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韩安国,霍去病差点认不出他来,昔日微风凛凛的驱虏将军神色憔悴,脸色灰败,被围的日子里,巨大的压力差点把他彻底的压垮,整个人迅速的衰老下去。
见到满脸担心的霍去病,韩安国默然无语,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无他话。
两军合军一处,在渔阳城进行休整,收回了渔阳郡,韩安国也上任成了渔阳郡守,但是他治下的百姓却寥寥无几,渔阳经此一劫,正常情况下没有百来年的功夫根本不可能恢复到原状。
匈奴人并没有完全退回草原深处,仍然在塞外集结,但是面对着有长城天险的边地诸郡,要想像攻下渔阳般却近乎是不可能的了。
李广带领部下人马返回了右北平,不过依靠着渔阳之险韩安国手中的一万人马也足以阻止匈奴再次难下了。
渔阳境内战争结束,战时不少逃入深山的人纷纷走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故乡,当看到家乡一片狼藉,片瓦不存时,这些人中大多数都痛哭出声,一切都被毁了。。。
渔阳城,一座雄伟的城市,但是当霍去病等人进驻之时却发现被破坏的不成样子,里面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掠夺一空,城墙残破不堪,就连郡守府也被一把大火毁的干干净净,一切都等待着重建。
韩安国将所有损失和所需物资粗略的统计了一遍后,派人送上了长安,城墙要建立起来,农耕要恢复,眼看已经到了春天播种之时,大多数良田却空闲着,因为无人耕种而荒废。幸存下来的百姓只有三五万,根本不可能耕种这么多的土地。
百废待兴,幸存的人都忙碌起来。
刘彻征发了数万民夫来到渔阳,数不清的物资源源不绝的运到渔阳,渔阳必须马上重建起来,不然将成为大汉的致命伤,这一点,大汉上下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这些毕竟都只能解决一时之困,渔阳不可能依赖别地生存,还是要靠渔阳自身。最迫切的问题就是人口,就凭着这三五万百姓根本不可能养活边地所需的一万兵马,这负担重至令人无法接受,更何况战后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免除赋税才是正途。
也许是渔阳曾经沦陷的阴影,一些逃到了外郡的渔阳人不肯返回,更别提能有人主动而来了,一些郡内遣返难民,甚至都引发了民变,可见此事之难。
就算韩安国以免税和广发土地为诱惑,也只有极少量的人前来定居,让韩安国一筹莫展。
强制性的由朝廷下令迁移百姓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做,刘彻想如此做必定要受到极大的压力,就算是他也要考虑再三。
现在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匈奴,韩安国丝毫不敢放松。
霍去病最近也忙的焦头烂额,事情太多,而能处理的人又太少。原先渔阳郡内官吏大多死于非命,处理民政的人才奇缺,韩安国部下都是征战的将领,对于民政来说完全是门外汉,光靠韩安国一人也不现实,霍去病就自告奋勇的自荐要帮韩安国分担一些事务。
多了两千年的阅历和眼光,霍去病很快上手,现在渔阳郡人口少,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并没有非常的麻烦。韩安国由最初的担心,到见霍去病处理的非常出色,遂把大部分的民政事务交与个,让他放手去做,自己把精力主要放在军事上面,让霍去病忙的叫苦不迭。
“谁能帮帮我?”赵则捧着一摞高高的书简进入临时建起来的郡守府邸,里面顿时传来霍去病的惨叫。
朱诺嘿嘿一笑,耸耸肩,无比的轻松。
郑锐急步从屋内走了出来,不满的扫了一眼惬意的朱诺:“公子忙成这样,你也不去帮忙。”
朱诺翻了翻白眼:“我不识字。”
郑锐无语,快步离开,嘴中嘟囔:“公子怎么招了这么一个下人,连字都不识。。。”
“下人。。。”朱诺冷冷一笑。
“公子,长安来人了。”
“长安。”赵则的话令霍去病心中一突:“是谁?”
“好像是廷尉张大人,韩大人让你一起前去迎接。”
“廷尉?”霍去病心中一紧,怎么刘彻把他给派来了,廷尉掌管律法,张汤更是历史上有名的酷吏,他的到来却不是那么寻常。
“我马上就去。”霍去病脑中急思,口中应道。
韩安国曾上表将霍去病在此之事报于刘彻,此次张汤前来八九不离十就是为了此事。
渔阳城外五里处,霍去病总算见到了这位有名的酷吏,张汤不苟言笑,脸上表情稀少,令人不敢亲近,但霍去病却知道。张汤此人虽然掌律严苛,但为人却极为清廉。
张汤和韩安国随便寒碜了几句,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韩安国。
韩安国也知道他的毛病,不以为意,随即迎他们诸人回到郡守府中休息,一路车马劳顿,张汤也的确累了,也不推辞,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起霍去病。
“公子。”从张汤的随从中走出两人,径直往霍去病走来。
霍去病一看顿时大喜,说话的正是赵破奴,而他身边的则是数月未见的主父偃。
“公子,数月未见,却见我好生挂念。”主父偃深深一揖。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随着廷尉大人而来。”霍去病伸手扶住主父偃,心中欣喜。赵破奴出现他还并没有十分意外,主父偃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才是异事,他不识去周游诸侯国了吗?
“我此番前来正是奉皇命而来。”主父偃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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