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让奴婢给您打探的凝贵人的事情,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听佳琪那个丫头说,凝贵人非要搬去昭阳宫的原因就是为了和那个萱嫔娘娘住在一起,上回闹出那档子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多半是这个原因。”
朱黎姑姑趁着太后刚刚午休,之后给太后汇报道,虽然凝贵人进宫有两年了,太后也没有交给凝贵人其他的任务,只是让她先安分守己的博得皇上的宠爱,以备不时之需,但是凝贵人做的事情愈发让太后察觉到了不对,太后自然不能放任凝贵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派了朱黎姑姑前去调查,尤其是上一次凝贵人冤枉灵嫔和三公主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都说凝贵人是个爱嚼舌根的,皇上也因此冷落了宁贵人许久,要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想要复宠都是一个难题。
“他和萱嫔为什么那么要好?就算是亲如姐妹,萱嫔不过是换了一个宫殿,又不是要出宫去了,有什么值得凝贵人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得罪了灵嫔也要去昭阳宫的。”太后可不相信宁贵人是单纯的想要和萱嫔住在一个宫殿内,就闹出这样大的事情:“灵嫔也是一个烈性子,出了那档子事情,直接就打到了延禧宫的侧殿。”
“任凭宫里的哪一位娘娘糟了这平白无故的污蔑,一定也会愤怒不已的,听说萱嫔娘娘虽然表面上看着是个不好相处的,实际上对人和善,凝贵人当时又刚刚进宫,与谁都不熟悉,也是因此和萱嫔娘娘交上了朋友,然后便经常往来,如此就成了熟人了。”
“是呀,平白无故的污蔑,”太后手中的佛珠不停的转动,仿佛预示着太后心中思绪翻然:“只盼着那是真的污蔑,而不是假的污蔑。”
“太后娘娘何出此言?难道您也怀疑这强行捕风捉影的事情?”
“哀家自然不会怀疑,哀家也经历过,想当初皇帝的生母纯妃也被人诬陷过,哀家清楚那种滋味,只是哀家在想,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那可要奴婢再去细查一下灵嫔的状况?”朱黎姑姑是太后手下的得力干将,一若姑姑负责太后的饮食起居,而她更多的是负责与慈宁宫的外界往来。
“不必了,你说的对,这种事情本就是捕风捉影,哀家可不想学凝贵人,只是凝贵人那里,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否则他绝不会没有缘由的那样做。”太后让凝贵人进宫,可不是为了折腾这些事情的,凝贵人若是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扰乱后宫,太后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的,因为人人都知道,凝贵人是他举荐入宫的:“朱黎,你再给哀家仔仔细细的查,务必要把凝贵人与萱嫔之间的联系查的清楚明白,以及它们背后或许还有什么交易,也都查个清楚,哀家让他进宫,也是他们一家子求着哀家,让哀家举荐她入宫的,不好好当一个棋子也就算了,若是还想做什么扰乱后宫的事情,哀家绝不轻饶。”
“奴婢遵命,对了,凝贵人之前不是提过自己为分的事情,太后娘娘想如何答复?”
凝贵人在过年之前,曾经打探过太后娘娘的口风,暗示自己想要晋升为嫔位,嘴上说着是可以更好的给太后娘娘办事,实际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凝贵人来了,容奴婢给您通报一声,太后娘娘现在应该刚刚起身。”
凝贵人走至慈宁宫门口,听守门的奴才这样叫,心中不以为然道:“怎么还拦起来本小主了,本小主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太后娘娘,本小主自己进去就好,不用通报。”
“可是小主……”
没等那奴才说完凝贵人就自己一只脚准备踏进殿门,却在下一刻硬生生停住了,因为她听到了太后娘娘说:“宁贵人想要封嫔,她也不想想,她凭什么能做一公主位,就凭她是哀家举荐的人吗?”
“那奴婢就去回了凝小主,让她安分守己一些,您没必要为凝贵人的事情烦忧,左右也是她家里人塞给太后娘娘的,娘娘给她一分脸面便罢了。”
“其实更关键的是这后宫之中的主位嫔妃哪个不是有皇子或者公主,要么就是家世出色,凝贵人只凭着哀家是不可能成为一宫主位的,否则旁人不也要对哀家指指点点吗?而且就算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皇上疑心深重,更是谨慎,估计也不会让她这个哀家的人成为一宫主位的。”太后知道就算是皇上平日里再孝敬她,可在这一方面皇上一定会慎重考虑。
“那要让凝贵人这辈子都在贵人这个位分上,她一定不会心甘情愿的。”
“唉,这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以哀家看如果这嫔位空悬,或者是凝贵人得了皇上的疼爱与怜惜,那么她就还是有可能成为主位的。”
听到这里时,凝贵人的双手已然握紧,原来太后只是当他为一个棋子,丝毫没有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过,而且她自己更要因为这个身份可能被皇上厌弃,终身只能当一个小小的贵人,幸好太后说的最后两句话提点了他,里面的声音渐小,她仍然装作没听见,给了身边的佳琪一个眼神,只听佳琪轻咳一声走到刚才的通报宫女:“这位姐姐,还劳烦您去通报太后娘娘一声,凝小主来了。”
那宫女瞥了她一眼才进去通报,而后道:“凝贵人,太后娘娘让您进去呢。”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哀家了?”太后自然不知道凝贵人已经在门外候了半天了:“不是去找那萱嫔说话玩乐了。”
“太后娘娘说笑了,嫔妾知道自己是如何入宫的,自然应该来多孝敬太后娘娘,与萱嫔再怎么要好也就是普通姐妹之间的关系,哪里比得上太后娘娘给嫔妾的恩泽?”凝贵人丝毫不像是听到了刚刚那番话的样子,笑着奉承着太后,举止自然,想要上前给太后捏肩。
“行了,”太后却偏过了身子,用肢体语言拒绝了凝贵人,这也是华莹的功劳,这后宫之中没有人比华莹更懂得按摩,每次捏着她舒爽无比,导致太后都不愿意让别人给她捏肩捶背了,总觉得其他人就是敷衍的捏一捏捶一捶,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哀家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有的事情不要做的太过火,按哀家的指示来。”
凝贵人悬在半空中的手略有尴尬,她收回手回道:“太后娘娘嘱咐的事情,嫔妾怎敢不做,您之前不是嘱咐嫔妾,让嫔妾从侧面打探皇上对于蒙古各部的看法,嫔妾呀,今日就是来告诉太后娘娘一个好消息的。”
凝贵人之前虽然在太后的事情上不太上心,但也在一次去养心殿送点心的时候听到了皇上,让下人嘱咐木兰围场的人早些布置与打扫,因为今年有许多皇亲贵族要前去狩猎之外,还有蒙古大部的族人,不可损了大祺国的威严,这话让凝贵人听到了,自然就觉得这是一个孝敬太后娘娘的好机会,毕竟太后娘娘这些天心情不佳,一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心里就打定了主意,要在太后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
“哦,你能有什么好消息告诉哀家?”太后沉静的问道,也不知道凝贵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真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嫔妾知道太后娘娘一直惦念着端靖固伦长公主,这不皇上今年木兰秋狝要邀请蒙古族的贵族们呢,而且还要携带亲眷子女,这其中一定就有端靖长公主,这还不算好消息吗?”
太后原本水波深沉的眼眸里终于荡起了一丝涟漪,她抬头,且面色喜悦,是凝贵人从未见过的:“你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真的要邀请蒙古的贵族?”
“这还能有假,嫔妾那日都听到皇上嘱咐身边的李公公,让他去告诉负责木兰围场的下人,提前准备好给蒙古族人的住处,不要丢了大祺国的脸,那就一定是真的,皇上也不可能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呀。”看太后的表情,凝贵人就知道自己这个算盘打的正在太后的心坎上:“你只要在耐着性子等几个月就可以见到您的端靖长公主了。”
如此,就连身旁的一若姑姑,脸上已尽是喜悦的笑容,主要还是太后高兴,他们几人也觉得兴奋:“如此一来,太后娘娘日思夜想的事情,可不就要成真了,能够亲眼看见端靖长公主,这秋狝一般都要持续几天,您还可以好好的和端靖长公主说说话了。”
“哀家这心里久久挂念的事情,终于也能实现了。”太后能见到自己的女儿,而且还能面对面的说一说话,可不就是解决了自己心头多年的一件事情,虽有书信,怎能传达出亲人所有的感情,唯有见一面才知道对方是否真的安好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