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1月12日,宁州大学校门外。方月雯拖着重重的行李箱,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
寒假开始了,她要回家,回清江——那座她出生长大的小城。
她穿着十分简朴,一件普通的羽绒外套,一条深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覆着凝冻的冰雪,行李箱的滚轮压在上面,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十分动听。
“同学,需要帮忙吗?”一个帅气的男生追了上来,微笑着问。
“不用,谢谢。”她笑了笑,婉言谢绝。
她的笑容纯美大方,宛如一支灿然盛开的栀子花,令那个男生蓦然一愣。
此时的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一见陌生人就脸红的小姑娘了。
又有许多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她面前,问她打不打车,她同样婉言拒绝了。
其实她现在不缺这点钱,她的家境这些年已经改善很多很多了,她母亲现在天府江南占有股份是10%,身家早已过亿,姐姐这几年也工作了,给陈思姐做总裁助理,另外还是天娇女装的专业形象代言人,收入不菲,虽然姐姐花钱很厉害,但自给自足还是基本可以的,而她自己,因为成绩优秀,所以一直拿奖学金,再加上做家教的收入,基本也不需要问家里拿生活费了。
她现在再也不用为钱的事而担忧了。
只不过她从小节俭惯了,不喜欢浪费,她觉得坐公交划算多了,去汽车站那么远的距离,也只要2元。
她眺望着宽阔一望无际的大道,似乎在车流中寻找着什么……忽而又似乎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继续拖着行李箱往前走。
到了公交车站,她有些吃力将行李箱拎上站台,跺掉鞋子上沾着的雪。
这里是大学区,今年又是寒假的第一天,所以等车的人很多,整个站台都站满了人。
方月雯站在人群的旁边,文静内敛的容貌加上高挑纤细的身材,格外惹人注目。
她不时的环绕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不过似乎没有找到。
去汽车站的1路公交车到站时,她拎起行李箱准备上车,无奈人太多,车上已经挤满了人,车下还有很多人往上挤,她尝试了一下想挤上去,可惜不够强壮,被后面的一个大屁股的女人挤开了。
她心态很好,并没有恼火,只是叹了口气,放弃了上车的计划,准备退了回去。
她心想:等下一班车吧,真不行就打的一回,也没什么。
“小雯!等一下啦,别上车!”
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有些娇气的女声。
“姐姐?”方月雯有些惊奇,连忙回头在人群中搜寻。
“小雯!在这里!在这里!”不远处一个美艳女子在向她招手。
那美艳女子面容姣好,身材性感,艳光四射,即使那些杂志封面的女明星跟她比起来,也会黯然失色!
她的出现,顿时引起无数路人注目——世间竟有如此美艳的尤物?
等等,似乎有点眼熟……不会真是某位女明星吧?
“姐!你站那里别动!别动!我到你那儿去。”方月雯连忙紧张的说。
说着她拖着行李箱,快步赶到美艳女子身边,拉着她的手又惊又喜说:“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不要过来接我吗?你现在肚子里有宝宝了,应该呆在家里才对呀。”
美艳女子摸了摸自己隐约有些凸起的小腹,微笑说:“没事,才两个月呢,而且我是坐车来的,又不是跑步来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姐,可不能大意!你一向粗心大意,我不放心呢!”
“呵,你这个小姨比我这个妈妈还紧张呢。”
“嘿嘿,那是自然,这可是我的小外甥女——喂,宝宝,你听见我说话吗?呼噜噜,呼噜噜……”
方月雯弓着身子,故意奶声奶气的对着姐姐的肚子和宝宝“说话”。
她自上初中之后,身高一直在增长,如今已经超过170了,比她姐姐还要高一点,臀部也变得越来越翘,不过没有姐姐那么夸张,她姐姐的臀,那是天怒人怨的翘。
姐妹俩就这样在马路一旁说着,笑着。
她们没发现,远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正在用手机偷拍她们,所以她们不会想到,明天某个论坛上也许会出现这样一个帖子:“偷拍一对清纯绝美姐妹花!”“超美孕妇!完美身材!世界上最美翘臀!”
“姐,你自己开车过来的吗?”方月雯忽然想起什么,问姐姐。
“当然不是,我是路痴,绕几圈就晕,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方月玲笑说。
“那……是老张开车送你过来的?”方月雯试探的问。
“也不是。”方月玲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的说,“是他送我过来的,他不放心我,也……所以亲自送我过来了。”
“噢。”方月雯不吭声了。
姐妹俩陷入了一阵沉默,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于是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姐姐的肚皮上,不去看对方,借以掩饰这尴尬的气氛。
终于还是姐姐沉不住气:“小雯,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我从来就没生气过,反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生什么气。”妹妹低头小声说。
姐姐不知道说什么好,美艳的红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犹豫了一会儿,妹妹又开口说:“你不是说林静姐摔伤了吗?他……怎么都不去看她?”
“这个……林静的伤势似乎不是很严重,而他又不太放心我一个人来接你,所以他便先送我来接你回家,然后再过去。”
“呵,他还真是忙啊……”妹妹不冷不热的说。
“小雯……他在那边等我们……要不,我们上车说话?”
“你是怕他等太久吧……”妹妹笑了起来,“好吧,我不让你为难。”
她顺着姐姐的视线,看到了远处挺着一辆海蓝色的沃尔沃xc90,一个身材颀长匀称的男人正立在车旁,遥望着这边,不过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他……”姐姐似乎是怕妹妹误会什么,急忙解释。
妹妹却笑着打断她说:“没事啦,姐,我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上车去吧……小心,路滑,我扶着你。”
“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
“切,你以为我担心你啊,我担心我的小外甥女罢了。”
“……”
远处的男人见她们要走过去,立即快步跑了过来。
方月雯看了他一眼,正是那个令她心情很复杂的人——陈繁。
“小雯,好久不见,又长高啦。”陈繁停下来挡在姐妹俩的前面,讨好的笑说。
方月雯没理他,拉着姐姐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陈繁却不气馁,又追了上来:“小雯,行李箱挺重的吧,我帮你拿到后备箱里去。”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抢”了,方月雯还是不理他,手上却抓着行李箱不肯放给他。
陈繁见她不放,也不强求,只跟着她们身后。
方月玲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颇有同情之色。她知道自己这个妹妹虽然柔柔弱弱的,但却非常认死理,倔得很,可不是讨好一下就能搞定的。
到了那辆海蓝色的沃尔沃附近时,陈繁再次大献殷勤,先是打开后备箱,然后示意方月雯将行李箱放进来,等方月雯拖着行李箱过来时,他又适时的抢着帮她塞进去了,动作极其麻利,方月雯连拒绝的时候都没有……
再然后他快速的走到车门边打开车门,恭敬的邀请姐妹俩上车。
“小雯,你先上车。”方月玲说。
“不,姐,你先上去,我扶着你。”
陈繁开口说:“算了,玲儿,你先上吧。”
“哦,那好。”方月玲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言听计从。
于是陈繁扶着她上车。方她似乎有点担心妹妹,一直回头看她,陈繁扶她上车她踩上去的时候没低头,竟直直的要撞上车门去……
方月雯正要提醒这个总是毛毛躁躁的姐姐,却见陈繁敏捷的一只手挡在车门上,然后方月玲一头撞在他的手掌上。
方月玲一惊,然后冲陈繁轻然一笑,陈繁也是微微一笑,然后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扶进了车里坐好。
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细节,几乎微不足道,即使方月雯真撞到车门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繁和方月玲的表现也极其自然,完全没当回事,方月玲甚至连一个谢字都没说。
但方月雯看到这一幕,却突然明白了什么,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三人全部上车之后,陈繁发动了车辆驶上了新建的高速公路,两旁的雪景飞速变幻。
这辆沃尔沃车并不奢华,但是安全性却是世界一流的。
姐妹俩舒服的坐在后排,继续着她们的话题,重点自然还是姐姐的肚子。
方月玲发现,妹妹心情似乎突然变好了很多,并没有因为陈繁同车而顾忌什么。
她觉得,这是个好现象。
……
车行驶到半途,却得知前方因为雪崩,封路了。
又是大雪,又封路了。
“今天可能回不去清江了。”陈繁回头说。
“陈繁,你不是要去岩山县去看林静吗?那条路应该没封,你直接去就可以了,至于我和小雯,你把我们丢这儿就可以了,我们打车去住宾馆。”方月玲说。
方月雯盯着姐姐的脸,判断她说这话的心态,结果是——她是真诚的。
“不行,我不可能扔下你们不管。”陈繁一口否决了她建议。
“那怎么办?林静……”方月玲发愁了,她知道,虽然陈繁表面上并没什么,心里却一定非常担心林静的伤情,虽然电话里说只是摔了一跤破了点皮,没什么事,但他不看见是绝对不放心的。
“没事,让我想想,一定方法可以解决。”
“要不……你带我们一起去看林静姐吧!”方月雯突然开口建议说。
“这个不行……”方月玲立即反对说,她一直尽量不与林静碰面,她不想令陈繁为难。
陈繁却没有立即表态,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只能这样了,其实也没什么,林静听说你有了宝宝之后,一直想看看你,却没有机会。”
于是陈繁调转车头,向西边岩山县的方向行驶去。
沃尔沃xc90从高速开到宽阔的水泥国道,再到柏油路,然后变成了坑洼不平的沙石路。
岩山县也下过雪,砂石道上的积雪被车辆碾得稀烂,和泥沙裹杂在一起,路况十分糟糕。
还没开一段路,海蓝色的车身已经被甩起的泥水溅得一塌糊涂,若是普通人,肯定心疼死,但陈繁却丝毫不在意。
再然后,没有了路。
陈繁停了车,下车对方月玲方月雯说:“还有一段山路,车开不上去,要走上去,玲儿,你有身孕不能太累,我背你上去……小雯,你……”
方月雯笑说:“放心,我自己能走,你不知道,我在大学里天天早上有锻炼长跑,没问题的。”她心里说,你想背我也不愿意,你以为我是我姐呀!
山路绝对距离并没有多远,但走起来却感觉无比的远,尤其是背上背着个人的时候。
陈繁便已经满头是汗,方月玲心疼他,要求下来自己走,可陈繁坚决不愿意。
方月雯跟在他们身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似乎有所感触。
她又把眼睛顶在姐姐的屁股上,胡思乱想:真鼓,想在上面打一拳,不行不行,打孕妇是不对的。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终于到了目的地——岩山县马湖乡大石板小学。
林静在这里支教,已经1年半了,原本她只是毕业之后打算支教半年锻炼一下自己的,但是半年期到时,却一直找不到接替她的老师,她实在放不下这些学生,于是便一拖再拖,留到了现在。
不过教委最近要新派两名教师过来,林静已经计划离开了,只是这时候她不小心走山路摔了一跤。
问题不严重,擦掉药水就好了,林静本来不想让陈繁知道平添担心的,但是负责小学杂勤的李大叔打电话给陈繁了。
其实这位李大叔是个退伍兵,是陈繁悄悄安排保护林静安全的,十分可靠。虽然林静自己不在意,但是陈繁可不敢大意,林静不傻,其实也知道了,不过也没说什么,她知道陈繁是为他好,为这个跟他吵架,就太不识好歹了。
陈繁和方家姐妹俩到的时候,林静正在床上躺着批改作业。
她见到方月玲和方月雯,又惊又喜:“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太开心了。”
方月玲有些不知所措:“静静,你腿好点了没有?陈繁很担心你。”
方月雯冷冷的盯着林静,似乎想找出她口是心非的破绽,结果,她没找到。
“小雯,你应该认得我吧?我以前见过你,你现在长得真高呀。”
方月雯不说话,仿佛又变成小时候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女生了。
林静听人说过她比较内向,所以也没在意,又对方月玲说:“玲儿姐,听说你有小宝宝啦,让我摸摸。”
方月雯想到某种电视剧中的情节,下意识的偷偷拉住姐姐,方月玲却一点也不在乎,摆脱了妹妹,走过去坐在床沿上让林静摸。
于是两个女人聊起宝宝的话题来,都说得很开心。
方月雯看得出来,虽然她们都有点尴尬,但绝非虚伪客套。
两人聊了一会儿,方月玲站起来,拉着妹妹的手,对林静和陈繁说:“我们出去看看学校,你们慢慢聊。”
方月雯有些不情愿,但姐姐硬把她拉出去了,临行的时候,方月玲对陈繁说想打个电话,自己手机没电了,拿了陈繁的手机。
山坡小学的国旗下面。
方月玲对妹妹说:“小雯,你知道吗?他现在应该在向林静求婚。”
方月雯惊问:“你怎么知道?”
方月玲笑说:“他告诉我的,钻戒是我帮他挑的,另外,学校老师的事,也是我帮忙安排的,若没有接替的老师,林静不会回去结婚的。”
“……姐,难道,你一点都不嫉妒?”
“本来有点嫉妒,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嫉妒了,因为我先有宝宝了。”
“……姐,你幸福吗?”
“当然,没有什么人比他对我更好了,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我了,他总是能让我开心没有烦恼,我觉得,遇见他真是上天赐予的幸运。”
“我觉得是不幸。”
“那我愿意一辈子下辈子还这样不幸。”
“姐,你无药可救了!”
方月雯怒其不争,气鼓鼓的离开了。
“我才不要这种不幸!”她转身时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方月玲没听见她的嘀咕,只是笑了笑。
等方月雯走远之后,她坏笑着拿出陈繁的手机,从里面翻出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苏姨,我想你了。”
没一会儿,收到回复。
“你这孩子……”
【全书结束】
好吧,烂尾了,很无耻的打出了这四个字。
不找借口,总之全是我自己的责任,
这书写偏了,先是摇摆不定,接着又极端化,彻底崩坏了,
加上经验不足,格局迟迟无法打不开,实在写不下去了。
看着电脑几个小时码不出来一个字的感觉真难受。
不过这都是我自找的……
郑重向曾经支持过本书的所有读者道歉。
真的很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