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欢姐姐,你的手……”
赵瑜前脚走,阿诚后脚就进来了,看着周槿欢有些红肿的手,有泪珠粘在了睫毛上。
“阿诚不哭,姐姐无事。”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赵瑜就算放过了阿诚,他该怎么度日?
看到阿诚盯着自己的手看得泪眼要落下来,周槿欢心疼得紧,假如时光能够倒流,是不是能忍一忍?
世界上最无聊也最吸引人的字眼就是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赵瑜那天说过不会放过自己,但却迟迟不动手,就像是猫抓住老鼠后,总不会马上就吃了,而是不停地耍弄。
赵瑜或许就是在享受折磨她的乐趣吧。
这天,周槿欢独自一个人去了晴雨亭。
晴雨亭的荷花还是一片颓败的景象,只是偶有一两片荷叶呈现出鲜绿色,预示着春天就快来了。
周槿欢坐在石阶上,靠在石柱上,盯着常青树看,突然变得非常平静。
伸伸腿,平躺在石阶上,任漆黑的长发随意地垂在碧绿池水里,莫名的妖娆,而她晒着阳光,很慵懒。
后来,阳光被阴影遮住,她条件反射地摸了一下眼睛,慢慢睁开了双眼。
时光就像沙漏,无声无息地溜走。
直到他朝她伸过手来,声音如同梦一样不真实:“地上冷。”
那双手,她在梦里也见过。
明明是要起身去握住那双手的,却没有想到在池水里的头发缠绕到荷叶,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她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都落到了花池里。
而他到底还是反应慢了一拍,没有拉住她的手。
花池并不深,但周槿欢怕水,整个人都是蒙圈的,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拥住自己,才安心下来。
她没有呛多少水,也装不了溺水,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就要走。
其实她想见他,可是不想是这样尴尬、丢人的情景。
“周姑娘。”
她想装作听不到,但那是他的声音,他在叫自己的名字,怎么能听不到?
“萧大人,好久不见。”
现在她浑身都是水,太狼狈,不然她真的会回头。
“周姑娘,那日谢谢你……”
“萧大人没事就好了,我还担心了好几……一两天呢。”
“那天,我一直都在,看着你离开……”
这句话让周槿欢诧异得转了身,一脸不可思议:“你竟然一直都在,为什么……”
“那是因为……”
“你不出现当然是不想见我,你应该一直都觉得我喜欢你是你的负担吧,看吧,我什么都知道,怎么就不愿意正视呢?”
周槿欢感觉身上更冷了,转过身就要走,没想到萧景知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就像那夜。
这次她没有那么兴奋,只是轻轻将他的手掰开,苦笑:“让我走吧,这么冷的天,湿哒哒的衣服穿着很难受的。”
身后没有声音,只是当她再次迈步的时候,他从身后拥住了她,轻轻的,没有任何力量,却让她再也走不了一步。
“萧景知。”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冷冰冰的三个字也婉转了很多。
“我叫萧景知,是南方大梁逃难而来的落魄皇族,这样的我,你接受么?”
萧景知的话像一颗石子,落在周槿欢的心湖里,涟漪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