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骑兵交错而过之后,流贼的骑兵又遇到了大股的敌人。
在他们之前,一个又一个如山峦一般坚固却又齐整的如刀切割过的方阵。
方阵是由一个个长矛连队组成起来,在方阵前方和前后左右有火铳兵组成的小型方阵。
整个方阵在刚刚骑兵交锋时开始正是组建,骑兵互相交错之后,方阵终于成型,开始缓缓前行。
一杆杆长矛,组成一个令人生畏的钢铁丛林。
流贼骑兵们根本不敢与方阵靠太近,害怕被方阵缠住后在没有脱身的机会。
“这他娘的这是哪个将领的家丁?”后方的周十榆目瞪口呆的望着前面的方阵。
眼前军阵巍峨如山,长矛如林,他根本没有信心打赢。
虽然方阵看起来只不过一千余人,他这边有两千人,但边军出身的他,知道账不是这个算法,否则明军就不会大败给辽东那些女真人。
“大柜,不打一仗是不成了,那边还有一百多个老兄弟要接应,山上还有几十个,这些人折损了,咱们的实力要损失一大半。”周十榆边上一个小头目说道。
周十榆脸色青白不定,他也知道那些裹挟来的死光了都没事,那些老弟兄才是他们的根本。
心中一发狠,他大声道:“全军准备交战,锣鼓声不要停,使劲的敲起来。”
慌乱之间列队的流贼只能说是惨不忍睹,好半天才勉强摆出中阵和两翼。
激烈的锣鼓声像唱大戏是的响个不停,流贼们开始向前。
不少流贼脸上满是惶恐,却被流贼之中的老人用刀恐吓逼迫着他们前进。
为了恐吓住大多数顿足不前的人,有几个不敢往前走的流贼被拉出来当场砍杀。
鲜血四溅,每个流贼之中的老卒都是一脸凶相。
血腥的刺激下,流贼队伍开始拥挤向前。
半里多地后,流贼队列有前有后,什么中阵两翼,混乱的不成模样。
周十榆把二百多老卒精锐集中在一起,准备配合寇恩他们几十个弓手推进,破了对面的阵型,至少造成混乱,救出自家骑兵,然后退走。
至于流贼中那些被裹挟来的人,只不过是一些炮灰,就算死干净了他都不心疼。
周十榆对身边的一个头目说道:“我这里有一百老兄弟,里面有三十来个是边军,你带着二百新兄弟,给老子往官兵左翼狠狠地打,打乱他们的阵型,救出咱们的骑兵。”
“大柜放心,官兵没有多少战兵,那些鸟铳就更没用了,俺带人准能破了他们的阵。”
边军出身的人都知道,大明火器兵,只有大炮还有些用处,其它鸟铳之类,因为质量问题,没什么杀伤力,甚至更容易炸伤到自己。
这名流贼头目点检人马,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往前冲去破阵。
“所有火铳兵前排列阵。”
刘天宇发现流贼队形十分混乱,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立刻决定让火铳兵上前,没必要摆放四个角,浪费火力。
火铳兵摆开成三排,第一排半蹲在地上。
这时,王大富发现了半山腰的流贼弓手,同时也听到了弓弦射箭拉动的响声。
那些流贼居高临下,射程很远,箭羽飞掠而至,一个火铳手被射中了前胸,只听啊的一声,身子慢慢倾斜倒了下去。
更多的箭羽射落下来,火铳手们只穿着灰色军袍,没有披甲,身上的防御很弱,不断飘落下来的箭羽使整个队列有些混乱。
刘天宇看到火铳手想后退,有的长枪兵也似乎要顿足不前。
“传令!”刘天宇狠心说道,“执法队列队前阵,凡犹豫或是后退者,立斩不赦。”
军令之下,执法队在张大苟带领下,持刀奔向前方。
到位之后,执法队纷纷抽出腰刀,大声宣扬刘天宇的军令。
在他们威胁下,刚刚有些松动的阵列又恢复了平静和整齐。
“杨春,把炮拉出来,解决掉山腰上的弓手。”刘天宇下令,“火铳手瞄准前方冲过来的流贼。”
一门门虎尊炮被抬了上来,还有几门佛郎机。
“是炮,是炮,是炮!”杜三水惊呼道。
寇恩看到虎尊炮和佛郎机后,脸刷一下就白了,连声喊道:“退,退,快退。”
流贼的弓手听到命令已经开始后退,可一百多步的距离对于虎尊炮来说,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到,更不要说打的更远的佛郎机了。
炮声一响,当场就有几个流贼弓手倒地不起,当场被打死。
寇恩连滚再爬,到后来干脆趴在地上往山坡下滚动,这才没有被虎尊炮打出来的散弹打中。
一轮虎尊炮和佛郎机打过之后,虽然并没有打死多少弓手,可流贼的弓手却也被压制住,再也不敢退回到半山腰朝方阵这边射箭。
周十榆脸色已经铁青,眼前这些官军居然连炮都带出来了,心中犹豫着是不是要提前退走。
虽然被困的那些老兄弟十分重要,可再重要,也没有他自己的性命重要。
“检查火绳。”火铳队指挥官开始下令。
相比骑兵那边开始配备自生火铳,火铳营依然使用火绳枪,只是军器营不在生产火绳枪,全力打造自生火铳,一点点为军队换装。
“开火门!”
“瞄准!”
“击发!”
下令的火铳队官同时自己也打响了火铳,并且第一轮打完,退回去装填,第二排火铳手瞄准前面的流贼又一次打响。
火铳营平常训练用的三段击,这一次对流民也是这样打法,可以保证火力不间断。
铳声响起的同时,对面流贼队伍中飘起了一片片的血雾。
许多流贼身上迸出片片血花后,大片大片的流贼被击倒,像是被镰刀收割倒的杂草。
站在队伍后端的流贼头目们几乎懵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
边军的火器手虽然也可以杀敌,却从没有像眼前这般,成片成片收割对手的性命。
经过短暂的交锋,周十榆马上意识到不好,也顾不得其他人,带着身边一些边军出身的老卒,开始往后头逃去。
其他的那些大小头目反应同样不慢,扭头就往后头跑。
然后普通的流贼跟在后头跑,手中乱七八糟的兵器丢的满地都是,没有人还想着继续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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