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
入眼的,居然是高大壮和罗洛北,“你做梦了?”
“”
没急着答话,我撑着胳膊坐起来,很本能的看了看衣柜和床,毫无异样,阳光正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地砖上,一道亮亮的光——
我忽的有些恍惚,转脸看向高大壮和罗洛北,“天亮了?”
这么快?!
“啊,都几点啦。”
高大壮被我这反应弄得懵,“你没事儿吧,我和洛北哥听到你这屋有动静就过来了,结果在门口,就听到你好像在哭,嘤嘤的,喊你也不答应,就进来了”
哭?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的确有些湿润——
“精卫,是做恶梦了吗?”
罗洛北眼底难掩担忧,“是不是这屋子”
“我梦到这屋里的租户了。”
“哈?!”
一听我完,高大壮就吓得要抱罗洛北,“梦到他们俩干啥了?干啥了!!”
“”
这逗逼!
我缓了缓精神,看了一眼还放在枕头旁的手机,抬脸就看向高大壮,“我梦到那女人今晚让那个姓高的根号二住进来,她会趴在根号二的耳边告诉他,头哪去了”
“我擦!!”
高大壮真是灵巧的一蹦,不夸张啊,手圈着罗洛北的脖子,腿直接盘到了人家的腰上,不嫌害臊的!
“精卫!这事儿我绝对不答应!还趴我耳边,她就是托个梦点我两句我也扛不住啊!!”
“”
我忍着笑,也不知道哪来的这精力,“大壮,一万块呢!你想想你的财路,奉献一下吧!”
“我不要了!!”
高大壮完全把罗洛北当成了一棵可以遮风避雨的树,“精卫,哥们还想多活几年啊,要不,你问问她,找洛北哥行不洛北哥可是五年的本科高材生,玉面郎君,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行啊!洛北哥!你答应啊,你快答应!!”
出息吧!
我都懒得非他白眼了,浪费表情包!
“大壮精卫明显是逗你的”
罗洛北被他挂着是推也不是,动也不是的,站的那叫一个尴尬,“男子汉大丈夫,咱别”
“我是大豆腐!!”
高大壮这方面从来不脸红,:“我胆,我怕事!你保护我”
“你消停的吧。”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就你这熊样的人家才不找你呢哎,高射炮,上回遇到方然那事儿你不还挺猛的么,怎么这回就怂成这样,咋,大姨妈来了?”
“我”
高大壮吭吭唧唧的看着我,:“大姨夫来了,每个月,不都得有那么几天不适的感觉么,我这”
“滚!”
没完了他!
“你给我从罗洛北身上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爹呢!”
本身就身高差距明显的,还玩这个!
我真是看够了要。
“谁叫你吓唬我的。”
高大壮从人家身上秃噜下来还挺有理的,嘴上跟我直嘟囔,“你要是不整没用的我能让洛北哥占我这便宜?”
“”
罗洛北当即失笑无语,“我,我占你便宜?”
“你甭搭理他!”
我给了罗洛北一个眼神,“一天跟个媳妇儿似得,叽叽歪歪,啊,遇到个暴龙兽你不怕,回头一柜子就不行了,你在给起名啊!”
得亏来的是罗洛北,要是连隽,看他敢不敢往人家身上蹦!
不过也是,高大壮肯定会,连大哥是天医星啊,他一在,哪还有脏东西了?
哎!
他就永远有话!
诡辩!
高大壮被我呲哒的垂下眼,悄咪咪的瞄了一下柜子,吐出四个字,“双弹瓦斯。”
“你滚犊子!”
给他能耐的!
罗洛北看我俩斗嘴反而轻轻的牵起唇角,“精卫,我算是知道你和大壮在三叔那房子里是怎么相处的了”
“比这邪乎!”
我喝出口气起身,“他每天都能给你整点景儿,寂寞不着!”
就是因为跟高大壮一个房子住的,给姐们儿锻炼的睡觉必须穿长袖睡衣睡裤,里面还得配上内衣,文胸肯定不舒服,那就穿运动背心,防的就是他或祝浩哪天发神经做个噩梦冲进我卧室求安慰,一不心走光了咋整,这事儿连隽私下里都敲打过我,必须注意!
“呵”
罗洛北笑了两声,“那你到底梦到什么了,怎么还会哭啊。”
“就是梦到女人生前和他男人吵架的声音”
我看了一眼自己睡这的床,何大爷的清楚,以前,这是放柜子的地方,所以,女人的头应该是磕到了柜子上,所以才会发出响动!
“但,我只是听到了声音,然后,就睁开眼了”
到这,我也有些闹心,“本来我以为,睁眼开,就是能看到这个女人被杀害的过程,但没想到,是醒了”
住这的意义就在这!
正如我先前所,女人这样的怨屈死法,定会重复自己的死前过程的,她既然向我求助,那就会让我看到!
“那怎么办?”
罗洛北紧了紧眉,“要不你在睡一会儿?”
“没用,天亮了。”
我叹了口气,“白天肯定看不成”
“精卫,可我有一点不懂。”
高大壮闷了会儿就忍不住的样儿,“这双弹瓦斯”
“咳咳!”
我一横眼,:“别起劲啊!”
“啊啊,可怜的女人啊”
高大壮立马调整话术,“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就非得让你睡觉梦到她没有别的办法吗,我之前看你不也可以立筷子,或是用大米之类的东西通灵对话么,那不是更简单?”
姐们儿也想啊!
“现在是条件不允许!”
我解释着,“立筷子的前提,必须得有个被磨过的载体,因为这个载体身上带有脏东西的气,相当于打电话的传播信号,但这个女人现在并没有磨人,没法立,问米亦然,但问米更需要八字,需要详细的信息,最好还有贴身之物,可你们俩看看这屋子,都被装修队给重整了,先前的用品都被何大爷给换了,我们上哪去找贴身之物??”
“”
高大壮哑然。
“所以,只能用笨办法来”
我四处打量了一圈,“虽然没有贴身之物,我们对这个女人的详细信息也不太了解,但这房子里有女人留下的气,你们要清楚,人死之前,这个恐惧感有多严重,那这个气,就会多重,这个是不会散的”
“精卫,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头没找到,这个女人就会一直不走?”
罗洛北紧着眉问我,“日后不知内情的租户在住进来,就会发生灵异事件,对吗?”
“分人。”
趁着早上没事儿,我还给他们俩普及上了。
“假如下一个住进来的租户,是个阳气很壮,命格特硬的男人,女人留下的怨气压不过他,那么,这个男人就什么不适的感觉都不会有”
撑死了,也就是遇到点不顺心的事儿,但常人都不会联想到房子。
“我懂了!”
高大壮接茬儿,“就是连大哥那样的人住进来肯定啥事儿没有呗!”
“可以这么讲。”
连隽肯定没事儿,关键他那命格太特例了,摊上了,跟中奖的几率差不多。
生活中更多的人,都是普通平常人,若是单纯为了试验自己命格到底硬不硬的去住凶屋,那未免也有些太冒险了!
“精卫,要是平常的女孩子,住进来,就会出现异常?”
罗洛北琢磨着,“你看这样啊如果,先住进来了一个你的命格很硬的男人,这男人住进来了一两年,随后,又住进来一个女孩子,还会有问题吗?”
“会。”
我回答的简单干脆,“你的意思我懂,这个气会被阳气烈的人给压住,是不会散的,它一直在,遇到命格硬的,会压制着没法出来,但命格硬的一走,它还会出来,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脏东西是很执着的。
不过,也可以理解,按时间推算,他们就是最早的租户,纠纷未平,人家凭啥离开?
“那这不是欺负人么”
高大壮忍不住的轻声抱怨,“阳气烈的不敢惹,憋着,回头遇到我这样的就开始吓唬人上了?”
事实!
脏东西就是这样!
我们常,人要有精气神,精气神足了,啥东西都得绕着你走。
相反的,你气息低迷,身体瘦弱,那就不容易受不良磁场的影响,生活中的确幸,幸运,也会越来越少!
想改变的话,无外乎两点。
第一,增强体魄,调节情志,当一个人心无杂念,炯炯有神,那么,哪怕他独自走过坟茔地都只当那是别样的风景,而对立的体质,别走近,靠近,感受到的,都是不寒而栗。
第二,从风水学上的角度上讲调节住宅环境,就如同中医的外调内养,双管齐下,白了,当你住的好,吃得好,心情好,想得开,放得下试问,谁能,谁又敢让你不好呢?
“就等今晚吧。”
我了一通开始交代,“今晚我应该还会梦到,我可以确定,她不会伤害到我只是想让我帮助她”
“好。”
罗洛北和高大壮同时点头,“那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需要。”
我摇头,“你们听到声音也不用进来,只要让我去睡就好了”
具体的我没多,没必要,正如高大壮所言,两口子吵架,一个疑心病重,另一个,还本身就在力量上不占优势,玩的是啥,不要和陌生人话?
站在女人的立场上,遇到那样的垃圾男人,大抵就是人生最大的不幸!
这是死了。
没死的,都得被折磨的脱层皮。
“哎!精卫!”
中午吃完饭,我和罗洛北正同高奶奶聊天呢,高大壮就急匆的院门外跑进来,“你快出来看看!”
“怎么了?”
一惊一乍的!
“你跟我出来!”
高大壮拉着我手腕二话不就到了院子门口,“你看那都是谁啊!”
“这是”
我也吓了一跳!
十多个男人,正在何大爷家的大门附近‘安营扎寨’,搭帐篷!
关键这不是海边啊,搞什么露营!
“他们是谁啊。”
高大壮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刚才我进院上个厕所就看到他们了,看那体格一个个瞅着就不一般啊”
是不一般!
肌肉都过分发达那种
只不过,他们没有穿我习惯的那种黑西服,倒都是普通的t恤衫,帐篷也很有规矩的搭建,分散状,看样子,在何大爷家那房子的后院山根儿底部也搭建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手台,沙沙的互相联络——
“祝姐。”
我看了好半天,其中一个不太眼熟的居然主动跟我打起了招呼,“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一见他这么,我到能确定了!
连隽啊!
亲哥诶!
你效率要不要这么高!
“是连隽让你们来的?”
我半张着嘴,还匪夷着,多一会儿,周围邻居老人都出来卖呆儿了,更有甚者,还在他们搭建帐篷的附近用手在自己额头上搭了个凉棚瞭望,“你们是要在这看啥啊,这里有啥景儿啊,为啥不去山上弄帐篷啊!”
连隽的人也不解释,一副你们随便看,我们正常干的架势!
咳咳!
我真不好意思,这是连爷派来‘保护’我滴!
“是,爷,一定不要让我们惊动到你。”
那个脸生的男人恭敬的回我,“他你也有事要忙,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们帮忙,我们不会打扰到你。”
“额”
我嗓子紧着,“你们多少人?”
“二十人。”
纳尼?
打群架也不用来这么多吧!
“是不是有点”
我都不知道啥了,“这么热的天你们就睡这帐篷?晚上蚊子很多的,你们别”
“祝姐不用担心。”
男人冲我颔首,“我们的目的,就是保护祝姐的人身安全,保证你在我们的视线之内,如果你在院子里,我们的任务,就是不让陌生人靠近。”
“”
这待遇,我脸都麻了!
服!
“连隽的人?”
罗洛北听了一会儿就走到我身边,声的问道,“有什么危险,他为什么会派这么多的人来?”
“回头我在跟你”
我声的回了一句,又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了会儿就回高大壮奶奶家了,没法多聊,那一口一个祝姐,一嘴一句别担心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问了!
兴师动众,词儿是不是就打这来的?
“精卫,你是,连隽是为了保险起见?”
“嗯。”
我回屋就简单的和罗洛北高大壮了下那帮人的事儿,“不会有大事儿的,连隽就是比较谨慎,害怕我有事。”
“哦。”
听到这,罗洛北倒也没在多问,“既然是为了你好,又不会耽误你正常生活,那倒也没什么关系。”
这边,我又安抚了一阵高大壮的奶奶,那帮人虽没在老人家的门口,但冷不丁的看到那么多大块头的男人,她能不合计么!
思维比较异于常人的倒是高大壮,这货一听外头都是连隽的人还挺高兴!
“哎呀,我的好姐啊,我现在可真是老有安全感了”
高大壮喜滋滋的还在屋里隔着窗户眺望,“你看看那史泰龙一样的体格,哥们打从今晚开始,就能睡个好觉了”
没好意思,人家是防人,又不房脏东西!
“大壮,那是保护精卫的。”
罗洛北声的泼着冷水,“跟我们不发生关系。”
“有啥区别!”
高大壮不吝那个,和三叔学着哼起曲儿,“顺便也保护保护我呗,这叫啥,阳气啊!重啊!哥们心安啊!”
阳气?
听到这俩字,我眉头还是紧了一下。
晚上,连隽的这帮人也不需要我备饭,人家自己就订盒饭来吃了。
他们几乎就是呈个包围状把何大爷这房子圈起来的,前门后院,你不拉窗帘就能看的门清!
当然,无端出了这么多男人还是让邻居们心里纳闷儿,关键是问他们什么都不。
也不知道谁在家报了警,傍晚时分警察就来了,查了圈身份证,拿着个本本还询问了一通。
我也不知道连隽的人咋跟警察的,前后不到十分钟警察就走了,并且跟周围的邻居,他们只是在这散心,让大家别惶恐,不会影响到大家的正常生活的。
散心?
这理由牵强到让我无话可!
但
的确是耽误到我正常生活了!
打从他们过来的那天开始,也就是我住进何大爷家房子的第二天,真就啥邪事儿也没有了!
连续七八天啊,我到点起,按时睡,连个梦都不做了!
高大壮已经完全脱恐,人家日子乐呵的,在树上按个简易竹筐当篮筐,没事儿还在院子里玩玩篮球,人手不够就拉来连隽的人凑数,玩啥二打二,三打三,那帽人扣的,差点没被连隽的人给拍到地里!
我都不好意思他,那身板子咋好意思玩篮球呢!
自己被虐就算了,还拉罗洛北下水,并且打球没品,粘球,不爱传,搞个人英雄主义,还玩不溜的!
头几次罗洛北还愿意和他一伙,后来在一玩,罗洛北都无奈的表示,玩可以,抽签决定谁和谁一伙,委婉的表示,受够了高大壮,不想在输了!
何大爷的院一热闹,何大爷也乐呵,不停的在邻居中放话,“看到没?!看没看到!谁我家这房子闹鬼的!这么多年轻人谁有事儿了!改明个可别再传瞎话了啊!我这房子正经好地气!”
私下里,何大爷也很感谢我。
他一直认为连隽的人是我找来的朋友,替他辟谣的,还挺纳闷儿的问我,“精卫啊,你你这同学,有的咋那长得那么着急呢看起来不像是十七八啊”
能是十七八么!
这是李哥没来,他那脸你三十七八都没人信!
我没法解释,咧着嘴岔子,“何大爷,都是朋友过来凑凑热闹”
“嗯!挺好!”
何大爷没有意见,“随便玩儿!只要不把我这房子拆了!你们想打什么球打什么球!回头在这院子里按个乒乒球案子我都没意见!你看!现在多有生气儿,杂草没了,灰尘气也淡了屋让你住的贼温馨,哎呀,精卫啊,你真是大爷的福星啊”
“大爷,我来是找头的”
我声的提醒,咱不是来把这院子改造成活动中心的啊。
“不着急!”
何大爷拍拍我的胳膊,“头不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气儿,大爷看的就是这屋子得热其实你的心情大爷都了解,但是那头警察都没找到嘛只要屋子没事儿,大爷就心安啦”
我,“”
要怎么跟何大爷?
这只是表面现象。
回头这帮人一撤,治标不治本噻。
时间线一拉长我就开始着急,再加上酷暑燥热又有点姨妈前期症,想不急躁都不行!
连隽叫来的这帮哥们还不通,我你们离我一点,确切的是离房子远一点,“列为大哥,要不你们就去附近找个宾馆,轮流排班来个一两个盯一梢就成,咱犯不着都在着耗着哈”
姐们这话术还可以吧,够婉转了吧,真不好意思你们把气搞的气这么壮,我都要没饭吃了呀!
“祝姐,谢谢你的体恤,我们不辛苦,在这搭帐篷挺好的,晚上还凉快”
完!
我一听就知道这么没用!
人家就算是懂了都装不懂,他们不听我的啊!
没辙,我只能给连隽去电话,“现在那东西都不出来了嗯,对,因为人太多了,还都是”
膀大腰圆的青壮年!
我忙着补充,“我知道你紧张我,但是留一两个人就好了,真的不用这么多的,晚上我都不出门”
讲真,其实我不太相信连青禾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做什么,先且不她本身就是公众人物,这还是法治社会啊。
但连隽对我的关心我很清楚,我不能驳了他的好意让他紧张,但我不是没正事儿,在这么靠一段时间都要开学了!
三叔那边的邻居也都开始给我打电话,我有时候还要早起坐车回去,下午在敢回来,不够折腾的!
还有罗洛北,这事儿不完他不走,虽他也没开学,没大事儿,可咱不好意思啊!
“我懂你的意思。”
连隽耐心的听我完,“这样,我按你的想法来,晚上不让他们在门前住,只留一两个人轮班巡逻,可以吗?”
“好。”
我吐出口气,“那等我回去呢?”
不会还要在我家门前搭帐篷吧。
三叔家那帮邻居又得炸一通!
“你要觉得人太多,不方便,我叫回一些,但是你身边得有我的人。”
连隽音儿低着,“我还在跟姑姑交涉,提防一定要做,蛮蛮,难为你了。”
“不难为”
我张了张嘴,“是你啊,连隽,你们是一家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谁知道。”
连隽的声音也有些苦涩,“爷爷在我很时就对我过,能做一家人,是莫大的缘分,正如我和你所以,我也不想和姑姑难堪,让奶奶为难,能做的,就是尽快解决和姑姑之间的矛盾。”
“你的对,能做一家人,是莫大的缘分”
我应着声,“连隽,你没有告诉你姑姑,那药方其实是子虚乌有的吗?”
“她得信。”
连隽的三个字让我没在多问。
这叫啥?
人人自有定盘针,万化根源总在心,却笑从前颠倒见,枝枝叶叶外头寻。
为何不懂,一念开明,反身而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