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平静的问道,“什么条件?”
“本君宫里缺神侍。”
站了这么久,耳边除了传来流水声和彩鸟啼鸣声,再无其他。若离才发现,偌大的清辰宫里莫说神侍了,就连人影只有他们俩,这说明帝君宫里根本就没存在过神侍,这会儿却告诉她缺神侍?
从前过的日子虽然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做神侍这样的事情,若离是万万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就像神河之水干涸,是不可能的。她若离再不济,也不用沦落到给人当神侍吧?他帝君大人只要勾勾手指头,就有排着长队的神女仙娥在等着给他当神侍了。
可是她不是那些爱慕他的神女仙娥,就算帝君长的真是不错,那也不行。
见到若离呆站着,一动不动,泽言轻挑眉梢,问道,“怎么,不愿意?”。又悠悠的开口道,“刚刚本君在外头可是听见有人在谈论你。”
“谈论我什么了?”若离警惕的问道,莫不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泽言轻笑了一声,“好像说什么,打断腿,废神力,囚禁这些没什么用的话,本君没太注意。”
若离抽了抽嘴角,没什么用的话…帝君您听到的好像都是重点吧。
若离心一横,当神侍至少比受死容易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坚定说道,“我愿意。”
“本君不喜欢强人所难。”
“我心甘情愿!”若离心中唾骂了自己一声,出息!
就这样,若离留在了清辰宫里,虽说是给帝君当神侍,却从没叫她做过任何事情,日子过的倒也轻松自在,不过清辰宫太大了,以至于总是迷了路。
这几日帝君去了西天梵境,来回少说也要半个月。现在这宫里可就真的只剩下若离和伏奇一人一兽了。
泽言帝君虽然避世百万年,他的事迹,但凡若离能好好看书,便能知晓甚多。饶是这样,对他,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他究竟活了多少年岁,若离是不得而知的,唯一知晓的是他是上古之神,想必也是有几百万年了吧。当年四海六界八荒一片混乱,神魔妖人不分,一通厮杀,那时候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安宁,什么是太平,当天边亮起第一缕阳光时,他们便开始了一天的生存之战,无休无止。
若离听说的版本是这样的:那天,泽言帝君踏着七彩霞光,一身仙泽耀眼夺目,仅凭一人之力,扫荡魔界,踏平妖界,安抚人界,平定神界,从此各界安守本分,再无战乱。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无夸张,但泽言帝君的功绩是铁定的事实,仅凭一人之力便能做到如此,若离心中早已佩服不已。
没有人相信,若离曾经也想过成为一名真正的神。虽不用平定六界,但也能有一身修为傍身,奈何芷水上神不许她修炼。
但是若离并没有放弃,在芷水上神看不见的地方偷偷修炼,无师自通这样的天赋,在她身上是找不到的,几万年下来,也只能勉强习得一招半式。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游的若离没有瞧见伏奇站在碧水神潭的边缘,一不小心将它踹了下去。
“扑通!”
伴随着伏奇的落水声,水花溅到她的脚边,这才让她回了神,只见伏奇在水中挣扎不起,完全不会游水的样子,若离忘了,它不是狗。二话不说,跳身下水。
“对不起啊,奇奇,我刚刚在思考,别怕。”,若离安慰着受到惊吓到伏奇,心中已有主意,今后得教它游水了,不会游水的神兽总觉得弱了点。
在刚刚碰到伏奇时,水下忽然产生一股吸力拉扯着她,若离提起神力想要挣脱束缚,奈何那吸力越来越强,挣脱不得,她一把抓过伏奇将它扔上了岸边。
而刚刚还是翻腾的水面,立马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只剩下岸边唔叫的伏奇。
水下那股吸力将若离吸了一道黑暗的通道里,天旋地转,搅得她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分不清东南西北,在若离觉得灵魂都快抽离她的神体时候,才将将落在了地面上,奇怪的是,身上的衣裳竟还是干爽的。
这是哪?
从极致的黑暗里突然出来,若离有一瞬间的看不清四周之物,只觉有斑斑光点。待到适应之后,方看清所处之地。
像是在山洞一般,一条小道的两边挂满了灯笼,一边的灯笼写着彼,另一边的灯笼写着岸,点点串联,延绵而去。
昏黄的烛光柔和却诡异,刚刚好照亮洞内环境,除了嶙峋的石壁之外,再无其他。
若离迈着步伐,沿着灯笼的尽头走去,她想,这样的地方该是有尽头的。
不知走了多久,依然望不到灯笼的尽头,却走进了更大的空间里,抬头望去,却有点点星光,原来是走出了山洞。一条悠长的河流出现在她的面前,奇怪的是,竟听不见流水声,没有水声的河,那还是河吗?
咦?若离看见了不远处的石头缝里,开着一朵红艳似火的花,花瓣如针状向后延伸卷曲,花茎碧绿细长,却无花叶,当真是不可多见的花,不知是何名。
走到了那株花旁,想要仔细看看,安静的空间里忽然传来细细的哭泣声,若离瞧了瞧四周,并未发现有其他人存在,怎会有哭声?
低头瞬间,却闻哭泣声更盛,若离满眼吃惊的看着花,慢慢的蹲下身子,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莫不是这花修炼成精了?在这样的地方,倒也稀奇。
若离把耳朵凑近了听,灵眸里尽是震惊。花里竟然真的有声音,还是个女人的声音,凄婉悲凉,寸寸哀怨。
心心念念共君情,倒不负那流年相执手
日日夜夜盼君来,走不过那情深河忘川
年年岁岁顾君好,抵不过那岁月徒苍茫
生生世世与君绝,莫不如那花叶两相忘
若离坐直了身子,抹了一把冰凉的脸,不知何时,上面早已被泪水浸湿,点点滴滴落心门,听闻女子的哭泣声,好像读了一篇故事,丝丝入骨,缠绵凄美,她仿佛感同身受一般,竟也如此悲伤。
伸出手轻轻触碰那株妖冶火红的花,似是在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没经历过情爱,自然是不懂的,在她的世界里,最大的悲伤莫过于与母神的分别。却不及花中女子那般入骨的哀思。
情爱,当真是如此的吗?
思及此,抬头间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位白发老婆婆,一脸担忧的在冲着她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