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命中朝大臣、天子近臣、太中大夫李息为颖川郡郡守,说实话在职位上却是属于贬职了,离开长安这政治中心,对李息的仕途可没有半点好处。
但李息却丝毫没有不得志的郁结,因为这颍川郡守一职并不长久,考虑到地方官员可能不会尽心奉行刘彻的政令,为了不使这立百金求贼寇之事晾在哪里、徒然成为朝廷的笑料,刘彻深思之后,撤换了颖川郡附近几郡的郡守,派中央官员前往任职,力求漂亮的完成任务。
刘彻只是要他处理完灌氏一族之事和捉拿贼寇一事之后即可回朝。所以李息非但没有消沉,反而斗志昂扬,满心要配合卫青立下功劳,得到天子赏识。
西汉名臣,大多才学兼备,才识过人,文武双全,在朝能治理民政,出外为将兵法精通。大汉重军功,大多封侯者均由于军功而得,在朝的大臣大多功高而得任高官,像魏其侯窦婴,御史大夫韩安国,都拥有赫赫军功。
李息也是如此,霍去病只以为他是将才,哪知道治理其民政,行郡守之职也是进度得法,井井有条,让霍去病啧啧称奇不已。
颖川郡都尉被族,长安并没有派新的都尉来,李息顺理成章的把一郡的军事力量抓在手中,发下文书,发动全郡的力量抓拿贼寇。和周围南阳、河南等郡联合起来,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那些不知所踪的贼寇不小心露出马脚来。
淮南国太子的婚礼还有一月之遥,从颖川郡前往大约要走七日路程,原本平阳公主和刘陵即将上路,但刘彻传下旨意,让霍去病一同前往,以示天子对他的恩宠。所以她们推迟了行期,等霍去病伤势好了大半的时候再一起上路。
原本霍去病伤势没有好的这么快,但李息前来的时候带来了御医已经良药,再加上饮食上以易消化、营养高的豆腐为主,所以伤势好的飞快,原本一月才能行走本就是保守估计,现在得到御医医治后仅仅一周就可以在屋中走上几步了。
平阳公主呆在郡守府最为华丽的屋里沉默不语,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头疼不已,曹襄这段时间经常往刘陵哪里跑,完全不顾自己这个亲娘的感受,让她心中极为失落。
正恼怒间,贴身侍女柳依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平阳公主没有一皱,责道:“柳依,怎么这么慌乱,我不是叫你看护去病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公主,不好了。”柳依喘了口气,慌道:“小侯爷跑去霍公子处闹事,差点起了冲突。”
平阳公主花容变色,恨恨的骂了一句不懂事的曹襄,他的心思她自然了解,根本是出于妒忌心理,不忿所有人等着霍去病伤愈再上路,自视甚高的曹襄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忍到现在都完全是自己压制的结果。
还没赶到霍去病所在的院落,平阳公主就听到了喧闹和责骂之声,甚是嚣张。
“你们这些不开教化的蛮人,不过是降奴,竟敢阻拦小侯爷的去路。”转过院门,平阳公主就看到两拨人在对峙着,一拨人正是和霍去病等人一路闯过来的诸多胡人,还有一拨中心围着的正是自己的儿子,曹襄。
正叫嚣之人平阳公主认得,正是刘陵身边之人。这段时间曹襄和刘陵走的近,顺带和刘陵的人也走的近。
“公主殿下!”见到平阳公主沉着脸进来,这些人顿时被灭了气焰,纷纷退到一旁。
曹襄见到娘亲,心中也是慌乱,原本平阳公主警告他不得再来和霍去病为难,他虽然心中不服,但还是依了。这次却是这些刘陵的人不停的怂恿,再加上对霍去病的不满和妒忌,脑子一发热就赶了过来,和守护霍去病的几位胡人起了冲突。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话是冲所有人说的,但一双秀目却紧盯着曹襄。
一位胡人正要回答,被赵信一拉,止住了话头,眼前这架势分明是平阳公主要曹襄亲口述说,别的人说她都会充耳不闻。
“娘。。。”曹襄面色惨白,嗫嗫的说不出话来,虽然眼睛早就对着那几个怂恿他的人连打眼色,指望他们帮他解围,但他们早就噤若寒蝉,哪敢开口。
“怎么了,敢做不敢当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平阳公主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哪有半点他父亲的风采,眼中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说啊!”平阳公主声音转厉,狠狠训斥道。
曹襄身子一颤,随即一脸破罐子破摔的表情,哭叫道:“说就说,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贱奴赖着不走,耽误了我们的行程,我才。。。”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曹襄雪白的脸上,五条血红的印痕触目惊心,柳依身子一抖,仿佛这一巴掌不是打在曹襄脸上,而是打在她身上一般,从她入府一来,就从来没有见平阳公主发这么大的火。
“你,你。。。”平阳公主脸色涌起不正常的晕红,愤怒的说不出话来,这孩子,自己早就说过不得将卫家视为奴婢,可他就是不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般胡话,气急之下,忍不住就给了这自小就养尊处贵的儿子一记。
曹襄呆呆的捂住痛处,一脸的不解和委屈令平阳公主的心都颤抖起来,伸手想去安慰他几句,却凝在了半空。
曹襄身子一退,躲过了平阳公主,眼中依然流露出不信的目光:“娘,你打我。。。你为了这个卑贱的奴隶之子打我。。。我没你这样的娘亲。”说完掩面奔了出去,沿途众人皆呆呆的看着,不敢阻拦。
“襄儿!”平阳公主心口一痛,身子摇摇欲坠,旁边的柳依慌忙扶住。
“真是活该!”赵信幸灾乐祸的低声道:“就他那窝囊样,也能和公子比?”
“不得胡说。”冷峻的训斥声从背后传来。
“公子。”
霍去病望着离去的平阳公主和作鸟兽散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的冷笑,摇摇头,又吃力的转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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