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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政治 第二百零三章 为谁归来

清穿之嫣凝传 柒梧 3078 2022-07-22 01:28

  嫣凝定定的看着福康安,他亦满面温情的看着她,浓黑的剑眉,似刀锋削过的棱角,眸子中的暖意显得更加突兀。

  她心中有些动摇,最初不想离京的那份执念渐渐变淡。她双手环上福康安的脖颈,依靠在他胸膛上,耳畔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几月来的惊恐担忧似风吹散了一般。

  嫣凝秀发散在福康安脖颈处,丝丝滑落,刺痒在他心中。他翻身,手指慢慢滑过嫣凝的面容,而后随意撩拨着嫣凝的秀发,分隔两地的思念化作浓情溢在二人四目相对的双眸间。

  他坚毅的双唇拂过嫣凝微阖上的双眸,当触及嫣凝莹润若桃花的唇瓣时,他停下复尔直面朝上的躺下,揽过嫣凝。他看着她唇角微微扯起,声音有些嘶哑道,“待你养好身子,来日再为我添一双儿女!”

  深绛色纱帐内,福康安笑看着嫣凝红若云霞的面容,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次日福长安把朝堂上最近几月的事挑些紧要的告知了福康安,嫣凝与孩子在床榻上,同福康安二人隔了镂空雕刻满春花色的屏障。透过深绛色的帷幔,福康安与福长安端坐在暖榻上的身影似两尊石像般屹立着。

  福长安声音不急不缓,似朝堂之事不过是他人的戏台,他只作观戏之人。嫣凝听着福长安对那些阿谀奉承十一贝勒永瑆的官员嗤之以鼻,她知晓福长安不爱权势只爱钱财。福长安对钱财的执迷,曾一度让福康安担心。不过有和珅这个老奸巨猾的罪魁祸首罩着福长安,福康安倒也放心不少。

  京城官宦人家的子弟,谁能孑然一身沉浮官场数十载。有为权的,便有为利的,其不然那些整日弹劾贪官污吏也不过是为个清名罢了。

  福康安从小长于深宅府院,又断断续续被养在皇宫中十几载,对于官场权势早已是看得透彻。他阻不了福长安贪污钱财,只能在他跌落云端时拉他一把。

  嫣凝曾以为福长安对福康安心生的是怨恨与妒忌,才会处处想与福康安争个高低。如今见福长安对福康安事事俱细,她才知道,福长安对福康安是一种从儿时便生出的依恋。不细想也知道皇宫内苑福长安作为棋子被太后笼在身侧,虽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个中凄苦怕是宛若高耸宫墙伫立在他心中。

  福康安并未年长福长安多少,但肯在寒雪中送暖意给他且处处事无巨细皆护着他,他早在皇宫中就把福康安作为依靠了。对和珅,福长安与之志趣相投,和珅又肯细细眷顾他。二人早已如手心手背,血肉相连。

  这样想来,福长安那玩世不恭的样态在嫣凝心中倒带了些真性情。

  福康安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听着福长安讲的朝堂之事,时而沉默不语,时而淡淡的嘱托他两句。待听到和珅与永琰生出嫌隙时,他缄默一会儿,对福长安提点道,“纪昀大人与刘墉大人的立场已很明确,你告知和珅,多去袁守侗大人府上走动!”

  刘墉世代书香门第,其父刘统勋生前又是皇上身侧的重臣,生就一身傲骨,对旁人的依附自是不放在心上。福康安想要保住福长安,只能保住和珅,提点他与袁守侗相往来。

  袁家在山东家世可谓无人能及,袁守侗又在京中任着刑部尚书,如此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和珅、福长安能与他往来,永琰便不会丢弃和珅这枚棋子,更不会牵连到福长安。

  福康安一语话落在嫣凝耳中,她吃惊不少。和珅与福康安原本是生死漠然,互不相干,如今倒因为福长安变得手足互拌起来,谁都不能置对方于死地。

  嫣凝私心里不得不叹着,果真是女人如衣物,兄弟如手足。起初福康安因他与和珅频频恨不得拔刀相见,如今倒因福长安暗暗相帮起来。

  与福康安隔了一个案几并列而坐的福长安震惊亦是不少于嫣凝,他声带颤抖的问道,“三哥可知自己是在解和珅的困境?”

  福康安放下手中的盖碗,厉声道,“你若肯听我的,我何苦与他这种人有牵扯!”

  银白长袍下福康安的面容怒意中带着无奈,似寒玉。福长安不敢再多言什么,便推辞还有公务在身快快的离去了。

  屏障外的珠帘响动,帷幔被掀起,深绛色的帷幔从福康安的银白长袍上滑落,迤逦铺展在地。

  嫣凝的眸光从孩子身上抬起,她看向福康安的双眸带了些俏皮的怨气,“我还以为你是为我和孩子回来的,竟是为了福长安!”

  福康安在床榻一隅坐下,不答嫣凝醋意溢出的话语,只满面温情的看着嫣凝与两个孩子。嫣凝被他看得羞红了面容,他方收回了眸光,一侧身躺在两个孩子旁边。他握住嫣凝放在两个孩子身上的手,语气中带着不舍,“明日一早我随你去一趟袁府,此番安了二哥的心,往后他不会再为难于你和孩子······”

  嫣凝闻言,眸中泛出了水光,她知晓福康安的话未说完。抗旨回京,不仅令他不能光明正大的出门,吉林的军务被搁置也令他心生焦虑不能安心待在府中。她转过身去,不再看福康安,闷沉耍赖道:“你不是让和珅与福长安去了么,何苦要再拿我作借口跑这一遭!”

  锦被之中的嫣凝背对福康安,令他无法看到她滑落的泪珠,福康安亦被她哽咽的语气弄得伤怀了起来。他的手理着她墨黑般的秀发,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女子本不是他擅长的事。

  许久,嫣凝脊背有些颤动,福康安心中亦是有些苦涩。他扳过嫣凝的身子,语气飘渺着,“我明日晚上就要离开京城了,难不成你要让我把你梨花带雨的模样带去吉林么?”

  嫣凝心中恻然,她用衣袖拭去了面上的泪珠。她看了看福康安又看了看襁褓中熟睡的两个孩子,莞尔一笑,面容虽未全然舒展,却似一株含苞待放的百合,清理素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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