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总会让人很脆弱,她那夜一直守着阿诚,趴在桌子上睡得不是很安稳,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阿诚看着自己,她笑:“醒了?”
边说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总算是放了心:“还好退烧了。”
“你……一直都在这里?”阿诚问话的表情很是小心,她捏捏他的脸:“小阿诚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有,我饿了。”阿诚推开她的手,推开大门,春光很灿烂。
她摇摇头,萧景知现在不高冷,倒是阿诚学会了他那一套,这才如何是好?
两人一起去了前厅,早饭已经摆得满满一桌子,只是不见萧景知。
“大人他昨日回来得晚,今天说过不要去打扰他休息。”
“好,咱们先吃吧。”
阿诚、小竹、苏婉都是自己人,他们吃饭都是一起,从来都不拘束于规矩。
“昨夜景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子夜。”
赵瑜那货还真是有精神,他不睡,别人还要睡的,好么?
随便扒了几口饭,就停了筷子,看着阿诚也放下了筷子,对他道:“你现在身子还虚弱,回屋多休息,知道了,嗯?”
“没事,我去看会儿子书,那个不费神。”阿诚的话让是学渣本质的周槿欢很是汗颜。
“没关系,我照看着阿诚。”
苏婉的话很是戳中她的心事,她答应。
他们该去看书的看书,该去忙工作的忙工作,她则去了厨房。
早前,她就答应要给他做糖醋里脊的,现下是机会。
在周府的时候,她就实验过了,而且效果还不错,她现在做起来是轻车熟路。
做好之后便带着几分得意去房间,敲了几声,没有人答应,她轻轻推开了门,这应该是他昨夜给自己留的门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她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点着脚,慢慢将饭菜端到桌子上,转身过去将门关上,做贼一样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床边,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他就诈尸一样突然坐了起来,她的小心脏不受控制地猛然跳动了几下,好大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小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你作妖什么,吓死人了,好么?”
他将她抱在怀里,慢慢躺了下去,长长的睫毛扫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昨晚不会很晚才回来么,再睡一会儿?”她正要挣开他的手臂,他的手臂却更收紧了,吻吻她的发:“我饿了……”
“大早起的,你别胡来,叫你休息就休息!”她打断他的话,默默再反思:话说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怎么本来一个谪仙一样冷清的男子变得这样**十足?
“我闻到了饭香味,肚子当然会饿,你想到哪儿去了?”他不客气地大笑,挑起她的下巴,眼睛盯着她的唇看:“当然,夫人的唇也很诱人……”
“饿了就吃饭,哪里那么多的话。”这个糗出的她都想哭,拍下他的手,起身,也不看他,直接坐到了饭桌前,盯着饭菜脑子里一直都是两人的对话。
也太囧了,太囧了,太囧了……
“这是什么?”萧景知还是穿着寝衣,衣服都没有系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他的肤色很白,饶是去漳州那次,也是黑了两日,回到邺城之后不消一周就恢复了雪白肌肤,都说女儿像爸,以后若是生个女孩,那一定也是雪色肌肤,殷红的唇,说不定还能遗传到自己的小梨涡……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迷?”她正在yy中,他突然蹲在地上,一张俊脸对着她,许是因为她不着调的想法,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声音也有些飘,没有什么底气:“没……没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想……”
“你在紧张什么?”他饶有兴趣地看她慌张的样子,还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一只手支着头,唇角微微上扬,她干脆装作大大咧咧地伸手就要推他:“我能紧张什么,我们是夫妻,就算我想什么也是合法的……”
她推到了他,只是他拉住了她的手,两人就这样双双倒在地上,她的头狠狠撞到了他的胸口,她正要喊痛,他可是没有给她机会:“想,当然可以,而且夫人你的权利极大,不仅仅是想,别的也可以……”
边说边吻上了她的唇,吻并不激烈,等他放过她的唇的时候,她还在发呆,他则笑着用指腹拂过她的唇:“夫人若是不满意,那……”
“你快点吃饭,不然一会儿就凉了。”她哪里敢再发愣,连忙从他的身上起来,乖乖地坐在凳子上。
他则很久之后才起来,看着低头不知道想什么的点,用筷子敲敲她跟前的盘子,话是羞人的:“夫人还在回味?”
“萧景知,你怎么现在这样没脸没皮的?”她忍不住嘟嘴,而人家那边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很认真地解释:“那是夫人**得好。”
这这这……这个黑锅,老子不背!
“况且在自家的夫人面前,要那脸皮做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好似对自家夫人耍流氓是多么正确的事情,这都是什么三观?
她决定不说话了,就坐在那里装哑巴,反正他总有道理,她说不过。
“这个到底是什么,甜甜的还挺好吃的。”
那盘糖醋里脊,是她亲手做的,他这样一说她才意识到大早起就吃这样油腻的菜,是不是不太好?
“那个菜你少吃,大早起就吃这个不太好。”
说着就要将那菜下架,他倒也由她去了,只是执着于答案:“夫人还没有说,那菜什么名字?”
“糖醋里脊。”她这样一说,他忙拦住了她,她有些疑惑:“干嘛?”
“既然是夫人做的,就算是下了毒,为夫也该吃完的。”
他怎么会知道这是她做的?
话没有问出口,她马上就意识到了:糖醋里脊这种东西,整个大燕除了她估计也不会有人会做了。
“真的好吃么?”没有苏打只是小事,关键是没有番茄酱,其实她做得糖醋里脊还是和正宗的不太一样,心下有些小忐忑。
“那是自然。”他的评价很高,而且吃得很是开心,她也就安心了:“昨天赵瑜又找你做什么,我发现他还挺喜欢晚上找你的,想好要怎么对你了么,继续做京兆尹还是做别的什么官职?”
“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现下朝廷里人才紧缺,皇上不会对我下手的。”
萧景知的话倒是没错,自从赵瑜登基之后,杀了一大批的前魏大臣,而他本身也一直忙于巩固权力,好多大臣的官位都在空缺中。
大燕的选官制度还是延续前魏的“九品中正制”,但他对现下的大臣都没有十足的了解,不想轻易用人,这事情就一直悬在那里。
这对于萧景知来说,反而成了一件好事,可以保他的好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赵瑜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咱们,你想想也知道啊,他那人根本就不是个善茬儿,脑子里天天想的是设计人的事儿。”
“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就带着阿诚他们一起离开邺城,就你说的,西蜀或南诏,天下之大,哪里还没有我们能容身的地方?”
这正是她心中所想,如果能离开这里,离开赵瑜的视线,她真的会高兴地跳脚。
“那我们现在就计划一下该怎么逃吧?”她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他揉揉她的发:“好,我答应你,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就离开邺城,离开大燕。”
她还想问时机成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摇头,并不说话,意思太明显不过。
其实她也想过,当初萧景知从大梁逃走,面对大燕、西蜀和南诏三个朝廷应该做过很清晰的分析的,随后才选择了大燕。
她看小说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西蜀和南诏,现在想想,西蜀、南诏和大梁都属于南方,三个王朝摩擦亦有之,但亦有利益一致的时候。当他们利益一致的时候,就是萧景知倒霉的时候。大燕的好处有二,其一是他的目的是明确的,不和任何王朝合作,他就是要消灭南方的各个朝廷,统一南北;其二,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但无法掩盖赵瑜是个雄才大略、颇有政治头脑和手腕的英主。
如果他们离开了大燕,萧景知很难再也进入官场的机会,即使有,也多是陷阱。
儒家一直倡导的便是入世,认为好男儿的江湖便在庙堂之上,他想必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并不留恋官场,毕竟自小便处于政治漩涡之中,对于这些并不热衷,但既然要走,就一定要想好方法,能有一个让我们都安全离开,并且保证避世的时候,不会受到打扰,不会遇到不必要的危险。”
萧景知对她真的是太了解了,只要她一个动作,他就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她也不是一个多心的人,笑着答应,憧憬着可以离开这里的日子能早一些到来。
和赵瑜一样,萧景知的心思也很细腻,也颇有手腕,在和周槿欢谈过并统一意见之后,他就开始秘密进行组织,“逃离计划”在慢慢进行着,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赵瑜给了他们一个惊喜,还是特别大的那种。
那是一个很明媚的正午,她正在厨房里捣鼓做新的菜品,不曾想有人登门,那是一个长相十分秀丽的女子,最出彩的是那双丹凤眼,别致又抓人眼球。
“叫你们家夫人过来。”语气颇为傲慢,径直朝着大厅走,身后的侍女也是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槿欢和苏婉,轻哼一声便跟着自家主子去了。
“你们是何人,敢对我家夫人无礼?”苏婉将人拦住,那女子转身过来,手帕捂住嘴角,轻轻笑了,指着身上还带着油烟气的周槿欢:“夫人,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