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之所以没有一口答应这些举手之劳的事情,而是要何超先干出点成绩来,就是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记得当年一个笑话,一个年轻人每每个月发了工资都固定的给单位门口的乞丐一百块,几年之后,又发了工资,却只给了乞丐五十块,乞丐问他为什么,理由是他结婚了,结果乞丐破口大骂,
“你怎么用我的钱养老婆。”
这虽然是个段子,却也说明,太容易得到的东西,连乞丐都视为天经地义,必须要让获得帮助者拥有值得帮助的优点。
“好,李,李建,我信你的,你帮我弟弟恢复学籍,我十天时间,不,我前几天已经琢磨过一段时间,只要八天时间,我能让一天多造三十台机子,关键是我不懂那些电路,要是廖主任能帮帮我,或许能更多。”
何超来了精神,开始立军令状,李建看了看廖卫红,他的任务应该是配合自己搞出下一期的产品,不过产能上不去,效仿者还不至于这么快出来,自己到也没必要更新换代,君不记得明明因特尔公司有更先进的芯片,可是如果amd不拿出来跟他同等竞争的芯片,他就绝不发售么,这是为了保证利润最大化。
而在国内市场,一代二代的差别不大,而增加产能比产品更新能获得更多的利润,所以李建点了点头,
“廖主任,这可是头等大事,你就帮帮忙吧,小何勇,你跟我来,我去找人给你办入学,就当做先奖励你哥哥了,不过何超,我跟你说,女朋友的事情你可得抓紧,要不然小心我让你弟弟退学。”
开着玩笑,李建带着何勇跑去找了老段,老段在人脉方面可比李建跟李红军强太多了,好歹人家也是处级的专业干部,这一会儿答应出去的电话机也得有几百台,还能不赚点好处回来。
一听李建说让何勇上学的事儿,老段当即拍了胸脯,当着李建的面抓起来了电话,两分钟就搞定了。
“好了,明天就能去上学,不过去之前得带一台电话机去,至于钱你不用担心,市场价三千块,咱给县里给的是两千,这个我说是回报县委县政府的关心,其他局都是给的两千五,至于什么学校医院企业,我们定价都是跟私人购买一样,三千块,这部电话他们不用咱们便宜,还多加了一百块。”
老段仿佛回到了自己当团长的年代,春风得意啊,好像自从转业到地方之后,除了刚开始那一年收录机厂还算吃香,有不少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条子来找他买东西,往后可就是他求着人家帮忙卖产品了,而且当年跟现在这种规模可没办法比,连他部队的老首长,都辗转找到他办公室的电话打过来,就是要几台电话机,要知道那可是在省城和京城的老领导啊。
“好,何勇,快谢谢段厂长,然后你就去跟你哥说一声,明天我放他一天假。”
李建把何勇打发走,拉着老段出了他的办公室,把那些还围着老段的人晾在一边,
“段书记,我们的人手不够啊,你看您老是不是再加加担子,帮我们招点合适的工人回来?”
李建把抱着隔壁,眼巴巴的看着段铜山,这没办法,他是研究员,不是企业家,所以没什么招人的经验,而且从这一个月的经验来看,他对这个年代的企业管理,也确实不是很擅长,拿产能不足这件事情来说,他首先想的就是改进设备,而到现在才想起来招人。
这都经历过后世那种工业密集化产生的后果,提高产能最快的方法是上生产线,而不是招那么多工人,一条全自动生产线可比招工人培训要快得多,而且质量也更容易控制。
段铜山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皱起了眉头,
“小李啊,其实从别的工厂招人,他们虽然是熟练工,但是你知道,他们都混成老油条了,偷懒耍猾,而且人家原本都是企业里管养老的,我们去招,他们不一定愿意来,反正我们现在的生产并没有什么太专业的,就是操作这些机器,外带手工焊接,不如你招一些新手来。”
“招新手来,那还要从头培训,而且这些人我们不了解,良莠不齐,万一是些地痞混混,不是浪费我们工作么。”
李建觉得这个想法不妥,招一些其他工厂的熟练工人,大不了多给钱就行了,后世那些国企里的人才,很多不都是被所谓的合资独资企业用高薪给挖走了,这说明,只要有钱,人才也不是问题啊。
“我们专门挑那些人品能保证的不就行了,绝对听话听命令,让你一声令下,刀山火海都跟你冲。”
老段笑了,笑容看在李建眼睛里,觉得很危险,这老头看起来是早就打好主意了啊。
老段这么说,有纪律性,能保证人品,不是部队的是哪儿?
记得,百万大裁军似乎要开始了啊,难道老段说的是这件事情?
“那段叔你帮我参谋参谋,上哪儿去找这么多人去啊?”
既然老段想卖关子,李建也就打蛇顺棍上,反正杂事还是要交给老段他们来解决的,适当的时候突出下属的能力,似乎也是一种领导艺术。
“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保准你满意。”
老段打了包票,李建又跟他商量了细节,三十多个工人无所谓,但是招多了之后,这个规章制度的建立,工人之间按照技术水平划分等级,加班加点应该如何补偿,开发出有利于生产的工作模式或者新发明创造应该如何奖励,这一聊又是几个小时过去,直到老妈袁开春拎着扫帚挨个办公室的找到这儿来,李建才赶紧跟着老妈去吃饭。
袁开春一个人忙活不过来三十多个人的饭,李建又从老廖的嘴巴里听说段铜山的妻子也没有工作,便让李红军出面,把老段的妻子王爱兰请来给袁开春帮忙,也算缓解一下老段家里的生活压力。
这会儿王爱兰看到袁开春提着李建的耳朵走进来,连忙过来阻拦,
“她姨啊,别介,别介,这耳朵不能扭,我们村里一个孩子不听话,他妈妈扭耳朵,结果那孩子聋了,耳朵那么精细,经不得乱扭。”
这一刻,李建从来没觉得自己把王爱兰请来帮忙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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