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漳州逗留多久,周槿欢就跟着大部队打道回府了。
其实这一路虽然凶险,但她是很开心的,因为没有赵瑜,她少了一些提心吊胆。
虽说张子朗是他安排的人,但张子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个挺随和,不会让人有压力的人。
可是回到燕都就不一样的,她不喜欢邺城,非常不喜欢。
饶使她一直期盼晚一点到邺城,但不论多晚,总是会到的。
“我明天回去,可以么?”刚到邺城,周槿欢就扒着马车的门,怎么都不肯下车,张子朗在一旁,看到这样的场景急得一身汗:“姑娘还是不要任性了。”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是:除了皇上没有人能决定你的去留。
“我从未住过酒肆,我想体验一下打尖住店的感觉,可以么?”
“难不成你在漳州城住的都不是酒肆?”
“那不一样啊,这是邺城的酒肆,和漳州的不一样的,嗯,答应我吧?”
萧景知很少能够抵抗住她的撒娇,特别是在漳州城之战后。
两个人对着笑得很甜蜜,只有张子朗一脸郁闷。
“明天你用轻功将我偷偷放回白鹭阁就好了,没有人会发现的。”
周槿欢的窃喜让张子朗的郁闷又深了一度。
张子朗本来应该去皇宫求见皇上的,但是天色已晚,加之皇上也没命令要回邺城之后立即觐见,因而也就安心地休息了。
这几日他真的是累坏了,刚刚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他迷迷糊糊地醒了,打开门看到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小孟子,所有的瞌睡虫都飞走了。
“张将军醒醒吧,皇上谴小的请将军入宫一趟。”
“皇上日夜操劳,可是羞煞了下官了。”
张子朗示意,管家连忙塞了几两银子。
“张将军刚从漳州回来,可是不知道,皇上近日可是烦心得很啊。”
小孟子的一句话让张子朗的心猛然下沉:皇上心情不好啊,那可是不妙啊。
战战兢兢地到了皇宫,皇上正在看奏折,神情有些沉重。
“打扰张将军休息了。”赵瑜头都没有抬,只一句话让张子朗连忙跪下,磕头认错:“回到邺城没有来给皇上禀报军情,微臣有罪。”
“起来吧,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朕听,包括为什么她没有回来。”
这个“她”不是旁人,就是这会儿在酒肆呼呼大睡的周槿欢。
客观、公正地将事情讲了一遍,有些主观地解释了周槿欢没有回来的缘故:舟车劳顿,只好先找个酒肆住下。
“都到了邺城,怎么就差到宫里的这段距离?”赵瑜的问话很尖锐,想要糊弄他是不可能的,反而会将自己拉下水,果然他抬起脸,眼睛锐利,轻声问:“张将军莫不是有意帮她掩护?”
“微臣不敢。”冷汗就这样一直往下落,赵瑜却像是忘记了让他起身。
君臣两个人,一个在看奏折,时不时朱笔写些东西;一个保持姿势,跪在地上,不说话。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进大殿,赵瑜从龙座上坐起来,小孟子打开大门,任春光涌了进来,而赵瑜好似这个时候才发现跪在地上的张子朗。
“朕怎生不记得你还在这里,先回去洗漱一下,今天就不用上朝了。”赵瑜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直接走了除外,张子朗刚刚站起来又跌落在地上,小孟子尖声道:“来人,扶张将军回府。”
“陛下一夜未眠,不然先行休息会儿?”小孟子很快跟上了赵瑜,他昨天在白鹭阁呆到了深夜,后来就一直在看奏折,是真的一夜没有休息。
“好久不曾去贤妃那里了,她那里的红豆汤最是好喝。”要不是因为周槿欢,他都快忘记自己好久不见采薇了。
“摆驾昌德宫。”
昌德宫的宫人见到赵瑜,一个个差点就喜极而泣了。
周采薇更是红了眼睛,正要行礼就被赵瑜拦住了,伸手擦擦她眼角的泪:“朕最近忙,冷落了你,薇儿莫要流泪了,朕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
有一瞬间,赵瑜想到了周槿欢:除了一开始她知晓自己骗她之外,她几乎很少哭,明明是亲表姐妹,却一点都不一样。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他看着周采薇清丽的脸,转念一想:周槿欢什么时候能够和薇儿比了,她根本就不配和薇儿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