃。
三年,江鱼就是这么过的。
不过他忘了今天是周六,唐西西也在家。
走进卧室,目光所及,一具白羊般的身体出现在眼前。
上班太累,假期的唐西西只想睡觉。
而她又有踢被子的习惯,薄薄的毯子有大半滑落在地,仅剩下枕头大一块覆盖着身体中央部位。
唐西西的身材非常好,经常锻炼,居然还有腹肌。
只不过,她平时穿着保守,形不外露。
结婚三年,这样的美景江鱼还是第一次见。
江鱼迟疑了一下,上前捡起毯子,准备帮唐西西盖好。
可他的手刚抓住毯子,唐西西就惊醒过来。
顿时,两人四目相对,都有些慌乱。
“江鱼,你想干什么?”
唐西西脸色一红,双手死死抓住了毯子的衣角,拼命向后拉扯,准备盖住自己外露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