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子里的白菘都洗过了,直淌水。
玉姝皱皱眉。
邹氏笑着:“看,我们都给你洗过了,你们多省事。”
事实上,她们哪会做那无用功,玉姝早看出来了,“这白菘直淌水,至少得多量出一斤半斤,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为了点钱无所不用其及。
又不得不佩服这几人,这就是典型的无良小贩啊。
“下次不许洗,再洗我就不要了!”
这次这事还真不是柳老太太的主意,柳老太太虽说抠门,但也不会动这歪主意。
这都是柳老二两口人自已的想法。
左右活计躲不过去,何不趁此机会也捞点小钱。
“这咋,给你洗了反倒落了不是,行行,下次不洗了。”
但以后不能洗了,柳老太太又把的严,想拿就不太可能了。
邹氏好吃懒做惯了,就有些兴致缺缺。
蚊子再小也是肉,回去的路上,邹氏自十文钱里掏出一文放进自已怀里。
切好的时候柳老太太称过了,是不足九斤。
转眼过去好些天,已是时值七月,天气越来越热了,身上的衣裳都有些穿不住了,动不动就一身汗,玉姝一家商定这两日去镇上采买一番。
如今客似云来订的咸菜多了,玉姝家期间又雇了二个人,都是家里条件差且老实能干的,一家人也放心。
自从供应镇上酒楼,玉姝家进帐了近十两银子,上次秦钰打的野猪卖了近三两银子,秦钰也没要,再加上最近卖野物和草药,手中也存了不少。
家里的生意上了轨道,一日一日进的银子不断增多,玉姝觉得哥哥们上学堂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爹娘,现在家里有银子了,咱送哥哥们去学堂吧。”
似乎从没想过这事,柳老三和张氏被说的一愣。
看看两个儿子,突然觉得挺对不住儿子的。
“正阳,正浩,你们学得呢?”柳老三道。
以前在老宅,一家人勒紧裤带供着一个柳老四,已是捉襟见肘,是以,他从没想过自家的儿子能上学堂。
如今有了条件他自然是愿意的。
“爹,送正武去吧,正武现在还不算太大,送去也合适。”
柳正阳神色暗了暗,自已以经十四岁了,一般的小孩子在几岁就启蒙了。
玉姝看明白了大哥的顾虑,便道:“大哥,岁数大点儿也没什么的,咱也不指望着考秀才当官,只要能识字明理就行了。”
柳正浩眼睛亮亮的,“是啊,大哥,你去吧,你不是特别想上学堂。”
柳正阳苦笑,“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这么多事儿呢,我还是不去了,正浩去吧,等正丰大了也送去学堂。”
吃过饭,正阳坐在院子里发呆。
玉姝悄悄来到身后:“大哥,你想什么呢?”
“二妹,你说,人就是这样总是不知足,从前咱过的那日子,连现在这样想都不敢想。而现在有了这样的生活,却是想的更多。”玉阳道。
听着正阳的话,玉姝也是心有感触。
“大哥,你其实也是想去上学堂的吧。”
正阳看了看妹妹,没有避讳,“是,我也想,但是我是家里的长子,我不能把担子都压在你们身上,应该为你们撑起一片天,可是大哥什么都做不到。”
柳正阳声音沉闷,恨自己没本事。
“所以,大哥,你才要去上学堂啊,你有了出息才能更好的保护咱家,你虽然有点大了,但是也没人规定不许这么大的人去上学堂,就因为你大了才能更好的去学。”玉姝劝道。
他还是希望哥哥去的,虽然她也没觉得能考出什么,但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二妹,大哥真的能行吗,若是我真的去上学堂,家里花了大钱却读不出什么来,哥哥还有什么脸。”正阳有些心动。
不知何时一家人都站在了两人身后,柳老三上前拍了拍正阳的肩膀。
“好儿子,爹娘知道你的心思,你只管好好去学堂,不要有压力。”
张氏此时泪流满面,“儿子,去吧,爹娘没本事耽误你这么些年,早年时你学的可快呢,你爹教你的三字经讲一遍你就记住了。”
这天,一家人决定带正阳正浩去学堂看看,顺便大肆采买一番。
玉姝找了找衣服,发现自己竟是到现在还没添过衣物,自家大姐和娘亲也是就那么两身衣裙,玉姝决定说什么今天也要给几人弄两身。
娘三个还是平常的样子,倒是那爷几个,个个穿的利索,虽不是什么上好的料子,但也是新的,看上去挺精神。
借了车车柳老三还着全家往镇上去。
偶尔遇上几个打招呼的人,也都笑眯眯的。
松山村的老老小小看见这一家人,叹着真是有钱了啊。
“看看,这一个个穿的这么利整,跟镇里那些人似的。”
“柳老三家现在真发达了啊。”
约有一刻钟,一家人便到了镇上。
柳老三带着几人去了上次玉姝两人去的铺子,要了些包子和粥。
玉姝正在喝粥,听邻桌那年轻小伙子模样的男子悄声跟同桌的人道:“听说了么,那樊爷几个在牢里被人”说着抬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玉姝心下一跳。
“樊爷是哪个?”旁边那人问道。
“不是吧,你连樊爷是谁都不知道!”年轻人显然不可置信,解释道:“就是脸上有刀疤的那个!”
“哦哦哦...”那人了然,“那他怎么被...”说着也做个个抹脖子的动作。
“听说好像是得罪了蒋家罩着的人,被逮了进去,本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不想当晚就让人给那个了,到现在也没查出是谁干的。”年轻人摇头撇嘴。
“能是蒋家干的么?”另一人悄声道。
年轻人咂咂嘴,“不晓得,可也说不准。”
玉姝一家人这会都竖着耳朵听,根本无心吃了。
樊爷不是就那个恶霸,竟被人杀了,一家人显然震惊了。
旁边那人又道:“那姓樊的平日做恶多端,也不定是哪个下的手呢,咱还是没乱说了。”
一家人互相看了眼,匆匆吃完结了帐。
“这事能是蒋昭干的么,看上去不像啊。”玉姝怎么也想像不出蒋昭那样嘻皮笑脸的人能做出这么狠辣的事。
“应该不是,蒋昭跟那人并没什么冤仇,那人也不敢跟蒋家做对,所以根本没必要做这事。”正阳摇头否决道。
玉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