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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 第九十七章 情伤

清穿之嫣凝传 柒梧 4682 2022-07-22 01:28

  暮春的光景,香儿浑身像是被大雪埋起来一般,冷彻心骨。她挣脱游远之的手,摇摇晃晃的起身,脸色苍白的如日光下的白雪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她额前细细的汗珠滴下,与泪水掺杂在一起,让人辨不出汗珠与泪珠。

  香儿一步一步的走向福康安,每一步都像是光脚踩在荆棘上,从脚心痛到心头。游远之看着香儿仿若被人捏碎了的背影,水雾湿了双眼,双拳握得直作响。当福康安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香儿此生不会再属于他了。

  河流声潺潺,鸟鸣声啾啾。景色宁静祥和,与这里每个人的心境都差之千里。福康安疲惫的表情让嫣凝心生畏惧,那是他在打仗中才会有的神情,而现如今他面对的是他的姨娘。

  香儿走到福康安跟前,把袖中的匕首掏出来,声音绝望哀戚,“红烛喜影下,你笑意如春,赠我匕首。而后执我双手,说此生如若负我,愿意用自己的血染红这银色的匕首。那一刻,我便把性命相付与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梦中多次与君同,如今却是花依旧人不同。”

  说完,香儿把匕首重重的砸向福康安,自己如同落地的玉瓶般散落在地。

  福康安的脸色没有一丝动容,他看向游远之,声音冰冷的重复着自己的话,“带走你想带的人,留下我想要的人!”

  游远之被福康安对香儿的无情激怒了,他赤手空拳的向福康安飞奔过去。一时间两人打的难以区分上下。

  赵兴命后面的官兵原地按兵不动,自己逼近铁木想要救出嫣凝。游远之曾交代过铁木,只需挟持嫣凝保命,不可伤她一丝一毫。铁木拔出腰间的匕首吓唬着赵兴,与不敢轻易行动的赵兴僵持着。

  寂静的林子打斗声不止,游远之把对香儿的情感全凝聚在拳脚上,福康安始终面无表情的对游远之招招逼近。冬日堆积的苦叶残枝纷纷扬起,如同劲风吹过,河流也湍急起来,让观看的人心中随着他们的一拳一脚突突地跳着。

  香儿如一滩即将化去的雪水,仿若一点细碎的动作都能令她消失。

  嫣凝被铁木抓在手中动弹不得,多次在刀尖上生存下来的她对铁木放在自己脖颈处的匕首并不畏惧,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福康安都不会让她有性命之忧。此刻她更担心瘫软在地的香儿,哀莫大于心死。

  因心系失了魂的香儿,游远之渐渐败下阵来,被福康安横扫倒地。福康安身后的官兵,立即上前把刀架在了游远之的脖子上。游远之看着福康安轻蔑的笑了一下,然后潇洒的起身。

  铁木见游远之被抓,手上原本离嫣凝脖颈有两指远的匕首,立即陷在了嫣凝的肉中。铁木的眼中连女人都看不到,所以无关嫣凝的容貌,他更不会怜香惜玉。只一心的要救游远之出来。

  刀摩着肉的疼痛感让嫣凝立即喊出了声,福康安紧走几步,与赵兴齐肩,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铁木见福康安丝毫不动容,心里慌了神,现在他与游远之的命都掌握在嫣凝的身上。如果福康安不救她,那他与游远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为了试探福康安的心思,铁木的刀在嫣凝的脖颈处刺的更深了,嫣凝脖颈上漂白的长帕被染得血红吓人。

  赵兴见嫣凝受伤流血,耐不住性子,威胁道:“你要是再敢伤我家夫人,我就把游远之大卸八块!”

  铁木看了一眼被官兵架住的游远之,手松了一些。对福康安说道:“放了我家教主,我就把这个女人还给你!”

  福康安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充满了不屑,声音逐步大了起来,“如果要挟我有用的话,那我往后还如何统帅三军,平定天下战乱!”

  正在铁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香儿突然站起来像疯了一般,扑向抓着游远之的官兵。官兵们知道香儿的身份,猝不及防,手中一松。游远之何等聪明,立即挣脱,飞奔到铁木的身旁。官兵手中跑了游远之,只得抓住香儿,看向福康安示下。

  福康安手一挥,身后的弓箭手瞄准游远之与铁木蓄意待发。福康安自己也拿起一副弓箭,拉紧了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铁木,游远之怕铁木情急之下拿嫣凝挡箭,把她从铁木手上推到一边。铁木纵身一跳,躲过箭去。

  没有了嫣凝做屏挡,弓箭手百箭齐发,铁木为了帮游远之挡箭被数十支箭插成了靶子。游远之肩部中箭跌落河水被急流冲走,生死不明。

  嫣凝眼见铁木中箭,血从身体各个地方喷出来,游远之被大水淹没。双眼间尽是血红之色,虽然她极力捂着嘴巴,仍是不可抑制惊恐的大叫了出来。

  福康安把昏倒的嫣凝抱上马车,然后搀扶着香儿上了马车。香儿的泪痕已干枯,眼眸空洞无物。福康安抱着怀中呓语不断的嫣凝,同时担忧的看着一动不动的香儿。

  富察府的三位主子受伤,让太医们与丫鬟奴才们忙个不停。香儿身体底子好,只是略微动了胎气,整个人却如同丢了魂一样;嫣凝受了惊吓昏迷不醒、呓语不断。

  福康安面无表情的走在院中,内心却江涛翻滚。他以为他绝情一些,香儿就能死心的同游远之离开。他错了,他低估了香儿对自己的爱,但是他的心中只有嫣凝,他不想香儿待在富察府深感寂寞后孤独终老。对于嫣凝,福康安亦再不敢把对她的宠爱表露在外,这样反而会把她招惹到是非之中,人人皆以为用她做要挟就可令自己方寸大乱。

  每次嫣凝一受伤,福康安都会心急如焚。经过游远之这件事以后,他不敢再让旁人看到他对嫣凝的担忧。

  小路一旁是假山,一旁是池塘,福康安没有掌灯,独自一人走在狭窄的小路上。用黑夜沉寂自己内心的汹涌。

  梅香从长亭苑出来因为怕福康安责罚自己不尽心伺候嫣凝,就挑了一条最近的小路回去。天黑路窄,一盏灯笼也照不了前方多少,只顾低头看路的梅香没有注意到悠悠走来的福康安。

  直到灯笼下出现一双男子的脚,梅香才吓得丢了灯笼,蹲坐在地,一脸惊恐的看着福康安。

  福康安捡起梅香丢掉的灯笼,照亮自己,面无表情的说道:“是我!”

  梅香一脸的惊恐立即转为娇羞,泯然一笑,“将军真是吓死奴婢了!”

  福康安不搭话,见梅香迟迟不肯起身就伸手把她拉起来。梅香的脸上立即红晕一片,娇滴滴的说道:“谢谢将军!”福康安把灯笼交还到她手上,踩在路旁的青草上绕过梅香顾自前行。

  走了几步,福康安回首见梅香仍然立在原地痴看着自己,又转身回到梅香身旁。语气平淡如隐藏的月色,“你叫梅香是吗?”见梅香红着脸低下了头,福康安仍是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咱们府中有一雪香阁,我看很适宜你居住。你去告诉夕盈让她给你挑几个你喜欢的下人,今晚就搬到雪香阁。”

  灯笼下,梅香得意之色跃然于脸上,两片红晕在烛光下越发衬得她娇羞动人。

  如今老夫人病在床上,嫣凝柔弱多病无法管理府事,府中大小事宜又落回到夕盈的手中。

  丫鬟嬷嬷的茶余饭后不再枯燥,府里一下子病倒了两个年轻的主子。梅香一夜间由嫣凝的奴婢就成为了主子,虽然福康安没有给她任何名分,但是入住雪香阁,又有丫鬟奴才伺候,这已经很明显了。

  嫣凝昏迷期间也迷迷糊糊的醒来几次,但意识都不清醒。待她三日后醒来时,张氏满脸泪痕的关心她半日后,便向她辞行。“我和你爹爹此番进京,一是为了寻找你的下落,二是你哥哥犯了法被皇上惩戒。如今倒也安好,你哥哥已经被宽恕并且官复原职。将军说,府中近段时日多是灾病,不易见喜事。我和你爹爹就想着回江南老家,等他日你嫁为人妻时,我们再入京。”

  说着把嫣凝揽入怀中,嫣凝也紧紧的抱住张氏,像抱住自己的娘亲般。先前在城外看到的惊吓都化作眼泪流了出来。“娘,虽然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真的觉得你像是我的亲娘一样。”

  张氏搂着嫣凝,心里算着自己的女儿如若活着也像嫣凝这般年纪了。此刻,她心里是真的认下了这个女儿。“傻孩子,娘就是你的亲娘啊!”

  竹香站在一旁看着即将分别的母女二人眼泪也如泉水般往外涌,怕更招嫣凝伤心,忙拿帕子掩着。

  母女二人的亲密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丫鬟就立在内室外,禀告道:“夫人,梅姨娘在门外候着!”

  嫣凝从张氏的怀里起身,不解的看着竹香,“梅姨娘?”

  竹香没想到梅香会不请自来,眼泪还挂在微微颤动的睫毛上顾不得擦去,“是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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