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黑暗中,棕叶轻摇,有微风,一轮浑月升起,脸盆大的鹅卵石凛冽,反射射点滴光辉到石屋内。
石老伯拄着拐杖,慢慢转过身体,遥望窗外,背对着叶辰。
“后来?……这片土地,浩瀚无边无界,石祖以为这么大一块大陆,不仅仅东城才是石龙的唯一生存之地。”断了断,石老伯咳嗽一下,再续:“咳~~来到南陵,族人将石龙放于南陵荒山野岭上,所有龙蛋都存贮在一起,多得都堆砌而成了石山。从此在南陵开张门户,重新安居乐业。然而问题不久就出现了。南陵竭石,多山丘,石龙草石不服,几只原始石龙王长了翅膀,适应不了。几日后,会飞的龙纷纷飞离南陵,然而其他的石龙没有翅膀,便慢慢死亡。龙是石家的代表,龙的消失,石家血脉自然也慢慢没落,至今,在南陵这片地域,只留下我们爷孙三……”
石老伯讲述这一段历史,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与思索中,他浑浊的眼神里,仿佛回到了那些久远年代,然而讲到现状,石老伯又断了。
“哎,虽然我在这片大陆整整呆了六年,一直在学院修炼,对外界的事情知道的少之甚少,那些往日著名的大世家,我竟然一概不知。”叶辰心中默许感叹,未等叶辰开口,随后石老伯长叹一口气:“哎,还提龙干什么?一切都是罪恶的源泉啊。”
石老伯拄着拐杖蹒跚的离开了,在昏暗跳动的烛火下,留下一抹残影,深深的刻在叶辰心底。
叶辰没有追问,石老伯累了。
东城、南陵,以后叶辰会慢慢了解的,至于石龙为什么还存活着,石丫给龙喂血,叶辰也猜出这只龙依然活在的缘由了。
火苗跳动,石罐底部烤得焦热,石罐口“噗噗”扑出一些黑黄药泡沫,药水泻在熏得黑里透亮的石罐上,迅速被蒸干,自厨房漂来一阵焦臭中药气味
药——又被煎焦了。
李玉儿秀气的高鼻梁动了动,然后摆着圆润的臀部,赶忙转身去厨房。
“呃,不。”叶辰忽然拉住了李玉儿的小手。
“那……我得过去,煎药。”李玉儿乌黑刘海遮住眉尖,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另一只手放在绸缎上捏擦。
“糊了就糊了吧!”叶辰盯着李玉儿大眼珠子,眼神在她清秀的脸上扫了再扫。
“呃,不,你没有药,身体便长时间不能好。”李玉儿眼珠子转动,不由自主的躲避叶辰眼神,轻轻瞟了一眼被叶辰拽住的手,羞涩无比,胆胆怯怯间又欣然向往叶辰进一步的举动。
女人心,海底针,李玉儿在揣测叶辰动机。
“糊了我便喝是。”叶辰坚定的道。
“那、那,那干了呢?”李玉儿欲言欲止,随后还是吐出了那几个非常有“内涵”的字,指代十分明确。
“我吃便吃……关键是现在,你能够坐下好好和我说会话吗?”
“和你、、、坐下、、、、可以,不,可是,我还没……”叶辰这几个虽然直白,但是李玉儿当下思绪可以飘到罗密欧与梁山伯故事情节里面了,那些联想与揣测,‘叶辰这话的意思是要和自己那个吗?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叶辰遇到李玉儿虽然显得比较呆板,木讷,但是不至于听不懂李玉儿话里面的意思,突然间,一张脸红得猴屁股一般,非常不自然的松开李玉儿的小手,随后一双手板在被条上使劲的蹉,极其的腼腆。叶辰一时白口莫言,不善言谈,呆木得连半个字都说不出。
“呵呵……不说,有没有饭菜呢,貌似有点饿了。”叶辰傻傻的冲李玉儿笑着,他好不容易吐出几个字,绕开话题。
“呃、是,我去厨房看看。”李玉儿表现得也似乎有些忸怩,再度转身要去厨房。
厨房里面有哪些吃的东西,李玉儿再清楚不过了,泛黄的石碗里有半个馒头、一些野菜和一点发霉咸菜,石丫喝了一口的糖水,仅仅这些而已。
“玉儿姐姐,叶辰哥哥,丫丫将馒头端来了。”李玉儿推门时候,“吱”的一声,门先被一个小手推开了,扎着马刷的小头从里面探了出来,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下子蹦到叶辰旁边,将馒头递给叶辰,表情是那么可爱动人,除了身体十分枯瘦之外,和其他小孩子没有什么不一样的纯真和可爱。
叶辰瞧着石丫那调皮的样子,忍不住刮了她小鼻子一下,最后将馒头推给石丫,笑着道:“叶辰哥哥不饿,丫丫吃。”
叶辰看到枯黄的石丫端着半块馒头,那种寒酸心情涌上,改日等伤病好了,一定要去打几只山禽野兽回来,要好好的为石丫和石老伯还有玉儿开开荤。
“叶辰哥哥不是和玉儿姐姐说饿了吗?叶辰哥哥先吃,丫丫才不饿呢,你不知道,丫丫今天喝了好多好多糖水,到现在肚子还涨着呢,不行叶辰哥哥摸摸。”石丫眼睛眨巴眨巴,如同小星星一般闪烁。挺着一肚子的气,然后用手摸着肚皮,一副很滑稽的样子,这个孩子对谁都是那么热心。
“呵呵,叶辰哥哥是和玉儿姐姐说着玩的,丫丫快点吃,吃完去睡觉。”叶辰看石丫两排肋骨都映在破补丁衣服上,哪里像吃饱了的样子,于是劝着石丫吃。
“是啊,丫丫怎么还没有睡呢?哥哥姐姐不饿,赶紧将馒头吃了,然后睡觉。”李玉儿和叶辰对视了一下,然后也是哄着石丫。
“丫丫当然知道哥哥不饿,因为玉儿姐姐这七天里,每天都用嘴巴喂哥哥吃。”石丫突然换了话锋,石丫竟然一股脑的将话抖了出来。
童颜无忌……李玉儿突然感觉被这个小娃子给戏弄了,脸蛋刷的一下子红透了。
“丫丫!”李玉儿忙瞅了石丫一眼,然后捂住石丫的小嘴,将她小身体往外推。
“唔唔~~~玉儿姐姐干嘛呢?丫丫都看见了——”石丫硬是要继续说,李玉儿怎么也挡不住。
“丫丫睡了啊。”李玉儿将石丫推出石门,然后将门掩上,将身子靠在石门上。
“嘭嘭”
“丫丫不睡,丫丫要和哥哥讲姐姐的故事。”丫丫将眼见对着门缝,对着叶辰吐舌头挤眼睛。
突然间,叶辰竟然砰然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小女孩是如此可爱。李玉儿望着叶辰灿烂的容颜,抿了抿嘴唇,然后羞涩的低下了头。
“嘿嘿,玉儿姐姐从床上醒来,看哥哥依旧处于昏睡状态,于是伤心的哭了,而且没日没夜的照顾哥哥,为哥哥洗漱,为哥哥熬粥,将熬好的粥用嘴喂给哥哥吃哩……”此刻石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无比,完全找不到那番百般磨折的影子。
“丫丫。”李玉儿开始跺脚,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嘎,呵~”叶辰一抹嘴唇,眼神特别不好意思的从人家李玉儿奥妙的身上移开,片刻间大脸都红了一些。
“我,我……”李玉儿低下头捂着小脸,欲是瞟了一眼人家叶辰,又是不好意思继续抬头。
“嘿嘿,丫丫睡觉去了。”此刻石丫像是得逞了似的,“哒哒”的穿过黑漆漆而且冗长的弄子,跑到小竹床上。
听石丫“咯咯”的娃娃笑,李玉儿偷偷又看了一眼叶辰,然后怪不好意思的闷头冲出了门外,口里只是道:“我为叶辰公子做饭去……”
此刻枪药弹空,哪里来的米煮饭?
叶辰摸着自己嘴唇,这也是他的初吻,渐渐看着李玉儿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