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向太史慈笑问道:“子义,我们这次比箭该怎么比呢?”
太史慈拱手笑道:“全凭主公做主。”
金良稍微想了一下。便道:“这样吧,三局两胜,我们每人出一个题目。最后一个题目便有刘子治来出。”
太史慈自然应诺,刘政刘子治也通晓骑射,却没有太史慈那么神通。他要挖空心思想出一个可以考量出谁的箭法更为高超的竞赛题目。
金良让太史慈先行出题,太史慈指着一百二十步外均匀放置的三个箭靶道:“快马奔驰过百步距离,侧身射向这三个箭靶,马过百步不得超过十息,谁中靶的箭多,谁就获胜。”
金良稍微看了一下,发现这个题目出的很有意思,能考察武将的好几个方面。
一个是骑术。若是骑术不佳,非但射箭不稳,不能射中靶子,甚至不能完成十息之内马过百步。
一个是射箭的精准程度,这自然是箭术的核心要求,一般情况下一定要射中靶子的红心,因为是一百二十步开外。又是在骑马侧射,所以太史慈出的题目里没有强调一定要射中靶子的红心,哪怕射中靶子的边缘也算过关,但对金良和太史慈这样自信的箭术高手而言,非要射中红心不可。
一个是射箭的劲道。寻常人力气不足,拉不开硬弓,别说射中一百二十步的靶子,怕是百步外的一人无法环抱的杨树都无法射中,因为弓太软射出的箭力道太差,飞到半路就坠落下来,太史慈提出一百二十步,自然是以己度人,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想必天下闻名的飞将军金良也能做到,而实际上整个大汉能射箭超过一百步还能正中目标的武将都不超过五十个。
这个时候,迈出一足为跬,迈出两足才是步,跬就是后世的步,现在的1步实际上是后世2步,五尺为步,一步等于五尺,而汉时一尺大约相当于后世的厘米,取平均值,一尺相当于22厘米,一步大概相当于后世的11米。
一个是拉弓放箭的速度,这个也是箭术方面重点要训练的,若是能在相同的时间内比对手多发出一支箭羽,就能锁定胜局。
金良身为主公,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是高屋建瓴,他发现这个竞赛题目可以推广起来去考虑将士们在骑射上的综合能力,便欣然命黄忠把这个题目记下,留待以后军中大比武时做竞赛题目。
太史慈出的题目,自然由太史慈先来,他骑着一匹白马,在场外溜了一小会儿,然后纵马飞驰而过,嗖嗖嗖,三个箭靶的红心上,中了五只箭羽,只有一支箭羽稍微偏离了红心,在靶子的边缘。
太史慈一脸平静,黄忠却带着刮目相看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太史慈,因为黄忠以自己二十多年射箭的经验判断,若是自己上场,也无法做到六只箭全都射中靶子红心。
轮到金良上场了,他飞身上了赤兔马,因为跟赤兔马很有默契,所以金良根本无须事先遛马,他策马来到百步距离的开头标识,开始纵马飞驰而过,六息之间,百步已过。
赤兔马如同一道红色闪电从三军将士眼前飞掠而过,在场围观的人们根本看不清金良开弓放箭的姿势,却已听到弓弦响动如霹雳,箭羽射中靶子红心发出的嗖嗖声响。
校场上的三军将士欢呼雷动,原来那三个箭靶上每个靶子上都中了三箭,每箭都是正中红心。
太史慈不禁瞠目结舌,他本来以为自己的箭法已经到了无法提高的地步,没想到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自己的箭法还有很多提高的地方。
轮到金良出题目了,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在那段历史上辕门射戟的传奇,想来在现在这个时空里因为自己势力壮大到这种程度已经没有必要再为任何两个势力做调停了,也就没必要再搞辕门射戟罢斗的事情,不过辕门射戟倒是可以拿来做一下竞技。
金良命人把石龙大刀放在一百五十步开外,笑问太史慈道:“子义,能不能看到画戟上的小枝?”
太史慈眯起眼睛道:“主公,末将能看得到。”
金良笑道:“我们就射一下那画戟的小枝,每人射十箭,射中多者获胜!”
金良出的题目,自然是金良先发。大家都以为,金良要下马站在平地上去射,因为那样射箭才能射得平稳,但金良还是稳稳地端坐骑在赤兔马上,挽起袍袖,搭上箭,扯满弓,箭头略略朝下,金良断喝一声道:“着!”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一箭正中画戟小枝,校场上的中央将士,齐声喝采,连黄忠和太史慈都不禁抚掌赞叹。
如是这般,金良射出十只羽箭,都射中了画戟的小枝。
轮到了太史慈,他原本轻松自如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他骑在白马上端着弓箭瞄了一番,也许是跟胯下白马配合不甚默契,白马在赤兔马身边有些战栗,那微微的抖动严重影响了太史慈的发挥,他只好跳下马,站立在平地上。
太史慈上身挺直,两腿弓成箭步姿势,弯弓如满月,握弓的右手坚硬如铁,左眼微闭,左手一松,箭如流星,叮当一声,正中画戟小枝,一连六箭,每箭必中,太史慈不甘于此,继续张弓搭箭,可他在专注地射出前面六只箭羽的时候已经消耗了部分精力,使得他的精神不能再继续那么专注下去,随后的四只箭都擦边而过,没有射中小枝。
太史慈两战皆负,看似是在千军万马前丢了颜面,实际不然,在场的中央军将士都以崇敬的目光望着太史慈,因为在数十万中央军中,能够跟金良同场竞技箭法的不过只有黄忠、赵云、徐晃、张颌、魏延、张辽、曹性、鞠义等寥寥数人而已,如典韦、王越、潘凤、武安国等大部分将领的箭法根本无法出场,太史慈的箭法当与黄忠、赵云二人并驾齐驱,而在徐晃、张颌、魏延、张辽、曹性、鞠义之上。
太史慈输给金良,输得心悦诚服,他躬身笑道:“主公箭法通神,末将自愧莫如。”
金良笑着摇摇头道:“校场竞技都是射的都是不能躲闪的死物,而战场上射杀的都是狂飙而行扑朔变幻的敌军人马,更为考校箭法,只有比赛射杀活物,方能显出真正的箭法。”
黄忠在一旁笑道:“主公,不如我们去打猎,您可跟子义比一比谁射的猎物多。”
金良正要点头,崔琰在一旁劝道:“主公,此时野外禽兽多孕,若去射猎,必伤母兽,一箭两命,有违天和,不如等秋高气爽才行田猎吧。”
金良点头称许道:“季珪言之有理,那就罢了射猎之议。”
金良转身问询刘政道:“子治,我们第三回合比箭的题目,你可曾想好?”
刘政笑道:“主公,您想与子义比赛射中活物,可以飞动之物代替。”
金良微皱眉头道:“飞动之物是什么?”
刘政微微一笑道:“可命一位善射之人射出箭羽,主公与子义一起从侧面射前面的箭羽,谁能把之前那一支箭射落,谁就算胜利。”
若说射人射马射飞鸟射狡兔,统领空见惯,但这样以箭射箭的比法,还真是头一次,金良顿时来了兴趣,目视太史慈道:“子义,我们再来玩一下吧。”太史慈笑道:“主公既有兴致,末将愿意奉陪。”
金良瞩目黄忠道:“汉升,劳烦你来射出那一箭。”黄忠也兴致勃勃道:“末将遵命!”
黄忠纵马冲出,张弓搭箭,射向刚才那三个靶子,箭如流星,三箭皆中靶子的红心,很显然,太史慈一箭都没射中,不然那三支箭准会被太史慈的箭撞落尘埃。
在场的将士都只看到太史慈射出的箭羽没有碰到黄忠射出的箭羽,掉在地上,他们都看不出所以然,因为黄忠射出的箭和太史慈射出的箭都快若流星,寻常人的眼睛根本看不出那箭羽运行的轨迹。
金良却看得清楚,在太史慈张弓搭箭从一侧射向黄忠射出的箭羽的一霎那,金良发现太史慈原本拉开了弓,弓如满月,但他却是看着黄忠射出箭羽以后才开始放箭,当太史慈的箭羽射到黄忠箭羽运行轨迹之时,黄忠射出的箭已经过去了,太史慈射出的箭羽的箭头连黄忠的箭羽尾部都没碰着。
金良知道了太史慈三箭不中的原因,心里就有数了,不能等着黄忠的箭射出去自己才开始射箭,必须要对黄忠的箭速、自己的箭速、相距的远近有个通盘的考虑和计算,同时要先尽量让自己跟黄忠同时射箭。
金良眼睛眯了起来,他看到黄忠掌中的仿养由基弓已经拉成了满月状,金良也把霸王弓拉成了满月状,黄忠的腕部有一丝轻微的抖动,金良不再盯着黄忠看了,而是稳稳地射出一支箭羽。
铛地一声,金良射出的这支箭羽将黄忠的箭撞飞,两只箭羽一起落在地上。
黄忠不慌不忙,又拿起一支箭羽,发射出去,铛地一声,又被金良的箭羽射中,落在地上。
到了第三次,黄忠巧妙地射出了一个略带弧形轨迹的箭羽,还是被金良射出的箭羽击中。
黄忠射出的三箭均被金良击落。黄忠脸上并未有半点惭愧,反而是一脸喜悦,因为黄忠身居军中高位已有数月。已经懂得一些做官的窍门,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便是,如果不会溜须拍马。那能做到的就是千万不要给上司难堪,若是自己这三箭射出去,主公都击落不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了不台,主公即便再宽宏大度,也会有其他对主公忠心的将领憎恨自己,阻碍自己的官路,现在这个结果真是皆大欢喜。
跟黄忠的愉快心情一样。校场里的中央军将士都被金良神乎其技的箭术折服,全都大声欢呼起来,齐声赞叹他们的主公,真不愧是盖世无双的箭神。
三场下来,太史慈完败,本来应该是垂头丧气,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一点儿都不沮丧。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无名小辈,败在名满天下威震华夏盖世无双的金良手里,不仅不是耻辱,反是一个光荣,要知道天下有多少武将想有通过跟金良挑战一下来提高自己的武功境界却都没有机会。自己刚来投奔金良就有了这样的机会,他珍惜还来不及呢。
现在的太史慈,毕竟不是日后那个在抵御管亥千里搬救兵、在神亭跟孙策鏖战而后领着刘繇残部跟孙策周旋数月的太史慈,现在的他除了那个忽悠州吏的事情薄有名声之外,几乎算得上是一个无名小卒,能够得到盖世无双的金良认可,太史慈内心深处可谓感激涕零。
太史慈从刚才的比箭里,受益颇多,箭术在随后的日里又提升了一个境界。
跟在太史慈身边的刘政也获益匪浅,箭术亦大有提高,不过他更偏向文治这一块,非是大将之才,箭术对他来说更多是保身罢了。
这场比箭对黄忠来说,亦是意义非凡,他更加充分地理解了金良之前跟曹性说过的一番话,多跟高手切磋,不论成败,对自己的武功境界都是一个难得的提升。
到了黄忠这样的境界,再想提高一步很难很难,但黄忠看到了金良在这几个月里的不断提高进步,黄忠心想连主公这样盖世无双的战神级武将都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我为什么不能。
金良对自己技艺的精益求精锐意进步,对所有中央军将士都是巨大的精神激励,中央军将士的个人技艺在随后的日里都在不断地提高着,他们在训练上更加积极刻苦了,因为他们有一个光辉伟大的学习榜样,在时刻激励着他们,要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出了校场,金良笑问太史慈道:“子义,你之前有没有带过人马?”
太史慈一脸赧然道:“主公,末将之前只是东莱郡吏,未曾带兵。”
金良朗声笑道:“子义,莫要自惭,像我们中央军现在的高级将领中,徐晃、韩浩、满宠原来都是郡吏,但他们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当然韩浩、满宠乃是儒将。子义,这样吧,你先入我们中央军教导旅里面做一个营帅,治,你入教导旅里做一个营的营参军,二个月以后,你们再去青州兵团,皆升一级,做旅帅和旅参军。我希望你们到了青州兵团以后,能够多建功绩,早日晋升为独当一面的师帅、师参军。”
金良在一个月前觉得教导旅和宣抚旅在很多方面的教学、培养方向是相通的,而且基础军官培养团队设成两个旅过滥了,削弱了近卫师的战力,金良便把教导旅和宣抚旅合并为一个旅,取消所有的辅兵,让这些基层军官从一开始就要比一般将士要吃苦。
太史慈、刘政在过去几天待在招贤馆的时候,已经对中央军的各项制度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他们知道金良在军中设置教导旅,为下面旅、营、队、两、伍各级战斗单位培养主将和参军,这是一个非常完备的军官培养体制,比这个时代其他所有诸侯的军事制度都要优越得多。
而太史慈和刘政刚一加入中央军投效金良,便被金良任命为统领五百人的营帅、营参军并在两个月后统领一个旅四千人马,而且金良还鼓励他们多立功勋便于擢升为独当一面的统领两万人马的师帅,这是何等的信任啊,太史慈和刘政感激涕零,纷纷翻身下马,跪伏在地,再度宣誓效忠。
太史慈、刘政得到金良亲自签发的任命状,前去军务院备案,又去近卫师驻地报道不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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