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去病大异常人的语调,李敢微微一愣,但也没有很奇怪的表情,挥手让他们跟上,当先往渔阳境内深处而去。
右北平在渔阳东侧,在今辽宁省内。李敢等人快马疾驰也只是一天多光景,不过可能是顾忌到李敢的父亲右北平郡守李广,所以在这个方向上匈奴兵马甚多,李敢虽然带了数百精骑,也不敢直接就往那边撞,索性来个个迂回,先南下再在匈奴兵力不达之处北上。
骑兵由于训练程度高、所需周期长等等原因数量一直不多,更不用说现在李敢带来的这数百精骑都是骑兵中的精锐,只比李广麾下用来冲锋陷阵的五百铁骑稍差,其战斗力远超一般士兵,在李广军中同等级的总共也在三千之数,是霍去病见过最强的劲旅了。
原本在淮南国的时候见到淮南精骑的时候就已然大为感慨,认为就算不如边地骑兵,也差不到哪里去。等真正领略到了边关的精骑,才发现了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
差别就在于两者的气势,李敢这些兵马彪悍勇猛不说,浑身上下都透露出冰冷的杀气,只有终生在刀尖上过活的人才有这般气势,只一眼仿佛就能使人血液冰冻起来。
这才是真正军人的风采,霍去病强忍住心中的惊惧暗暗赞着。他毕竟没有太多的磨炼,要想有历史上的霍去病那般的风采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连一像桀骜不驯的朱诺也闷声不说话起来,他自然不是害怕了,只是根本没有必要和这些骑兵去结仇而已。
“怪事,这小子犯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这些人不加追究。”朱诺心中奇怪,不过现在和李敢等人同行,自然不会当面问出来。
先不说刘彻压下霍去病射杀曹襄一事,就算已经传遍全国,此时此刻,李敢也没兴趣来追究,在少年心中,将匈奴逐出渔阳才是第一要务,其他事情皆可先摆在一边。
李敢自小在边地长大,虽然霍去病语音奇怪,这数月以来更是声名鹊起,他却丝毫不知,再加上霍去病从外貌上看比实际年龄足足大上数岁,所以认不出霍去病也是情理之中。
纵深进入数里就在一小村庄遇到了一支匈奴队伍,大约有千来人上下,正肆意抢掠居民的财物。
匈奴人的策略就是抢光带走一切用得着的资源,对于不能掳走的则下狠手毁灭,实行焦土千里之计,削弱大汉的国力。攻下渔阳后,发动这场战役的左谷蠡王伊稚斜并没有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深知匈奴人善攻不善守,根本不可能守住渔阳郡,立即下令派出人马四处掠夺,夺取一切可以带走的东西。
将村中人未来得及逃走的村民集中到一处后,随即如狼似虎的匈奴人挑出一些老弱者,婴孩等,毫不留情的纷纷用矛刺死,他们只带走精壮男子和女人,男人可以做奴隶,女人更是草原部族最好的战利品。
哭喊声响成一片,人人都在为死去的亲人哀哭。
带领这支队伍的千夫长随即下令立即撤走,他们只是抢掠,现在渔阳地面上除了他们这些四处掳掠的匈奴人,还有大汉周围数郡的援兵。碰上少量人马仗着人多兵精,他们可不怕,最怕的是遇到大量援兵,那现在眼前这些战利品就得泡汤了。
千夫长随手一把抓起正痛哭的秀丽女子,嘎嘎怪笑声中,把她横放在马上,一双大手肆意的轻薄着,一逞手足之欲。女子拼命嘶声大叫,但哪里及的上胡人怪力,拳打脚踢的并无太大效果,随即被死死按在马上动弹不得。
手下诸人见长官如此,都哈哈大笑着纷纷效仿,不过僧多粥少,只有少数长官有次资格,大部分普通匈奴人只能眼馋的看着,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在男子身上。
“他妈的,我们跟他们拼了。”一被匈奴人一脚踹倒拳打脚踢的男子血性上涌,猛然大叫着扑了上去,狠狠掐住那踢他的匈奴人的咽喉,劈手夺过他手中的长矛,状若疯虎的把他捅了个对穿。
鲜血狂涌而出,男子被溅得满脸鲜血,却丝毫不顾,同一时间,足足有四五把长矛捅入他瘦弱的身体。
“拼了,怎么也是个死,还不如快活战死。”北地男子的热血一旦被点燃,便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男子都向最近的匈奴人猛扑过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杀了全都杀了。”千夫长疯狂的用匈奴语大叫着,手上却丝毫未停,这样的情况自己早就遇到过了,早有了心理准备。
霍去病等人远在里许外就看到了烟火,当下都往这边赶来,正好见到这令人热血的一幕。尽管对手数量众多,尽管自己手无寸铁,但那些男儿仍然毫不畏惧与之生死相搏。
“畜牲,这些畜牲。”不仅李敢,所有人眼中都跳动着疯狂的火焰,拼命的催赶着跨下的战马。
尽管被大汉的富饶迷花了眼,但这些匈奴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凶残之徒,很快就发现了发疯般赶来的霍去病等人。
千夫长狠狠甩了传令兵一巴掌,手中的长剑无情的划过女子的咽喉,把很快变成尸体的女子往地下一抛,大声道:“儿郎们,举起你们的屠刀,杀死身边的敌人,让无敌的冒顿单于的后代将这些南蛮子杀个干净。”
“杀!”
这位千夫长起先并没有将霍去病等人放在眼中,毕竟这样的战斗有过很多次了,那次不是只以微小的代价大获全胜。等他凭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判断出这支迅速逼近的骑兵的恐怖战斗力后,已经太迟了。
“血债血偿,一个不留。”当这句最先由霍去病口中喊出的话被所有人愤恨的齐声大呼之时,整支骑兵的力量顿时汇集在一起,惊涛骇浪般般往面色煞白的匈奴人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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