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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政治 第一百三十二章 黄雀在后

清穿之嫣凝传 柒梧 5228 2022-07-22 01:28

  海升被抓的次日一早,福康安便让赵兴把海升被抓的消息在府中散播,然后去了香山查看宫殿重修的进度。

  夕盈得知香儿疯了的事情以后,心中大惊,她从未授意过夏儿这样做。并且当日包过香儿孩子的襁褓已经都拿去烧掉了,又怎么会有染了血的襁褓。

  一股腹背受敌的危险感让夕盈开始手忙脚乱。夏儿此举,她虽不说,但是大家都会认为是夕盈授意。向来仆过主担,这下,夏儿是把她逼到了无以还手的境地。

  她没有责罚夏儿,此事背后定是有人指使。夏儿毕竟跟了她多年,她知道柔情是夏儿的软肋,你若一心的对她好,她就会在你跟前失了心,一心的为你。

  再无周旋的余地,夕盈只得担下一些,好救自己胞弟的性命。她命令秋儿寸步不离的看着夏儿,以防她再次兴风作浪。

  等福康安从香山回来的那一晚,夕盈便跪在建功斋院门外脱簪请罪。

  晨明时分,建功斋的下人打开了院门。夕盈的眼泪已经花了妆容,她一袭黑发倾泻而下,贴住身上的青白缎旗袍,无一点发饰。

  夕盈的双膝一直跪在冰凉的石板上,浸着寒露。起初是寒冷刺骨,而后便是火热难忍,渐渐的竟是麻木无觉。

  嫣凝从竹香那里知道夕盈在门外跪着时,心里无一丝的怜悯,想到香儿此时的模样,她只觉得这样跪个十天半月都是无济于事。无论她怎么样跪,都跪不来香儿孩子的性命。

  福康安用过早膳后,才让人把夕盈请了进来。许是各自心中有事,福康安与嫣凝都未吃些什么,膳食多是原封不动。花花绿绿,荤荤素素的摆了一桌子。

  夕盈是跪着进的建功斋院中,膝盖迈门槛,磕出血来。建功斋因先前是福康安闲暇时修身养性之处,男子的粗犷让他对这里并未仔细的修建。石板路有些已经微微翘起,石尖触及骨肉,是锥心之痛。

  晨时下人还未清扫,夕盈的膝下血混着泥土,在白色的寝衣上,触人心疼。

  她紧咬着双唇,不让眼眶中欲出的泪珠落下。她知道此时她的眼泪对福康安已经毫无作用,只会令他更加厌恶自己。

  等夕盈到了厅堂,已有小半柱香的时间。嫣凝终是妇人之仁,心中有些不忍,刚想去拉夕盈起身,却被福康安拦住了。

  “你何故把自己弄得这般狼狈?”

  端坐在主位的福康安压着一腔怒气,面无表情的问跪着夕盈道。

  夕盈叩首,一袭黑发,似黑亮的绸缎铺展开。“妾身心知妾身所做的事,不可能让将军原谅!愿意受将军责罚,只求将军放了我胞弟海升!”语气中无一丝的为自己的哀戚,全是对胞弟海升的担忧。

  长亭苑中,秋儿步步紧跟着夏儿。

  夏儿见夕盈明知被自己陷害,竟然不责罚自己,昔日的主仆情意涌上她的心头。她连忙跑去夕盈的橱柜中拿出放置已久的钰春馨,想要丢掉,生怕等会福康安会派人搜这里。

  钰春馨是一种边疆的药物,与过量的半夏熬成汤药,喝下可令人至哑。

  但是钰春馨香味奇特,不长期触碰尚可,一旦长期触碰,气味便会永久不失。

  秋儿一直监视着香儿,此刻见她从夕盈橱柜中拿出一个玉瓶,立即拦住了她。“姨娘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害她?”

  心中原是好意的夏儿听秋儿如此一说,往日的心酸与怒火冒了上来。她看向秋儿的一双眼睛中满是怒意,“不薄?自从刘稳婆的事后,姨娘就视你为心腹,事事都不与我商议!我舍命为姨娘办事,她却这样待我,不薄在哪里?”

  富察府的丫鬟秋冬奴婢装是淡紫与嫣红两色,以减少秋冬日的萧瑟之气。

  海棠熏香中,两抹嫣红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争夺着手中的钰春馨。夏儿虽极力辩解自己是要丢掉这个玉瓶,但是秋儿已经不信她所说的话。

  争夺中,钰春馨的玉瓶丢掉到了赵兴的脚旁。

  赵兴奉命来搜长亭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被人送到脚下。当问及这是什么时,秋儿与夏儿跪在一处,你扯我的手,我扯你的手,都吱吱唔唔的讲不清楚。

  赵兴挥了挥手,命人把她们也一同带去建功斋。

  福康安命人去长亭苑时,夕盈心里已经做好了要被休掉的准备。夏儿显然已被人收为他用,眼下,夕盈只求夏儿能够顾念昔日的主仆恩情。

  当夏儿与秋儿跪在厅堂之上时,夕盈腥红的唇瓣,无力的吐出。“文彩双鸳鸯,裁为合欢被。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泪珠断断续续的落下。

  当日她与福康安也是伉俪情深,喝过合欢酒,睡过鸳鸯锦被。如今自己却落得被夫君审问、质疑的地步,虽然她事事脱不掉干系,但心中的酸涩仍是难以言表。

  赵兴把手中的钰春馨交给福康安,福康安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似黑珍珠般闪亮的小药丸,手捏不碎,十分坚硬。他把瓶子塞好丢到夕盈青白缎旗袍裙摆上,双眼锐利的射向她。“这是什么?”

  夕盈的手因福康安冷如万年寒冰的声音有些僵硬,她拿起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玉瓶。瓶身洁白无瑕,与瓶颈处的赤红塞有些格格不入。

  她重新丢下玉瓶,抬起头,双眸坚定。“妾身没有见过这个!”当初她只是偷用了府里的半夏和人参片,并没有接触到钰春馨,也是为了日后事发好脱罪。

  至于如何害的梅香,那是芴春下的手,夕盈并没有参与其中。对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夕盈的脊背有些挺直了。

  夏儿在一旁跪着,眼睛闪烁不定,她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帮着芴春陷害夕盈的事。

  香儿生产之夜,夕盈只带了秋儿去芙蓉苑,独留夏儿在院中。夏儿心里也明晓了,夕盈是不准备再把她置于心腹之地了。

  夜郎星空,就那样的撒下银光,她第一次觉得长亭苑是如此的孤冷。她从小跟在夕盈身侧长大,一心扶持夕盈坐稳夫人之位。在她的心中,夕盈就是她的亲人,如今亲人远离自己。

  夏儿双眸无他物的走着,走到一处假山,心里的委屈再也隐忍不住。蹲下去,嘤嘤的哭起来。

  芴春一身飘逸的汉服,落在夏儿的身旁。芴春面容本就娇小,在银色的月光下,似闪着普渡众生的光辉。

  夏儿那颗没有着落的心就这样被芴春的只言片语收服,她听芴春的话,把钰春馨放在夕盈的橱柜中。又拿了芴春给的染了血的襁褓给香儿看。

  只因为芴春那句,“你可以让她知道,你才是她最应该珍惜的心腹!”一句寥寥,却深入夏儿的心。

  福康安与嫣凝都盯着跪在下面的夕盈,等着她解释。夏儿不忍夕盈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再无翻身之日。她跪着走到夕盈跟前,刚要开口,芴春的声音就飘了进来。

  “奴才最重要的是要忠心!忠仆不侍二主,叛主之人定要遭四方唾弃!”

  一句话似带了符咒般,把夏儿定在了原处。

  她已经不能回头,如若回头,既是害了自己,也不能重得夕盈的信任。她太了解夕盈了,疑心之人,从来不推心置腹。

  夕盈听到芴春的声音,心里无力的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无奈的苦笑着。

  芴春的倩影盈盈而入,她温顺的伏在福康安脚下。双眼盈盈的看着福康安,“将军许久不去春樱苑,可知春樱苑的下人欺凌芴春不是富察府的女主!”

  福康安不露声色的拂去芴春搭在自己膝上的手,冰冷的语气未改。“富察府的女主人只是嫣凝一人!”

  芴春自知失言,洁白的汉服莹莹而立与一身玳瑁红的福康安宛若英雄佳人。

  嫣凝心中有些不快,这几日脑子里左右都是香儿,她竟快忘了芴春这个人。此刻见她温顺乖巧,让人心生怜悯,许是多情的男子都架不住这样柔情似水的女子。

  芴春的突然来意已是明确,是向福康安告状院中的下人不如心意,但是福康安眼下无心顾及她的事。双眼盯看这夏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夏儿心里经过一丝挣扎,垂首道:“这玉瓶是盈姨娘日前交与奴婢的,说是配以过量半夏可让人说不出话来!奴婢不想照做,盈姨娘气急恶骂了奴婢几句。等梅姨娘哑声时,奴婢方知道盈姨娘去找了芙蓉苑新分到的丫鬟害的梅姨娘!”

  因为她垂着脑袋,所以厅堂的人都看不到她的样态。

  “那莲姨娘血崩及染血襁褓之事呢?”不等福康安发问,嫣凝急急的问道。

  夏儿仍是垂首,等了片刻,才说道:“盈姨娘掌管府中大小适宜,想取得人参片很容易,但那日因怕奴婢不听吩咐坏她大事,盈姨娘并未让奴婢跟随,只带了秋儿去!那晚,盈姨娘送走了小少爷,本应把包过小少爷的襁褓都烧去给小少爷,但是盈姨娘却让奴婢把这个收起来,说日后有大用处!奴婢本是不想去芙蓉苑惹莲姨娘伤心,但盈姨娘说,奴婢要是再不听吩咐,就把奴婢赶出富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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