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没有再言语,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发出“哔啵”声响的火堆上,火焰力的随风晃动着,赶走了些冬天的寒冷,让人感到舒适,随着夜越来越深,鞭炮声渐渐停歇了,我们的四周越来越安静,好似被夜幕隔离在世界的喧嚣之外。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滕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对面的孙梦雯问道:“我上次送你那口琴,你不是说一直都随身带着的吗?”
“你想玩突袭检查?”
“不是,我寻思着反正闲得无聊,不如你给大家表演一段。”
孙梦雯好似很满意滕子的解释,点头道:“在我包里,放车上了,我去拿。”
等孙梦雯起身离开后,滕子也跟着站起身说道:“我去小解,你们聊。”
滕子好似有意给我和安沐创造空间,于是世界好似再次属于我们两个人了,或许是这火堆的烟雾在夜色中被风吹的太弥散,所以遮得我看不清她此时藏着什么心事,于是用手指弹了弹自己的脑袋,思考着可以使得她开口的话题。
终于,我问道:“听说你去新西兰小镇寻找星辰之海去了?”
原本一直平静的安沐在这个时候又落泪了,却不肯再出声,这种沉默的哭泣,让我很是为她心痛,于是慌张了起来……
我心中更加的难过,这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孙梦雯好似看到了情况不对,连忙走了过来,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的气息顺畅一些……我想表达,却又感觉是那么的无力,索性也随着她的哭泣沉默了起来。
既然问不出什么结果,我也就不再追问,然后听着孙梦雯吹奏起那只蓝调口琴,这把琴很是熟悉,圈子里玩的人很少,又是滕子送的,我很容易便想到了这把琴原先的主人一定是a,她将口琴送给了滕子,而如今滕子能很坦然的将这个珍贵的礼物转赠她人,看来真的是放下了。
孙梦雯吹奏了一首极其悠扬的曲子,好似一把美工勾线笔,将这个夜晚勾勒的更加细腻了,我好似在曲子中听到了她这些年来的失落和孤独,准确的说是一种假装的坚强。
这次,滕子在孙梦雯身旁坐了下来,很自然的将我挤到了安沐身旁。曲子吹完后是一阵沉默,没有人叫好,也没有人鼓掌,滕子将孙梦雯搂进了怀里,好似享受着她在自己怀里的充实感,又无比惬意的点上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很无聊的向身边的我问道:“我这算秀恩爱吗?”
滕子这句没节操的话换来了我没节操的认同,我确定的点了点头。
“你也别嫉妒,安沐不是在这儿了嘛!”
安沐将手中的棍子朝火堆里一扔,抬起头看着滕子,好似十分反感他开这样的玩笑,起身往回走去。这是一个非常遗憾的夜,因为我没能成功的安慰好安沐,但话说回来,谁又有能耐在间安慰住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想到白天还有白天的事情,我示意滕子和孙梦雯也早些休息,收拾好物之后,我看了看四周并无可燃物,便将这堆还未燃尽的柴火放在这儿继续燃烧,我想它能从黑夜一直烧到黎明。
……
这个早晨,我被滕子的打呼声早早的便吵醒,即便只睡了四个小时,却也没有了再睡的,穿着睡衣便站在了阳台上,看着安沐很喜欢的那片风景,长久的入神。透过缝隙的冷风不断涌入,吹来了冬天的味道,我的身体在这阵刺骨的冰凉中有些僵硬,却执着的向远方张望着,因为我幻想着,除了寒冷,这阵风还会为凋零的枝条吹来春天的讯息。
片刻之后,安沐也随着老妈起了,然后带着被溺的感觉,让老妈帮她扎起了头发。我打量着她,只见她很少有的穿了一件棕色毛衣,一条黑色九分裤,头发很随意的盘成了一个髻,搭配着一条白色围巾,整个人显得轻松自在,少了几分职场感觉,却又多了几分邻家妹妹的味道。
能够在清晨醒来便看到她,这种感觉真好,哪怕丢失了全世界,至少我还有她!
我想出一场院子里的偶遇,便从衣橱里挑了一身和她很搭的衣服,然后在院子里晃悠,包括跑步、伸懒腰等等,看到安沐提起电茶壶往热水瓶灌水,便假装无意的说自己有些渴了,然后准备拿杯子到安沐身旁接水……计划是好的,却不料刚起还穿着睡衣的孙梦雯,晃悠着走了过来,捧来了一杯热茶,道:“我刚接的,你喝去!”
我犹豫了一下,从她的手中接过,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生怕她染上风的寒凉,赶忙示意她离开,但她却揉眼让自己清醒一些,似乎有话对我说。
我喝了一口水,带着询问的笑容,说道:“你这是让我喝你的嘴软,说,什么事?”
孙梦雯表情有些神秘,拉着我走到客厅,直到确定安全了似的,才压低声音尴尬道:“我发现了你家里的一个秘密。”
“怎么发现的?”
孙梦雯的声音更轻了:“我睡的那个房间有本相册,昨晚回去一个人闲着无聊翻看了看,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我看着孙梦雯笑了笑,终于意识到继续这个话题实在没有什么意义,随之陷入到了沉默中,而又忽然想了解她是如何上安沐的,便向他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安沐的?”
孙梦雯好似并不愿意转移话题,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好似释放着自己身上的压力,她对我说道:“大年初一说这些话题真是不应该,可我实在憋不住了,简直是天大的秘密啊!”
这一刻,我隐隐察觉出了孙梦雯身上所面临的压力,好似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也跟着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觉得问题真的很严重的话,就别打哈哈了,直接跟我说清楚,到底看到什么了。”
孙梦雯也不关子,迅速走到自己住的房间抱出来一本相册,这本陈旧的相册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了,她翻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揭开几条透明胶带,从夹缝中抽出一张泛黄褪色的照片,还没给我,表情却僵硬起来。
眼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孙梦雯有些不对劲,我的表情也开始变的不自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于是自己目光和安沐的目光冷不丁的碰在了一起。
孙梦雯慌了,迅速将相册藏在身后,极力让自己在压抑的沉默中平静下来,低声催促我说道:“她更不能看到,你快把她支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