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莲冷笑一声,“谁借你的钱,你找谁去!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借过你的钱,你管我要,这不是开玩笑嘛!”
“谁跟你开玩笑了!”债主眼珠子一瞪,“江大毛说了,他还不上的钱,你来还。”
“江大毛是你爹啊,他说啥你都听!”江芝莲不畏不惧,平静地说道:“看你没上过学的样子,我再教你一句俗语。父债子偿,江大毛还不上钱,你应该找他儿子闺女去!你找我,这关系扯得有点远!”
债主轻哼一声:“江大毛哪儿有什么儿子,早几百年前就死了。”
“他有个儿子在省城。”江芝莲说道:“不经常回来而已。”
“拉倒吧!你别想糊弄我,那不是江大毛的儿子。”债主不打算就此多讨论,说回来还是那句话,“赶紧还钱,我知道你不差这点钱。你们自家的事儿,你们回头自己掰扯去!”
江芝莲架起手臂,摇了摇头,“那你去找他闺女吧,他闺女最近已经回来了。”
“你说的是江燕吧?”债主跟江大毛玩了这么久的牌,他家里啥情况他都门清,“江燕穷得叮当响,有个屁的钱。”
江芝莲冷笑两声,“你这人真逗,我有钱,我就得还呗?拿我当冤大头呢?”
“你就给我一句话,到底还不还?”债主说着,舞了舞手中的棒子。
江芝莲:“我还个屁!”
“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你再不给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债主指了指身后的一帮人,“看没看到?他们都是我兄弟。两个小时之后,你不把钱给了,我们就把你这个店砸得稀巴烂,让你以后再做不了生意。”
这种小儿科的威胁,江芝莲根本不在乎,心中毫无波澜。
债主见江芝莲轻视自己,又道:“把你这里砸烂了之后,我们再去找你姐。她叫什么来着?是江婉,对吧?开了个服装店,应该也能赚不少钱。我们去管她要,应该能要着。”
“随便!”江芝莲说完,便扭头回去了。
素食馆里的几个人,都有些担心。
但也都相信江芝莲能处理好这种麻烦。
毕竟老板威武,这种小场面,不在话下。
江芝莲略思片刻,给柳师父打了电话。
“没问题,他们这种水准的,我带两个徒弟过去,就绰绰有余了。”柳师父听完事情经过,便轻松地揽了这个差事。
江芝莲本来想找崔年借几个人用用的,不过后来一想,崔年最近应付他父亲那边的刁难,有些焦头烂额。
这是前几天她从大刀那里听说的。
借大刀一个人帮忙倒是没什么,多借几个人,还是要去打架的,就不大好了。
回头万一场面闹大了,崔年会有更多的麻烦。
所以江芝莲没有因为这种小事再去找崔年。
林清倒是不缺人手,也会愿意帮忙,可江芝莲不想跟他有过多牵扯。
能不联系,尽量就不联系。
想来想去,也就能找柳师父了。
柳师父似乎对这种事情,格外的热衷
债主给了江芝莲两个小时的思考时间。
不过一个小时之后,江芝莲的应援团就赶过来了。
这帮讨债的人得早点赶走,如果等到两个小时之后,该影响素食馆的晚上营业了。
柳师父把债主领到附近的小胡同里,好好地收拾了他们一通。
债主领着兄弟们,伤痕累累地落荒而逃。
这个债主弄了几个牌室,里面赌得都不大,客人多半是附近村镇的老百姓。
赌牌不符合规矩,平日里大家都偷偷摸摸地玩。
牌室一般比较隐蔽,用一些小卖部、包子铺之类的地方做掩护,只有圈里一帮人清楚地方。
因为这样的小据点还挺多的,上头根本抓不过来,管理得也就比较松懈。
但并不是完全不管理。
如果有人举报,那就能取缔一个小窝点。
江芝莲不想跟这些人没完没了地斗法,就举报了他们。
当天牌室就给封掉了,还抓了几个人批评教育,关了十来天。
罚款也罚了不少,绝对是会让人心痛的数额。
江芝莲给那个债主放话,再来找麻烦的话,以后会继续举报,封到他怀疑人生。
债主意识到自己不是江芝莲的对手,就没敢再来捣乱了。
上门讨次债,搞得损失惨重,自然会格外上火。
他就带着人,又去找了江大毛。
“还不还钱?!”债主拿棍子低着江大毛的下巴。
江大毛破罐子破摔,“我没钱,怎么还!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侄女有钱,就是那个开馆子的。开馆子的那儿讨不到,不是还有卖衣服的那个嘛!”
债主直接照着江大毛的肩膀就是一木棒。
江大毛嗷一声,捂着肩膀,就蹲在了地上。
“你看没看到?看看我的脸!”债主说着又扇了江大毛两个嘴巴子,“这都是你那个有钱的侄女,找人揍的!我那几个牌室也都被查了。”
江大毛一脸震惊。
“她我是惹不起了。”债主惜命得很,“那个卖衣服的我更不敢动,动了她姐姐,我怕我小命不保。”
江大毛转了转眼珠子,赶忙说道:“那我过阵子就还钱。”
“过阵子,是多久?”债主问道。
“等我找找我儿子的,我让我儿子给你还钱。”江大毛清楚对方了解自己的底细,所以只能搬儿子出来挡一阵子。
“你儿子?”债主发出一声嘲笑。
“对,我儿子考上大专,去了省城,现在在省城工作呢!他有钱的,儿子给老子还钱,天经地义的。”江大毛莫名地感觉到了危机,便慌乱地想办法逃脱。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自己骗自己呢!”
江大毛愣了愣:“你什么意思?”
“那个根本就不是你儿子啊!他是你弟弟的儿子,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吗?”债主哼笑一声,“我以为你早就知道当年掉包的事情呢!”
江大毛惊得张着嘴都忘了合上。
“你还真是不知道。”债主觉得实在好笑,啧啧两声道:“你媳妇和你弟妹一块生孩子,你儿子一出来就死了,你家老太太做主,把你们兄弟俩的孩子给换了。我大姑就是当时在卫生院的护士,这事儿清楚着呢!”
“这不可能,江平是我儿子,他就是我儿子,他可出息了!”江大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是不是你儿子,他都不会替你还钱的。”债主一脚踢飞江大毛,“老子现在看你不顺眼,兄弟们,给我揍!”
江大毛当即被掀翻在地,无数的拳脚落到了身上。
一帮人发泄过之后,便扬长而去。
江大毛被打晕了,在废弃的木料厂里躺了一晚上。
第二天被人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没气了。
江燕赶到医院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江大毛断气前,只说了一句话。
江燕听到了。
他说:“王芳,这个贱人。”
后面再想说什么,已经没法说了,人直接过去了。
江燕没有把这句奇怪的遗言告诉任何人。
江大路简单地给哥哥操办了一下后事。
来的人不多,场面也有些凄凉。
不过活着的人,似乎也没谁在乎他。
王芳跟他过了一辈子,那点可怜的夫妻感情早就被磨没了。
她恨不得他早点死,还她个清净。
至于江燕,她只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过。
怎么才能过得比江芝莲,比江婉还要好。
王芳躺在床上,嫌弃地瞥了江燕一眼,“还要比莲娃和江婉过得好呢,你现在连人家秀儿和幼婷都不如。幼婷考上京城大学了,她是咱们县的状元,你还想跟她比?你拿什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