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日渐黄昏,大寨中大火渐息,作为此战的主战的自是满目疮痍,四处都可以看到正在打扫整理战场的兵士,和不时从焦木下升腾而上的白烟,如同中国传统水墨画中仅有黑与白。
詹石坐在寨外不远处的大青石上,望着天空中如同被大火炙烤着的云彩,拿起手中的酒囊大大的饮了一口,缓缓的说道:”好美的景“!仰坐在一旁的谈殿蓦然夺回了酒囊指着天空大声问道:”詹石,你看这像不像,今日我们寨中燃气的大火“?詹石不禁回过头缓缓的问道:”大渠帅,你怎么了“?见他一脸关切的样子,脸色微微发红的谈殿带着一丝微醺的语气笑道:”你怎么这样看我,以为我喝醉了“?
詹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渠帅,感觉你今天似乎感触良多“?谈殿笑了笑望着远方幽幽的说道:”詹石,你说如是我们离开这里,该向何方“?詹石猛然回过头:”大渠帅,要带着我们离开?曾群已经被我们打退,如今各族已经集结在山下,随时等待你发号施令,很快我们这场战争便要结束,为什么要离开”?谈殿望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你说的很对,战争很快便会结束,明日率兵直捣曾群的巢穴”。
见他迅速的从大青石上跳了下来,詹石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大渠帅,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谈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问道:“行清(撒尿),你也要跟着去吗”?詹石不由老脸一红急忙摇了摇头:“还是大渠帅,先请”·······
夕阳西下,远山如黛,群鸟在此时也渐渐归巢,“哒哒哒~”,高州城外只见一远来的驿使风风火火的直闯进来,似乎是有要紧之事打马径直的向着城内国公府赶去,余晖中国公府像是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外衣,府内后院一片生机盎然绿树红花相映,鹅卵石铺层的小径幽静而深长,径直的通向临湖而建的八角凉亭,凉亭的两侧围湖尽植桃柳,一阵晚风袭来带着迷人的芬芳,已经吹皱的水波在夕阳下显得异常闪耀。
“哈哈~”,凉亭内不时的传来阵阵笑声,只见凉亭中的石案旁围坐了三名年轻的少年,手中还不停向着石案上扔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卡片,“对不住,对不住,天锡、月儿姑娘,这一局又是我赢了”,房俊不由大笑着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在二人满是不情愿的小脸上又添了一道黑黑的痕迹,二人不紧对视了一眼突然大声说道:“这不公平”,房俊突然愣了愣:“这不是你们已经同意的吗?怎么现在想反悔了”?
二人摇了摇头突然说道:“但是不能让你一直‘坐地主’”,房俊一脸无辜的望着二人:“不是你们说要我‘坐地主’吗?要不然你们坐也行,但千万别说我在欺负你们”,二人重重的点了点头同时说道:“绝对不会”,眼睛中却露出了丝丝狡诘的意味。房俊不禁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接着说道:“那好,我们重新开始洗牌”。
国公府大厅内只见一名黑褐色宽袖服饰的年轻的役使匆匆走了进来,见冯盎坐于厅内急忙下拜道:“拜见国公爷,这是阎将军,特命小的带来的亲笔书信”,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份蜡封的书信冯盎不由伸手接了过去,打开看后没过多久突然紧皱着眉头,望了望厅下的役使轻轻的问道:“阎将军,明明已经率军到达岭南边界,为何迟迟不肯动身,还要等三日后才能到到达”?役使抱拳低着头说道:“禀国公爷,大将军说要将大军休整一番,然后再入岭南”。
冯盎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缓缓的说道:“好,我知道了”,对着厅外的仆从说道:“将役使带下去休息一晚,另外再备些饭食”,一旁的仆从轻轻允诺了声,便引着役使向着厅外走去。“哎~!”大厅内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这时只见冯盎慢慢起身走了出去,金黄色的阳光挥洒进来似乎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
后院八角凉亭内只见冯智戴嘴角带着点点笑意说道:“咳咳,这一局,我可是地主”,坐在他对面的谈月儿不由轻声笑着说道:“我们当然知道,你可要小心了”,望着二人如旁若无人般眉目传情,房俊不禁用手指骨节轻轻敲打石案说道:“唉!唉!你们这就过分了啊!月儿你是‘农民’可别忘记了自己的立场,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能将个人情绪掺杂进去“。
谈月儿望了他一眼缓缓的应道:”哦“!见她如此模样房俊颇为痛苦的点头说道:”好,那我们便开始吧“,”一个三“,“一个六”,·······,望着手中仅剩的三张牌,石案大小王都在,房俊不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暗暗寻思道:如今天锡手中也不过三张牌,若是我先出个二,手中余有一对三,他定然没有牌来压我,这一局看来我是赢定了!
见他露出坏笑的表情,冯智戴敲打着石案疑惑的问道:“喂!你想什么呢?该你出牌了”,房俊猛然回过神笑着说道:“该我了,一个二”,只见冯智戴紧蹙着眉头不禁露出为难神色,“房俊,你看着四个相同的,是不是你说的炸弹”,见谈月儿晃了晃手中四张一样的牌,房俊不由急忙合抱双手说道:“月儿,千万别打”,谈月儿不禁疑惑的问道:“但是,我一张牌都没能打出去”。
冯智戴不由带着一丝笑意说道:“观牌不语真君子,遗爱,你这样可是犯规,哦!月儿姑娘,不用听他的,想出什么牌就出什么牌”,只见谈月儿也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说道:“炸弹”,房俊像被人泄了气的气球般有气无力的说道:“月儿,你可是‘农民’啊!怎能这样给他放水呢“?
谈月儿略有些愧疚的说道:”那好吧,我出张最小的牌,让你先走,一个三“,房俊急忙起身正想说些什么,只见冯智戴面带喜色的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一个二“,见他十分顺利的将手中的牌出尽,房俊直直的望着二人问道:”你们不会儿是一伙的吧“,只见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冯智戴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面无表情的说道:”把脸伸过来“,房俊十分不情愿的闭着眼睛将脸伸了过去,感受着凉凉的墨水在脸上留下的滑腻之感,这一道似乎有点长!
突然听见对面传来的娇笑声,房俊猛然睁开了双眼只见石案对侧冯智戴和谈月儿早已躲得远远的,急忙跑到亭子外对着湖面的倒影望了望,似乎长相周正的面庞上出现了一只类似乌龟的小动物,并且会随着自己面部表情而发生不同的变化。房俊不由缓缓起身露出一个自认很美好的笑容说道:”我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二位似乎也精于此道,不如我们坐下来,相互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