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博文是个很坚强的人,当初能独自跑到东南亚,凭着他自己的一股子狠劲,闯到现在这种成就,他绝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躺在地上,申博文看不到阿眉脸上的无奈表情,但他的心却是通透之极,猜出了自己想要走出这道门,所要面对的大问题。
“帮我找个轮椅或是拐棍过来。”申博文扯着嗓子喊道,声音有些急不可待,夹杂着无尽的痛意。
“我再找。”阿眉皱了下眉头,瞪了肖遥一眼,将手枪一把别在了腰后,拉过了一把椅子,快速的走到了申博文的身前。
她刚才就注意到了申博文的情况,这时候,想去找一辆轮椅和一把拐棍实在太难,那把椅子看着还算是结实,拖着走也算是不错。
确实有些差强人意,申博文看着那单薄的椅子也感觉有些不合适,但这时候,能有人带她离开这里也算是不错了。
这次从狱里出来,他感觉这个阿眉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又没有确实的证据表明阿眉背叛了他,他也就没有对阿眉做出什么惩罚。
这时候,看着阿眉勇敢的站出来拯救他于生死之间,申博文的心哪怕是铁石的心肠也不由的有些软了,暗道一声自己实在是太多疑了,这个阿眉其实还是自己的好学生好弟子,她始终还是敬重自己这位老师的。
只是当离近的阿眉,硬挤着眉头,强咬着牙,把他扶起来,架到了椅子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肖遥刚才已经铁了心要杀他了,这时候,阿眉来了,如果手里拿着枪,逼住了秦畅或是肖遥,拿他们中的一个人当成人质,再让他们中另一个人来扶自己上椅子还算是正常。
现在,阿眉的枪都不知道掖在哪里了,也没有逼住一个人质,就好像是逛菜市场一般,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扶到了椅子上坐好,然后准备离开,这一切过程的发生,感觉不到半点的杀气,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想不通。
虽然,申博文听到了刚才肖遥所说的,只要放了秦畅,他愿意放阿眉和自己离开,但是这样的承诺对申博文来说,实在是太脆弱无力,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能遵守自己承诺的人,反正是换成申博文,他宁可拼一把,伤了自己的同伴,也不会给仇人离开的机会。
心里的疑惑不少,但申博文却没有出声去问肖遥,你是不是个傻子这样的傻话,他只装作没有感觉到那些危险的存在,两条胳膊卡在椅子架上,支撑着身体不倒,眼神急切的望向了后门的位置。
“坐稳了干爹。”阿眉念叨了一声,将那椅子放倒了些,拖着椅子的后背,向后门处拖去。
申博文看起来并不胖,但常年锻炼身体上肌肉量还是相当的饱满,体重比起那些长肥肉的胖子更重几分,阿眉拖着他走,实在是吃力之极。
强咬着牙,阿眉用力的拖着申博文,累得她额头都见了汗了,也只是刚拖出了两米多远,离后门口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
正在这时,阿眉忽然感觉到后面拖着的椅子处传来一阵晃动的感觉,好像申博文在活动,拖累着她有些把持不住那把椅子,险些要把椅子给拖歪栽倒。
“干爹,再坚持一会,你别动啊。”阿眉咬着银牙喊道。
“你拖着他出去,能把他拖到哪?”肖遥的声音自阿眉的身旁传了出来。
刚才阿眉信了肖遥所说的话,并不是相信肖遥会遵守诺言,而是以为肖遥的脑子里回过神来,想起来了,那时和她的对话,想起申博文有很多的钱,把申博文的钱弄到手里,然后远走他方。
至于秦畅,在阿眉的眼里就是死人一个,只要肖遥放他们离开,那就一切无事。只要带着申博文离开这里,以现在申博文的情况,阿眉有的是办法,可以逼申博文说出他的钱藏在哪里。
只是拖到了一半,突然听到肖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吓得阿眉手一抖,差点把申博文坐子的椅子给扔了。
情急之下一回头,只见肖遥正拿着手机,手机的屏幕正对着申博文的脸,好像在给申博文看自拍画相。
“我这字刻的还真是不错,谢坚看到有人把他的名字刻在脸上,一定是很感动。”肖遥调到了自拍的功能,对准了申博文,让申博文更近的看清自己的脸。
现在脸上的伤对申博文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四肢处传来的痛感,才是他真正的致命伤,刚才肖遥的羞辱与此时活命的希望相比,早让他对那段羞辱忘到了一旁。
而且对他来说,胯下之辱根本就不算什么,现在只要能活命,比什么都强,又哪会太在乎肖遥拿着手机当镜子来照他的脸。
刚才他动起来,完全是看到了肖遥离他太近了,下意识的自我保护的反应,而不是真的有什么活动的需要,而影响到了阿眉的拖椅子。
只是,申博文越不在乎,肖遥反而越是上杆子的拿着手机给申博文玩自拍,手机里不断的传来咔咔的声响,听起来有点让烦心的感觉,刺耳之极。
尤其是这时候的申博文,感觉到了身后的阿眉不在拖动椅子了,更是心急如焚,也忘记了此时的阿眉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又回复了往日他当干爹时的霸气,扭回头大声喊道:“你倒是快点拉啊。”
为了赚到申博文的钱,阿眉也真的是拼了身上全部的气力,想拖着申博文离开,但确实是体小力弱,真心有些拉不动申博文。
这时候,申博文却像往日那般对她吆五喝六的随便喊骂,顿时激起了阿眉内心中的那股子反抗的心情。
此时的申博文在阿眉的眼里,只不过是多活一会的肥猪而已,出了这道门,用不了多久,这头猪就是要死的。
现在,这头猪在这乱喊乱叫的,喊的阿眉的心情很不爽,反正她也拖不动了,心中怨气顿起,手中一松,重重的将椅子靠背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