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军一灭,皇城之中不过低迷了数日,便又恢复了以往繁华的模样。顾轻歌坐在玉春楼之上,戴着一顶毡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倒也没人把他认成之前的姑娘,厢房之中还有两人,一人是一身黑衣的顾轻言,另一人则是一头白发的上官均。
只见上官均脸上早已没了笑意,他玩弄着指尖的一条小蛇,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真不知道沈惊雁去了何处?”
顾轻言沉默不语,他之前倒是好不容易找了沈惊雁,结果却是让沈惊雁跑了。如今上官均问起,他自然也是不会搭话。
反倒是顾轻歌一反常态地搭了话,“你之前不是在我的桃林见过她吗?怎么?没认出来?”
上官均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一张狰狞的模样,他颇有些气恼地将手中小蛇放在一旁,凑到顾轻歌眼前,“你倒是大胆,教她骗我!”
“我可没教过她骗你,我甚至都不知你见过她,若不是你后来与我说起,我自然也不会知道。本来我以打算与她商量,让她与你见一面,谁知轻言找我要人的那一日打草惊蛇,让她跑了。”顾轻歌难得没有完全说谎话,却也是半真半假。
上官均猛地放下手中茶杯,心中也是恼火,只觉得到嘴的鸭子都飞了,“反正你们若是不将沈惊雁给我,我便不帮你们,我看你们如何报仇!”
“上官均,你与我们早已不能分的那么清楚,从你与我爹合作的那一日起,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如今想要撇干净,自然是晚了。”顾轻歌饮茶,眼眸没有丝毫变化。
顾轻言虽然知晓其中一些事情,却并未看尽全貌,自然毫无话语权。
听闻此话的上官均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我若是活不了,你们定然也得给我陪葬,你们甘心吗?!”
“为何不甘心?”顾轻歌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向上官均,语气平静,“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你想要便拿去好了。”
“轻歌!”顾轻言听闻此话才开了口,谁知下一刻就被顾轻歌给怼了回去。
“哥哥,你做出决定的那一刻,不是已经注定了结局吗?你我还能善终吗?”顾轻歌苦笑一声,再度开口,“我以为我可以改变所有的一切,我以为凭借我的未卜先知能够预防这一切,可是无论我如何卖力,结局却是并未改变,无论是爹娘,还是你我,最终走向的,都只会是覆灭。”
上官均冷下脸,他并没有闲心听顾家兄弟闲聊眼前的种种往事,他只想要找回沈惊雁,让沈惊雁成为真正的蛊人,只有这样,他才能成功续命,否则他所剩的时日也并不多了。
“顾轻歌,顾轻言,我丑话放在前头!若是一年内再找不到沈惊雁,那么咱们便一起去死!”上官均捏碎了茶杯,碎渣刺破掌心,猩红地鲜血顺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滴落,落在地上,竟然将那木板腐蚀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