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彪一回头,就看到李墨横眉竖目,立刻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身,就感到肩头一痛,祝彪顾不得回头,身子当即往旁边一倒,懒驴打滚滚到了一旁。而李墨也已经抽剑冲到了近前,挡住了试图去取祝彪性命的那个壮汉。
虽说祝彪之前与李墨闹得挺不愉快,但那也是以前,在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二人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当祝彪看到李墨横眉竖目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这不是冲自己,而不是冲自己,那就只能是冲自己身后的人。
时间紧迫,容不得祝彪求证,只能拼着受伤先把性命保住再说。而事实也证明祝彪的判断没错,原本那个壮汉是想要趁机挟持祝彪的,却不料被李墨看破,祝彪反应又快,手中的匕首也只是伤了祝彪的肩膀。
“你是谁?为何要刺杀我?”李墨沉声问壮汉道。
壮汉一言不发,见李墨有了防范,就打算抽身而退。可李墨又怎么会容他就这么走了,见壮汉要逃,连忙冲方才被他派去送银子,现在刚回来的何元庆的喊道:“元庆,这是刺客,休放走了他。”
何元庆一听这话立马就拦住了壮汉的去路。何元庆擅使双锤,只是这锤子太沉,出来逛街嫌带着累赘,现在拦住了壮汉,何元庆也是赤手空拳。好在壮汉见何元庆年轻,便打算硬闯。
可能使双锤做武器的人,那自身的力气也必定不小,别看何元庆年纪轻,但手上的力气却一点都不小。见壮汉冲自己横冲过来,当即不甘示弱的迎了上去,二人使出全身气力一撞,何元庆被撞得退后三步,而壮汉则被撞得向后退了七八步,还没等站稳,后面的李墨赶到了,抬腿就奔壮汉的后腰狠踹一脚,本来就没站稳,再被李墨使出全身力气的这么一踹,壮汉当即扑倒在地。
不等壮汉起身,已经站稳身形的何元庆高高跃起,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壮汉的后背上,这一下差点没把壮汉给坐岔气。此时李墨也赶到近前,宝剑架在了壮汉的脖颈上,只要壮汉敢有任何异动,李墨不介意给壮汉放点血。好在壮汉也是个识时务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何元庆解了腰带将其反绑。
前后发生的太快,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等到路人反应过来,那个壮汉已经被何元庆冲地上拉了起来。之前那些捕快还没走远,此时听到报讯连忙赶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不由纳闷李墨这是唱得哪一出。
谈崩了?要把那个壮汉送官?
“李大人,不知这是……”捕头凑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在京兆府捕快界,李墨并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同样也是一个不能轻易开罪的人。
“这人方才打伤我的同伴意图行刺我?这不就被我带人拿下了吗?这人我要带走,你们京兆府想要人,让你家大人亲自来。”
“是,是,不知大人可要小人们出力?”
“不用了,人已经拿下了,你们去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吧。”李墨挥挥手,打发那些捕快道。
捕快巴不得不沾此事,见李墨打发他们离开,求之不得,立马带着人消失在李墨的视线中。打发走了捕快,李墨也无心再逛街,把壮汉交给何元庆看着,自己则扶着受伤的祝彪去了附近的医馆。
伤势不重,上好了药,包扎仔细,回去养一阵子就好。等处理好了祝彪的伤,李墨回头打量了一下被何元庆押着的壮汉,皱眉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哼!”壮汉冷哼一声。
李墨也不生气,抬手制止了准备动手教训壮汉的何元庆,轻声说道:“你伤了我的兄弟,我这心里也有一股邪火没处撒。你不肯回答正合我意,那样我收拾起你来也就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元庆,稍安勿躁,在大街上动手难免影响不好,带回去以后咱们再慢慢收拾他,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老子有的是。”
不等壮汉张嘴,李墨已经出手卸了壮汉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尽。一把揪住壮汉的头发将其扯到自己的面前,李墨冷笑着说道:“不管你是受人指使还是怎么样,自然如今落到了我的手里,那你就认命吧。”
……
李墨从来就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在跟何元庆把壮汉带回自己的住处以后,李墨当即命人将那个壮汉给绑在了一棵大树上。一看壮汉那副冷漠的神情,李墨就知道普通的拷打对他没用,所以他也不费那个力气。让人将那个壮汉直接扒的就剩一条短裤,然后又取来一个黑瓦罐,用一个刷子在里面搅了搅,取出来凑到壮汉的眼前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呜呜呜~”壮汉圆睁二目,冲着李墨一阵呜咽,李墨这才想起这家伙的下巴被自己卸了,说不了话。
手法温柔的替壮汉装好了下巴,说出的话却叫壮汉感到胆寒,“知道你不怕疼,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痒。这东西叫蜂蜜,很甜的,一会我会把这东西抹在你身上,然后让羊来舔,你先体会一下,有什么感谢记得一会告诉我。”
“哼!”壮汉冷哼一声,要把硬汉形象装到底。可惜李墨压根就不在乎壮汉是不是真硬汉,既然是来刺杀自己,那肯定就是自己的仇家,李墨自问自己得罪的人并不多,从进入官场以来,他也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避免与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发生冲突。要说起仇家,除了摩尼教外,似乎就没有别的人了。可这个壮汉究竟是不是摩尼教派来的,李墨还需要求证。
一只咩咩叫的山羊被牵到了壮汉的腿边,闻到蜂蜜的香味,山羊立刻舔起了壮汉两条被李墨涂上了蜂蜜的大腿。壮汉被死死的捆在树上动弹不得,只能默默忍受山羊的骚扰。那种滋味实在是难熬,拷打壮汉不怕,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可这种被羊舌****的滋味,却叫壮汉有点精神崩溃。
“啊~啊~啊~”壮汉摇着脑袋发出一阵阵吼叫,只是李墨等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冷冷的看着壮汉受苦。
“李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院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询问。李墨循声望去,就见徐慧娘正一脸吃惊的望着这边。
“没什么,抓到了一个刺客,正在刑讯逼供呢。”李墨淡淡的答道。
“刑讯逼供?这是什么法子?管用吗?”徐慧娘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要不……一会让你也试试?”
“去你的,尽胡说八道。”徐慧娘白了李墨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李墨翻了个白眼,同样没好气的问道:“徐姑娘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觉,跑我这来做什么?”
“来找你自然是有事。”
“何事?”
“有空吗?陪我去个地方。”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空的样子吗?”
“不像,不过我反正也没事,就看看你整人的法子究竟管不管用。”
一见徐慧娘那架势像是不打算走,李墨也懒得撵人,反正也撵不走,不白费那个力气。见壮汉腿上的蜂蜜被山羊舔得差不多了,便问气喘吁吁的壮汉道:“滋味如何?要不要再来一回?”
“有什么手段只管往爷爷身上招呼。”壮汉很是硬气的瞪着李墨叫道。
李墨闻言一竖大拇指夸道:“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嘴硬的,方才只是一道开胃菜,你要是服了软,那我让人做的准备就白准备了。”说完李墨扭头冲何元庆问道:“元庆,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方才我带着人在院子里找了半天。”何元庆边说边搬起一个箱子走到近前。
“这里面有什么?”徐慧娘见箱子里是土,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蚂蚁窝。一会就把这东西放到这位硬汉的身上,蚂蚁闻到蜂蜜的香气肯定会爬出来……”李墨边跟徐慧娘解释边命人把壮汉从树上解下来,呈大字型的固定在一块木板上。壮汉的脸都快绿了,尤其是见李墨慢慢的将蜂蜜倒在自己的前胸,然后又命何元庆把挖出来的蚂蚁窝准备往自己的身上倒……
“且慢!……你赢了。”壮汉瞪着李墨,神色复杂的对李墨说道。
李墨见状微微一笑,对一旁看着自己的何元庆问道:“我让你停了吗?”
何元庆闻言冲着壮汉露出一丝坏笑,手上一翻,装着蚂蚁窝的箱子当即翻了个个,里面的蚂蚁掉在了壮汉的前胸。
“啊~啊~啊~你,你不守信用!”壮汉一边惨叫一边冲着李墨叫道。
“我呸!我什么时候说过你认怂我就饶了你了?敢伤我的兄弟,不付出代价可不成。”李墨呸了一声,振振有词的说道。
杀人不过头点地,壮汉既然已经开口求饶,李墨自然不会让这家伙活活痒死,只是要让他吃点苦头,心里留下个阴影,要他一会招供的时候不敢偷奸耍滑。
眼见一旁的徐慧娘都不忍看壮汉的惨状扭过了头去,李墨让人取来事先命人熬得树胶,伸手一试温度差不多合适,便拿刷子在壮汉的前胸涂抹了一层,趁着树胶未干,让何元庆揪住树胶的一头,狠狠的往下一撕,别说爬满壮汉前胸的蚂蚁了,就连壮汉前胸茂盛的胸毛都被扯了下来。
“啊~”壮汉一声惨叫,怒视着李墨。
“瞪什么瞪?这不是已经不痒了嘛。”李墨白了壮汉一眼,问道:“既然开口认了怂,那就说说吧。我可事先警告你,要是胆敢有一句欺瞒,比刚才那法子还要厉害的手段我可也是会的。”
壮汉叹了口气,严刑拷打他不怕,可刚才那种万蚁弑身的滋味,却比任何刑罚都要来得恐怖,如果可以,壮汉死都不愿再体验一回。闻听李墨的警告,壮汉识时务的点了点头,开口对李墨说道:“老子……”
“啪~”一旁的何元庆抽了壮汉一巴掌,口中喝道:“嘴巴放干净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挨了打的壮汉不得不该了自称,“小的是名刺客,最近有人发出悬赏,要大人的项上人头,赏金一万两。小的被钱财迷了眼,这才想要冒险试试。”
“一万两?我就只值一万两?”李墨有些不满的问道。
“黄金,不是白银。”壮汉补充道。
“黄金一万两……唔,看来我这颗脑袋还是挺值钱的。是谁发出的悬赏?”
“……小的不知。”
“不知?……元庆,辛苦一下,再带着人去挖些蚂蚁回来。”
“大人,小的真的不知。小的拿祖宗的名义发誓,小的真的不知。”壮汉一听当即慌了,急忙冲李墨叫道。
“你不知?那你倒是告诉我,等你得手以后,你要去哪领赏钱啊?”李墨冷笑着问道。
“这个……大人,小的其实并不是跑单帮的,要是侥幸得了手,能得到的赏钱那也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大头是要交给老大的。”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隶属哪家的?”
“……摘星楼。”
“摘星楼?哈哈,摘星楼?”李墨闻言不怒反笑,扭头对徐慧娘道:“徐姑娘,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怎么?我不能听。”徐慧娘见李墨突然赶走,不由皱眉问道。
“先回避一下,有些事我不想让你知道。”
“……好吧,那我就回避一下好了。”
等到徐慧娘离开以后,李墨一把揪住壮汉的头发,扯到自己的面前低声说道:“瞎了你的狗眼,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朝廷命官。”
“哼,那只是老子的身份之一。你说别的刺客行馆还有可能被你蒙混过去,可你偏偏要说摘星楼,知不知道,老子就是摘星楼如今的老大,你他娘的敢跟老子耍心眼,看来是苦头吃的还不够多。”
壮汉傻眼了,说摘星楼只是因为名气大,自己说出来想让李墨能有所顾忌,却不料直接撞枪口上了,谁能想到一个堂堂朝廷命官竟然还是江湖上颇有势力的摘星楼的大头目。
“大人。小的,小的错了。”壮汉哭丧着脸求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