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姆愤怒地打断他的话,说道:“一定是你施了诡计,欺骗我的女儿——她是一个本分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让你得逞?而且她有那么好的功夫,绝对不会怕你,一定是你欺骗了她的善良。”
虽然吴歪嘴的话被粗暴地打断,但是他压住自己的怒火,仍然嬉皮笑脸地说:“儿女的婚姻大事确实应该征求父母的意见,不过,贵部落还有一个例外的情况——如果神同意的话,即使父母不同意,也要尊重神的旨意。”
唠姆听后,微微一怔,说:“敝部落的男女在婚姻缔结前确实要向神祷告,求神的保佑,以求将来儿孙满堂,幸福美满,但是,神灵管天管地,任务繁重,很少有不同意的,神灵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听凭巫师代言。只要双方父母同意了,巫师怎好说出不吉利的话,更没有理由来阻止。因而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形式,主要靠父母决断。先生现在即使请巫师前来,让他代神之言,赞同这桩婚事,老身也不会答应,老身会认为您收买了他——他这个人,哼,老身很了解,一坛老酒就能支配他站在你的立场,替你说话。”唠姆冷笑着,连连摆手,不住地摇头。
吴歪嘴受挫不退,继续胡说:“其实,几天前,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与神有关,神灵托梦给我,说我几天后将遇到一个姑娘,这个姑娘十分美丽,将成为我的妻子。”
唠姆听后,嗤地冷笑一声,说:“你说你做过梦,可是除了你,有谁知道呢?我又不能到你的梦中去求证。”
吴歪嘴听后,不紧不慢地说:“确实有神灵帮助我。您若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可以验证一下。”
“验证什么?”唠姆听后,十分不解,心想:神灵帮助他?怎么可能。于是说:“如果你能让我们知道神灵确实帮助你,那么,你就可以将芸韵带走。”
吴歪嘴听后,心头一阵狂喜,但他控制自己的表情,从容地说道:“我知道贵部落敬奉一种神鸟。名叫阿多勒,我现在就可以将它唤来替我说话。”
唠姆和芸韵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简直太神奇了,阿多勒是一种大鸟,栖息在雪山上,它能捕杀鹰隼,保护草原上的羔羊,有时会杀死野狼,使它们繁殖得不致太多,从而保护其他较为弱小的动物,而且还保护人,因而被敬奉为神鸟,这种鸟有三尺长,两尺宽,全身雪白,速度极快。此鸟难以驯化,不受人的控制。
唠姆和芸韵听了吴歪嘴的话后,难以置信。
唠姆说:“如果你真能将神鸟招来,我无话可说。敬奉神鸟就是敬奉神灵,这是我的天职。”
吴歪嘴听后,如释重负,他感到自己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因而心里乐开了花,于是他取出一只小小的管状物,放在嘴边吹起来。
顿时一种极其美妙的声音响起来,茅草屋里的氛围变得高雅起来,充满诗情画意。
这间屋子像是一个声音的容器,乐曲像快乐美丽的鱼儿在其中嬉戏,游动,然后又向门外游去。
芸韵听着听着,眼前出现幻觉,好像看到蒙蒙细雨交织在绿意盎然的树林中,乐曲真是太美了,简直是仙乐,听说天上的神仙会吹奏,百鸟跟着节拍在空中亮开歌喉婉转歌唱。屋外的鸟儿会不会歌唱呢?神鸟会不会飞来呢?
唠姆越来越感到陶醉,她开始相信,神鸟即将会来到,于是她同女儿不约而同地朝门外查看,可是,不见神鸟的踪影。
就在她们感到失望时,只见一只白色的精灵悄然飞进屋,而且是侧身而入——因为门框较窄。
它在屋内慢慢地盘旋三圈后,叫了几声,又悄然飞了出去。
唠姆和芸韵见状,急忙跪地祷告,她们觉得幸福极了,神鸟竟然飞临她们的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唠姆心想: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怕是神人下凡,她赶紧朝他跪下,愧疚地说道:“贱身不识神人,亵渎神灵,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此时,吴歪嘴已经一曲终了,他得意洋洋地说:“岳母大人,快快请起,你是凡人肉眼,难以识别我的身份,可以理解,不知者不怪嘛。”
芸韵用虔诚的目光看着他,她感到此前吴歪嘴落满她玉体的目光,充满了神灵的光辉,她感到幸福无比。
其实,她们久居偏僻的山谷,怎么知道吴歪嘴的花花肠子呢。
吴歪嘴这人,论文论武都是半坛子醋,都不拔尖,像这样走南闯北在外面混,如果没有能够震住人的手段,是行不通的,甚至小命都难保。
虽然他带着两个随从,但是毕竟人少势力单薄。
比如,走在偏僻的山路上,遇到贼盗,被五花大绑起来,难以脱身,怎么办?他就靠这一手吓唬贼首,说他受到神灵保佑,不能杀他,贼众见他真的将神鸟招来,个个惊慌失色,磕头如捣蒜,因为他们敬畏神灵,知道冲撞神灵,冒犯神灵,罪该万死。
所以贼首不仅放了他们,而且会奉上丰厚的礼物。
其实,这只神鸟是他豢养的。
有一回,他上山寻找神药时,偶然发现阿多勒的巢穴,于是趁大鸟飞走后,壮着胆子从巢穴中取出一只幼鸟,带回家养育,捕捉小虫喂它吃,大了后喂它吃羊肉。
由于从小养育,所以神鸟同他有很深的感情,他特意取名云飞。
外出时,就带上神鸟,不过不是带在身边,而是他在地上骑马行走,云飞在天上跟随。
如果需要云飞到他身边,他就吹响一种名叫口索的乐器,云飞听觉十分灵敏,哪怕相隔遥远,它都能听出声音的来源,确定位置。
吴歪嘴怕随从的不慎言行使自己的计谋落空,于是在随从将唠姆抬回家后,打发他们去野外歇着去,两个人生起篝火,烤起猎杀的鸟儿,野兔等物,喝着皮囊中的酒,十分自得。
所以,吴歪嘴用了这招,可谓轻车熟路,只不过唠姆和芸韵被蒙在鼓里。到目前为止,他已经使用了不下十次了,后来,有人识破他的伎俩,不再受他的欺骗,当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