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沉沉的,漫天布满了乌云,陡然让天色晚上了几分,尽管现在离天黑还早的多。
霍去病和手下的将士在一个小河边暂时停了下来以做休整。
战马已然累的口吐白沫,好不容易主人停了下来,不用他们牵引,就迫不及待的自去饮水吃草。
双手掬了清冷的河水洒在脸上,霍去病精神振作了点,随着脸上的水流下,河水中出现暗红的血色,随即被迅速稀释消失。
在此之前,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对方只有几百人,可是仍然让霍去病等人吃足了苦头。在那个无名小谷外包围韩安国等人的足有两三万匈奴人,都是极其凶悍之辈。霍去病不敢贸然发动攻击,只在外围骚扰匈奴人的正常部署,给他们制造一些小麻烦,减轻韩安国等人的压力,不过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匈奴人原本就是以畜牧、捕猎为生,这么多匈奴人首先消耗就是一个大问题。而很显然的,包围韩安国的右贤王铁了心要置韩安国等人于死地,他们的粮草带的并不充足,后续的粮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估计也并没运送上来,所以每天都有不少的匈奴千人队外出打猎。
渔阳不比塞外,虽然现在这个时代环境破坏不大,植被覆盖率极高,到处可见森林,但猎物并不多,匈奴人不得不离开很远去狩猎,这就给了霍去病机会。
自己这方大多的骑术不高,韩安国留下的三千骑兵在和摩那罗一役中死了一千,到现在经过一开始的几次漂亮的伏击战后,匈奴人认识到了他们这支队伍的存在,伏击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渔阳可没有草原那么大,后来霍去病等人就硬是打了几场硬仗,人数迅速减员。不过顾忌于小谷内的韩安国主力,匈奴人并没有能力来大规模围剿他们。这相似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初入渔阳的那段时日,没想到现在仍然回到了原点。
就在刚才的那场战斗让霍去病等人丢下了三百余人,而对方只有五百人,是霍去病等人的三分之一,这么惨重的损失让霍去病一时间难以接受。
自入渔阳以来,霍去病碰到的匈奴人实力虽然强,但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而现在这支右贤王的队伍却是远远超过了先前的匈奴人,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
什么叫在马背上长大的种族,之前匈奴人的表现根本担不上这个称呼,现在的才算,之前的说是匈奴的老弱残兵才差不多。
高速运动的骑兵,箭无虚发的精准,在一百五十步外仍然能够将人射穿,那种骑射水平在现在霍去病带领的军中也只有那些来自李广部下的亲卫等聊聊几人才能略略超出,大部分都是不足。
看来大汉要真正和匈奴人相抗衡,甚至打败他们,还需时日。毕竟除了边地的军队,其它汉军虽然在装备上远胜,但骑射却是远远不如,这自然是和一直不和匈奴人开战造成的。战争才是磨炼骑射水平最好的方式,只要整个国家以打败匈奴为目标,并以此为努力,在不断的消耗当中必定会产生一支无敌劲旅。
“上马。”休息没多久,霍去病就命令稍稍恢复元气的众人继续前行,只有在不断的运动中,才能真正起到骚扰的作用。
在他们前方约数十里外,一支约五千人守护的匈奴人正运送着庞大的粮草往这边而来,在他们的后方,更是有一支同样数目的匈奴队伍往粮草方向而去,而在渔阳和右北平边境处,李广所率领的八千劲旅正越过边境,离霍去病等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只有五十里。
长安。
经过数日的亡命奔波,赵破奴终于到达了长安,人马已然疲倦至极,这一路上,为了不耽误霍去病的事,他已经累死了好几批马。入了东大门,他立即迫不及待的往魏其侯府驶去。
数日不分昼夜的劳累,一下子到了人声鼎沸的长安城,猛然间恍惚起来,面前的事物仿佛在不停的晃动。
从旁边的街道中驶出一驾马车,赵破奴心中一惊,匆忙伸手去揽缰绳,却揽了个空,心中暗叫不妙间,已然轰然撞在马车侧壁。
马车狠狠的抖了起来,幸好在城中赵破奴早就放慢了马速,要不然马车绝对倾翻。马车中传来一声轻呼,却被乱响声遮掩了过去。
赵破奴的马受痛,这一下差点把它的脖子撞断,悲嘶一声,身子乱动,差点把赵破奴摔下来,无力的赵破奴也只得紧紧保住马的脖子。
“你没长眼睛啊,看都不看就乱撞。”马车的车夫好不容易安抚了拉扯的马的惊惶,跳下车辕就怒骂道。
“算了。。。”马车内传来青年的呼声,不够以痛声来结尾,显然刚才那一记他受痛也不少。
“幸好先生没事,要不然。。。啊,赵破奴,是你。”车夫悻悻的怒骂一声,只觉得眼熟,再细眼一看,立即把赵破奴给认了出来。
赵破奴好不容易等马安静下来,听得有人叫他的名字,一惊下望去顿时认出了对方,喜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主父先生呢?”
原来这车夫正是霍去病安排给晁明的人,两人在颍川的时候也时时见面,自然立即就认了出来。
“我在这里,赵兄,一别数月未见啊。”听得车夫叫出赵破奴的名字,晁明就钻了出来,行了一礼道,要不是头上肿起的大包,举止的确无可挑剔。
“主父先生,见到你实在太好了,快,公子他。。。”赵破奴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眼前晁明的身影剧烈晃动起来,见到了晁明,他心中一下子放下心来,疲倦顿时潮水般袭了上来,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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