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邪走到柳柳的身边,关切的望着她,眼里是深沉的包容:“柳儿,南宫真的有可能是你哥哥吗?”
如果真的是,那是他欠他们苏家的,所以即便南宫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凤邪也会原谅他的,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柳儿的兄长,就会放开这一切了。
“直觉上,他是我哥哥苏琉风,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这其中不知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的手臂上没有梅花印记,而且那日蚀玉佩为什么会到另一个人的手里。”柳柳困惑的低喃,如果他手臂上有梅花印记,当日在逍遥岛上,她便认了他,而不是等到现在了。
“好了,别想了!”凤邪看她困惑,忙拉了她往前面走去,示意她别想太多了,回身命令日影和月影:“查一下死了多少人?”
“是,主子,早就查好了,一共有三百多个人被杀了,只有南宫月和另外两个黑衣人逃走了,怎么算来,应该是十三鹰还剩下三个人!”日影恭敬的禀报。
凤邪满意的点头,这一场伏击战打得还可以,挥手命令大家:“好,全部回身上马,即刻赶赴岳阳。”
“是!”众人抱拳领命,回身下了谷峰,上马往岳阳而去。
傍晚时分到达岳阳,往日繁华的岳阳,一片死寂。
夕阳的余辉像血一样染红了这座高城,城头之上不时有抗着长矛的家伙来回的晃动,再无一点的动静。
离岳阳城二十里外,扎了许多的营帐,其中最大的一个主帐营里端坐着很多脸色沉凝的人,为首的男子身着银白色的盔甲,一张俊朗的脸被映衬得刚毅坚挺,轮廓越发的鲜明,唇角浮起冷魅的严肃,望着分坐在两边的副将和主事。
“说吧,现在岳阳是什么情况?”
坐在最上首的副将抱拳起身回禀:“禀丞相大人,岳阳被那帮人控制了,他们有两万人马阻守在岳阳城内,我们倒不是怕他们,可是那些人完全不顾老百姓,如果我们一靠近城池,他们就杀害老百姓,把人头挂在城旗上示威,那样子好像要让全城的百姓都死过去一样。”
柳霆的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的坐在上首,此次他带了五万精兵过来,又从另一座城中调来了两万后备军,一共七万人马,本来打仗是没有问题的,可眼下难解决的是根本无法靠近岳阳城,只要一有兵马靠近岳阳城,那些人便杀害百姓泄恨,所以他们根本没法前去叫战,这才是最可恨的,柳霆一想到这个,愤怒的一捶指挥桌,唬得营帐之内的守将和副将们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一个手下,恭敬的禀报:“丞相,有人求见。”
“嗯!”柳霆沉眉,眼睛已经瞄到那个手下的身后转出几个人来,日影和月影,一看到这两人的身影,便知道皇上来了,慌忙走下中军桌,恭敬的开口:“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凤邪和柳柳走进来,众人一听丞相的话,当下不敢吭声,全都跪了下来:“臣等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没想到皇上和皇后娘娘竟然亲自来岳阳了,看来这对帝皇帝后是真心实意的关切着这些子民,而且听说皇后娘娘睿智不凡,做了许多不凡又大胆的举策,此次皇后娘娘和皇上亲自前来岳阳,但愿所有的事情迎刃而解。
凤邪冷硬的声音响起:“都起来吧!”说完领着柳柳走到主帅的位置坐下,其他人依次而坐,柳霆坐在左首的的位置,抬首望向侧坐在皇上身边的柳柳,目光中是一抹担忧,柳柳看他的神情,莞尔一笑:“我没事,哥哥。”
柳霆一听她的话,原来娘娘恢复记忆了,真是太好了。
“现在岳阳城内有什么情况?”凤邪掉头望向两边的军将,声音沉闷而杀戾,眉不自觉的染起了狂怒,这十三鹰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狂妄,他究竟想干什么,控制了岳阳城,如果他们围阻在城外一个月,城内必然断粮,难道他们都不在意吗?
“禀皇上,什么情况也探测不到,那些人防守得十分的严密,谁也不了解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有两个为首的人领着二万精兵出其不意的抢夺了府衙,把所有的官员都控制住了,兵将被杀伤了无数,剩下的大概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个说话的人本来就是岳阳城的主事,因为出外运粮草,而没有留守在城中。
“两个为首的人?谁?”凤邪的脸色有些难看,难道是凤罗,凤罗和南宫玉勾搭到一起去了。
“不知道!”那主事退下去,对于那些神秘的人几乎一无所知,他们派出的探子根本进不了岳阳城,只要一现身就会被那些人杀了,这足可以说不得明那些人不但阴险而且十分精明,算准了他们会进城查探,所以在主要的关口加强了防守,这使得别人进不了城。
柳柳回扫了大帐内的众人,冷冷的开口:“其中一个人肯定是襄王凤罗,另一个人一定是十三鹰背后那个指使的人,不过他们为什么要抢下岳阳呢?”
柳柳一时想不透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死守着一座城池,粮草不得进城,根本不可能再有机会攻下别的城池,而且这一切相信那些人一定也知道,却仍然这么干,难道,柳柳眸中犀利的暗芒一闪,不禁脱口而出。
“难道他们想让岳阳变成一座死城,以岳阳百姓为祭品。”
此言一出,大帐内的人全都惊呆了,这岳阳的百姓可有数十万人,这些人的心难道是魔鬼不成,再怎么样也不能以这么多人命做为祭品啊,他们究竟和天凤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柳霆听了柳柳的话,沉思,还真有这种可能,要不然无法理解他们这一举动,究竟有什么意义,脸色不禁难看异常起来。
“看来娘娘所言极是。”
凤邪此时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一张俊逸的脸闪过狠厉,扫视向一边的柳霆,阴森森的开口:“无论如何也要派人潜进岳阳城去了解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不了解情况,我们怎么好对付那些人?”
“是,臣遵旨!”柳霆站了起来领命。
一直坐在皇上身边的柳柳举起手示意哥哥坐下来,沉凝着脸色开口:“至于岳阳城的情况,今天晚上我们会拿到消息的!”柳柳说完朝外面叫了一声:“黛眉。”
黛眉从外面走进来,脚上的银铃声响,使得大帐内的很多人望过去,这女人长得可真是妩媚啊,可是这种时候也没心情欣赏美女,心情沉重无比,黛眉走进营帐一抱拳开口。
“主子?”
“立刻发信号弹,让岳阳城里的人把消息送出来!”柳柳沉声吩咐黛眉,黛眉领命抱拳:“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闪身离开了营帐。
凤邪听了柳柳的命令,掉头望过来:“七星楼在岳阳有分楼?”
柳柳点了点头,七星楼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有分楼,要不然也形不成一种连锁机构,天下的消息也掌控不了啊。
营帐内除了跟着他们过来的几个人,其他人一听帝皇帝后的话,不禁脸色大奇,没想到天下第一楼,竟然是皇后娘娘的,难道娘娘就是那个神龙不见尾的七夜楼主,真让人不可思议,众人惊奇的叹息之余,总算看到了一丝署光,心里放松了一些。
凤邪掉头吩咐各守将和副将回营帐等待指示,不可善自行动,众人领命退了下去。
大帐内只剩下凤邪和柳柳还有柳霆和白涵,日影和月影退到营帐门前守着。
大帐内,凤邪抬头望着自已的两个臣子,只见他们脸色都有些凝重,一起望着他:“皇上,只怕此次岳阳就是一个劫难啊,百姓一定有很多人遭殃,这可怎么办?如果敌手是一个坦荡的君子,公正严明的决战,我们倒不怕,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形啊,完全不把人命当成一回事。”
“是啊,不过等皇后娘娘拿到岳阳城的消息再说吧!”白涵站起身来,脸色平静得多,此种状况不是急的时候。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凤邪站起身来挥了挥手,柳霆亲自把皇上和皇后安置到一处营帐中休息,这营帐是特点为皇上和皇后准备的,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柳霆算准了他们会过来。
“皇上和皇后娘娘休息吧!”柳霆退了出去,营帐外面有日影和月影守着,大营的四周还有许多巡逻的兵将,其他人便退下去休息。
烛光映亮了营帐,凤邪望了一眼柳柳,轻声开口示意她休息一会儿:“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也休息一会儿吧,别担心了!”对于凤邪的心思,柳柳怎么会不知道,只怕他又要担忧,这种时候担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等有消息再说吧。
“好!”两个人因为连日的赶路都有些累了,便早早的息了下来。
暗夜深沉,天上星辰密布,却无月,营地上灯火辉煌,不时有人影晃动,大家可不敢大意,皇上和皇后娘娘亲临营帐,要是被刺客得了手,他们这些人全部都得死。
柳柳睡得正香,忽然听到营帐外面传来日影的喝声:“谁?”
她迷迷糊糊的被惊动了,从温热有力的臂弯中抬起半边身子,揉了揉眼朝外面轻唤了一声:“出什么事了?”
“回娘娘,是南宫公子过来了!”日影此时对南宫月份外的客气,因为他很可能就是娘娘的兄长,未来的国舅,自已若是对他态度不好,到时候真的是国舅,他不是死得很难看。
“什么?”柳柳轻呼,心急的坐起身穿衣服,一直睡在她身侧的凤邪看她起身,欠起半边身,准备陪她一起起来,但柳柳按住他的手臂,柔声的开口:“你休息吧,他一定是为了我的话来找我的,如果你出去,他未必肯说,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
“可是我不放心!”凤邪的声音有些饱满,闪着很深的感情,不放心的开口,但他知道,如果自已一出去,南宫月一定会恼羞成怒,说不定什么事也解决不了,可是他担心柳儿有什么不测。
柳柳摇摇头,已经穿好衣服起身往外走去:“我不会有事的,外面守着好多人呢,日影会保护我的,你睡吧。”
纤细的身形一闪,出了营帐,凤邪哪里还睡得着,干脆披衣坐在长毛软毡上等着她,心里不时的闪过忧虑。
营帐外,日影和月影一看到柳柳的身影闪出来,立刻恭敬的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柳柳挥了挥手朝不远的地方望过去,只见一身黑袍的南宫月立在光亮中,一张俊美的脸竟然没有罩上面纱,眼瞳痛苦而深沉,唇有些苍白,显然白天柳柳说的话对他的冲击力很大,他回去想了半日,心神不宁的乘夜摸了过来,好不容易看到日影和月影守在营帐外面,便猜出柳儿一定在营帐中休息。
“你找我吗?”柳柳的声音有些激动,因为南宫月很可能就是她的哥哥苏琉风,如果他的手臂上真的有梅花印记,那么他就是她的哥哥了。
“嗯!”他轻哼了一声,不说话掉头朝营帐一侧的林子走去,那里有一座林子,柳柳抬脚准备跟上去,日影紧张的一伸手挡住她的去路,担忧的开口:“皇后娘娘,千万不可大意。”
“不会有事的!”她淡淡的开口,日影只得收回手,招手领着两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柳柳的身后往前面的林子走去,柳柳也就由着他。
南宫月在前面走,一直把她领到林子的深处一块空地上,随意的斜立在一棵大树上,那般落寞,手指无意识的抚摸着他的那支玉萧,柳柳发现他的习惯,心里愤怒不安时,他会有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就是摸那支玉萧。
她走了过去,站在他对面的大树上,远处日影和两个手下守着,一点不敢马虎大意。
“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前朝的皇上没有太子?”暗夜中他的声音清冷,嗓子暗哑。
柳柳的脸色闪了一下,便起起了苏家和凤家,还有前朝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就算南宫月不是太子,如果他是苏家的孩子,只怕他和凤邪也有着沉痛的仇恨,因为凤家确实杀了苏家一百多口人,自已轻易的原谅了凤邪,是因为她本来就不是苏家的人,要说她的亲人也就是柳家的人,对于苏家她只有深深的同情,他们成了皇室的踏砖石,历来旧朝改新朝的时候,都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柳柳把眸光从密林子里收回来,落到南宫月的脸上,调整了气息,慢慢的开口,对面的南宫月一动不动的,但整个人都紧绷着,长袍下的手紧握着,指甲掐进肉里,心内极端的紧张。
“从前,有一个苏姓的公子,和一个凤姓的公子是结拜兄弟,凤姓的公子在朝为官,为了取得皇上的信任,便给皇上出了一个馊主意,把苏姓人家即将生育的孩子送进宫去为太子,因为先皇不生养,后宫的妃嫔无所出,所以很高兴,给苏姓的人家找了一个谋乱罪名,全家问斩了,把那个即将生育的夫人接进宫去藏在密室里,这苏姓夫人一胎产下双子,一儿一女,儿名苏琉风,女名苏琉璃,就在儿女产下百日之际,那凤姓公子乘夜杀进皇宫去,杀了银乱暴戾的皇帝,自已做了皇帝。”
柳柳说完后,不再说话,她知道以南宫月的聪明,即会听不懂这个故事,南宫月的脸上阴晴不定,眸子闪过雷霆之怒,唇角浮起冷笑:“你说我是那苏姓的孩子,那么你又是何人呢?”
南宫月的声音压抑着恐慌,他不关心自已是谁家的孩子,因为一切都离自已是那么遥远,可是柳儿是谁,为什么她会知道他是苏家的孩子,难道?不,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的胸口窒息得快抽过去了,手扶住身后的老树,指甲深深的掐进树皮里,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我是苏姓的女儿,苏琉璃,不出意外你应该就是我双胞胎哥哥苏琉风。”
柳柳的话一完,便见到南宫月的身形受不了打击似的晃了几下,好在他的背后有树木挡住,不至于让他瘫下去,但是他整个人缓缓的滑落到树根下,蹲下身子,连连的摇首:“我不信,我不信,你竟然是我的妹妹,这怎么可能,我不要,我宁愿你什么都不是,也不要你是我妹妹啊。”
一想到自已爱到心菲的女子可能就是自已的亲妹妹,南宫月的心口像被箭射了一个洞一样疼痛,倦缩着身子,这打击快击挎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啊?”回身击打着树干,柳柳心疼极了,他可能就是她的哥哥,虽然知道先前他对自已生出了男女的情分,可是如果他是自已的哥哥,即不是正应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感觉,总觉得他像个哥哥一样亲切,有时候也会为他难过,为他伤心,却没有那种痛入心菲的感觉。
“南宫,你别这样?”柳柳伸出手想安抚他,南宫月陡的起身挥开她的手臂,冷漠的开口:“我不相信这些,太荒渺了,我怎么可能是苏琉风呢?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苏琉风呢?”
“真正的苏琉风左手臂上有一个梅花印记,是当日苏夫人用梅花簪络上去的,但是你身上没有,应该是被谁用米蜡封住了,你用明矾熬成热水在手臂上慢慢的清洗,应该可以现出梅花印记。”
柳柳沉着冷静的开口,眼光穿透他的衣衫,落到他的左手臂上,这一次她相信自已的直觉,不会错的,他的手臂上一定有一个梅花印记,至于那玉佩日蚀,是怎么到了花无幽的手里,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很显然有人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在战乱的时候,把那个玉佩拿走了。
“不,你好残忍,你的心一定是冰做的,太冷了,我不相信这一切!”南宫月用力的捶打着树干,暗夜中头上的枝叶飘洒下来,纷纷扬扬的落到两个人的身上,南宫月的身形一转,万般沧桑的开口:“我不会相信这些的!”说完绝望如林中的小兽般埋入暗夜中。
柳柳呆呆的望着南宫月远去的方向,心里好疼好疼,直到脸上冰冰凉凉的一片,才知道原来她哭了,没想到她哭了,是她伤了他吗?可是她也不知道他们是亲兄妹啊,如果知道他就是她的哥哥,她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可是现在一切都搞砸了,这个男人在爱上她的时候,知道自已爱的是亲妹妹,心里怎能不痛,可是这一切都不是她能掌控的。
柳柳轻轻的啜泣,双肩抽索着,忽然身上多了一件披风,一双有力的臂膀伸出来,把她搂进怀里,沉沉的心疼的开口:“别伤心了,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相信很快便会好的,你别难过了。”
“嗯,看他伤心,我真的好难过,我相信他一定是我的哥哥苏琉风,可是我伤他太深了!”柳柳眷缩在凤邪的怀中,一动也不动,幸好此时有人陪着她,才不至于无助的挎掉。
“好,我们回去吧!”他搂着她走回营帐。
对于南宫月夜闯营地的事,知道的人谁也没开口,所以大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显然有些心不在焉,脸色有些难看,用了早膳后,集合在营帐中的参将主事等,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柳柳扫了一眼下面的黛眉和另外几个手下,淡淡的提不起劲来的开口:“得到消息了吗?”
“是,主子,昨夜有人把消息送了出来,主子请看!”黛眉走近几步,把手里的纸条递到柳柳的手里,柳柳细看了一遍,眼下岳阳城全面被控制住了,人人恐慌的关在家里,谁也不敢出去,所有的店铺都关了起来,诺大的一个岳阳城和一个死城差不了多少,坏人大约有两万人,抢了府衙,还有城门,以及城里所有的关口,谁也不敢随便的出门,或者像外面求救,如果一有这么一点动静,便会遭人杀害,这些坏人中有两个人为首,一个人长得跟女人差不多,另一个人满脸的疤痕,长相甚是恐怖,那张脸走出来会把小孩子吓哭的人。
柳柳看完,把手里的纸条递到凤邪的手里,凤邪看了脸色分外的难看,把纸条递给柳霆看,柳霆看完给白涵看,总之看完的人脸色都相当的难看,眼下可怎么办?
“皇上,眼下怎么办?又靠不近岳阳城,如果硬冲过去,他们一定会杀害全城的百姓,难道让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苦吗?”
白涵沉声的开口,那些人可都是无辜的,凤邪的脸色幽暗不明,瞳孔染上杀气:“要不我们三更攻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可,皇上,如果夜晚攻城,只怕那些人早有按排,襄王敢如此大刺刺的呆在岳阳,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们攻破城门的!”柳柳举起手阻止皇上狠戾的动作,就在这时,从大帐外走进一个小兵来,手里拿着一枝箭,箭头上帮着一封信,早有人把那封拿下来递到皇上的手边,凤邪接过来一看,差点没把肺气炸了,竟然是凤罗写来的,让凤邪到岳阳城外受死,要不然从今天开始,一天杀十个百姓,直到杀死为止。
柳柳见凤邪的脸色难看,伸出手把那封信拿了过来,看完以后她的头上连青烟都快冒起来了,好你个凤罗,竟然心计如此歹毒,如果皇上过去,他们弓剑手从上面射箭,皇上铁定没命了,可是皇上如果不去,他们就要杀害百姓,这可真是致命的威胁。
凤邪身形一提,长袍扬起,整个人已经往外走去,柳柳赶紧闪身挡住他的去路,沉声开口:“皇上要干什么?”
“朕不能让他伤害岳阳的百姓,既然他知道朕在这里,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的,朕一定要出去会会他。”
“送死吗?”柳柳凌寒嗜血的话响起,凤邪收住了脚步,回望向柳柳,只见她一张明净的脸不复之前的温柔,罩上一层冰天雪地的寒意,冷冷的望着他。
“就是这里所有人死,也轮不到你去死。”
柳柳的话音一落,大帐里所有的臣子都站起来,恭声的开口:“臣等宁愿一死,以保全皇上。”
“可是难道让朕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送死吗?”凤邪懊恼的冷扫了众人一眼,这样的皇帝他还不如不做呢,眼睁睁的看着自已的臣子替自已去送死,他的良心何安。
“我们正在拿主意,并没有想让谁去送死!”柳柳伸出手拉着凤邪回坐到高座上,望向直首的黛眉:“黛眉,你立刻想办法通知岳阳城里的弟兄们,今夜攻破北门,我们突击进城,动作要越快越好,也许会有伤亡,但我们争取把伤亡降到最低,也许还有很多老百姓伤亡,但我们只能这么做了,这是岳阳的一次劫难,也是那些死亡的百姓一次劫难。”
柳柳的话无比沉重,分立在大营里的兵将,在心中为那些即将蒙难的百姓悼念。
“是,属下立刻去办!”黛眉走了出去,柳柳望了一眼下首的日影:“今晚你领着几个人在南门放火,月影领着几个人在东门放火,疯怪王郎君领着其他人在西门放火,烟缭绕得越大越好,这时候那些人必然杀人,我们剩下的人从北门抢进城,以最快的速度占下府衙,还有各个关口,一定要记住看到那些人,见一对杀一对,见一双杀一双,绝对不能手软,这些人现在已经丧心病狂,如果我们现在放了他们,也许他们出去后依然杀人。”
“是!”众人齐声领路,柳柳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大帐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娘娘,那我们呢?”柳柳望向柳霆和白涵,这两个人另有任务:“你们两个人,不用管别的任务,只要对付十三鹰背后那个人和凤罗就行了,记住虽然一直躲在背后的人我们认不得,但是听说那个人是一个恐怖的家伙,谁见了都会被吓哭的,那么应该不难认得,至于凤罗,他善于伪装,因为身形纤瘦,他最喜欢扮小丫头,你们要记得这种时候,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如果有人敢在大街上四处瞎逛,那么一定有名堂”
“臣等领旨!”两个人退了下去。
凤邪坐在主帐后的指挥桌前,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柳柳,柳儿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很有当将军的魄力。
“柳儿的布置可算是极好了,虽然有伤亡,还不至于太大。”
虽然如此,两个人还是觉得心情沉重,一来还不能确定有什么变数,二来肯定会死不少的人,他一个皇帝怎么对得起那些满心信任他的百姓呢?
“别想多了,等到晚上开始行动吧。”
白天营帐里杀鸡羊,很热闹,大家吃饱喝足,等待晚上的一仗。
而凤罗他们因为送来的信没有得到回音,果然残忍的杀害了十个百姓,把十个人的人头一顺排的挂在旗杆上,好像贩卖狗头似的,血气冲天。
三更行动,二更天的时候有人送信过来,竟然是南宫月派人送了信来,约柳柳在前面的小林子一见,凤邪一听怕敌军使诈,不同意柳柳前去,但是柳柳怎么能放心南宫月呢,到底还是领着几个人过去了。
只见幽静的林子里,南宫月依然如上次那样斜靠在大树上,淡薄的月光穿透稀疏的枝叶,洒在他落寞在身影上,那萧杀的背影使得柳柳心疼不已,伸出手去想安抚他,手臂还没有碰上去,只见眼前寒光一闪,饶是她让得很快,锐利的刀锋还是划破了她的手臂。
“谁?你根本不是南宫月?”
柳柳退后一步,日影等已经冲了过来,几个人围住那个男人,手脚俐落的上下其手拿住了那个男人,那男人被柳柳他们拿住后,抬头,目光呆滞的无所表情,柳柳心下大奇,这些人显然是被人下药控制了思维,就好像是机器人一样,听任他们背后的人指使。
今夜南宫竟然没有来,难道他出卖他了,柳柳不相信南宫会忍心伤害她,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南宫被他们抓住囚禁了,另换了一个男人出来杀她,幸好她的身手高强,要不然绝不可能活得了命的。
柳柳走近前,正准备仔细的追问这男人究竟是谁派了他来杀人,却从她的身后窜过一阵寒气,凤邪的身到人到,一挥手甩了那男人一拳,那男人头一歪,闭气而亡,原来他服毒了。
“皇上?”柳柳叫了一声,身后的喘气声粗重不已,大手一伸抱起她的身子往营帐走去。
“我让你别过来,看吧,那男人根本就没按好心!”凤邪一想到她受伤了,无论如何对南宫月提不起好意来,柳柳却肯定的开口:“南宫可能遇到麻烦了,那个人是来杀我的,他们大概实在猜不出我的功夫有多高,所以每次都失败。”
柳柳手臂上的血液流了很多,她竟然还有力气说笑,借以掩饰手臂传来的疼痛,凤邪的手臂一紧,低头望着她倔强的小脸:“疼就哼出来,不要一直装坚强,女人就该依付在男人的怀里。”
“我没事。”她咧开嘴笑,那笑难看极了,凤邪也不去点破她,她本来就是这种人。
一回到营帐里,便传了军医过来为娘娘包扎,幸好这刀上没有毒,要不然可就麻烦了,众人松了口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狠辣的人竟然没有在刀上喂毒,其实大家万没有想到,这人是拿错了刀,本来刀上是喂了毒的,只能说柳柳命不该绝。
三更天一到。
众人整装出发,大家按计行事,今夜东风刮起,正适合于放火,烟雾会很快传进城中去引起那些人的慌乱,他们就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三个城门口,而忽略了北门,这样他们就可以进城了。
通天的烟火一起,城内果然有了动静,吵闹声不断,很快便听到有哀叫声,大家都知道有百姓遭了他们的毒手,心如刀绞,可要想破城只能牺牲一部分人了,总不能牺牲掉皇上啊,所以大家能做的是减少伤亡,速度一定要快,凤邪见柳柳手臂受伤了,本来是她留下养伤的,但这种时候,柳柳哪还顾得上什么伤不伤的,只管先攻下岳阳城再说。
他们的精兵以月掩映,北门很快便有了声响,城门一动,七万兵马全部进城,以雷霆之势快速的抢占了府衙,各个城门口。以及所有的关卡,对于那些贼子大家下手毫不留情,只见那半天空的火光中,血液飞溅,断肢残臂不断的飞起来,抛落到地上。
杀声震天,只到东方微明,战火方停,只见满街都是尸体,残破不全,七零八落,有贼子的,有百姓的。
这一仗终于赢了,成功的抢下了岳阳城,但是伤亡惨重,敌军的两万兵马全部被杀掉了,而他们这边死伤了几千个人,重点是死了将近两万个百姓。
晨曦中,哭声一片,那些活着的人为死去的人哀悼,凤邪和柳柳领着手下走在大街上,除了尸体还是尸体,招牌上,墙壁上到处沾满了血迹,血腥味使人干呕,却强行忍住,这可都是他子民的血啊,凤邪血痛不已。
虽胜犹败啊。
可是不这样做,只怕全城的人都会死啊,早春,大家只觉得周身寒意,露珠从树梢上滴落下来,滴落到血滴上,融化开来,越发的狰狞。
一路行来,已有人开始打扫战场,这些尸体有人认领的便领回家安葬,无人认领的就由官府一并安葬了,至于那些恶人的尸体,最多归于一处一把火给他们烧了。
凤邪和柳柳一路往府衙走去,路上遇到一些将士,都一脸萧然的打着招呼,很多人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当今的天子,只以为是个大官什么的,柳柳扫视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见到了,只有两个人没见到影子。
柳霆和白涵,没见到他们两个说明一件事情。
十三鹰背后的南宫玉和凤罗乘乱逃了,这两个祸害竟然逃了,凤邪和柳柳只觉得心头阵阵恶寒,不过这一仗把他们手里的人马都打死了,现在那两个人也就是丧家之犬,再搞也不能搞出今日的动静了,可是这些人在外面总是让人胆颤心惊。
凤邪和柳柳虽然心惊,可是逃也逃了,也无计可施,一路走进府衙,府衙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这里已被人打扫干净了,那些官员都被人杀害了,门前的大鼓犹在,可惜人却都死了。
两个人在府衙里围了一圈出来,柳霆和白涵已经回来了,果然不出柳柳所料,南宫玉和凤罗两个人逃了,除了那两个人,还有南宫月不见了,其他的人全都死了。
柳霆和白涵自认有负皇命,跪在府衙的前的空地上请皇上责罚,这种时候,凤邪心里抽得脸都白了,哪还有心思惩罚这两个人,再说那么混乱的场面,两个人剩乱逃出去,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怎么怪他们呢。
“都起来吧,好好安抚这岳阳城的百姓!”
“是,臣等领旨!”柳霆和白涵见皇上和皇后的脸色都不太好,发生了这种事,是谁的脸色都不会好的,柳霆见皇上和皇后脸上都有倦容,昨儿晚上一夜没睡,尤其是娘娘手上还有伤呢,当下心疼的开口。
“皇上和皇后到后面休息一会儿吧,这岳阳城里的一切都让我们来处理吧。”
“好,你们去忙吧!”柳柳挥手让他们两个人下去,她的手下红袖和黛眉走了过来伺候着她们。
柳霆和白涵退了下去,刚刚经历战争的岳阳城要做的事情可很多呢,接下来的日子够他们忙的了,凤邪和柳柳正准备进内衙休息一会儿,却见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参将,恭敬的开口。
“皇上,在府衙的地牢里发现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好像是敌手的人。”
“把他扔了!”凤邪一想到那些可恶的东西,脸色阴寒至极,愤怒的挥手,说完转身往里走去,柳柳跟着他身后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南宫月不见了,他到哪里去了,那个人不会就是南宫月吧?
“等等!”眼看着那个参将要走了出去,柳柳出身唤住了那个人,那个人回身走过来抱拳:“娘娘有什么吩咐?”
“牢里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可看清?”
参将想了一下,摇头:“他的长发盖住了脸,根本看不真切,不过应该长得不错,这是臣的直觉。”
柳柳心念一动,挥手命令那参将:“立刻把他带到这里来,本宫要见见他。”
“是,娘娘!”那参将带着满腹疑虑退了下去,不过既然是娘娘这样要求的,他可不好猜度主子的意思,站在柳柳身后的凤邪,俊逸的脸上满是不解:“柳儿,你要见那恶人该什么,把他杀了就是了。”
“那个人很可能是南宫月,如果他是我兄长呢,怎么能说杀就杀呢?”柳柳不悦的开口,凤邪一听立刻住了嘴,是啊,要是那个人是南宫月呢,自已本来就欠苏家的,再把她兄长杀了,即不是罪祸更大了。
“也不一定就是南宫月!”凤邪回身走到柳柳的身边。
那参将很快领着两个人走进来,背后的两个人手里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满头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样子,柳柳吩咐那两个手下把他放在空地上,自已走过去拨开那人的长发,露出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那张脸即使是死一样的沉寂,依然散发出独特的魅力,果然是南宫月。
“快,把他扶到后衙去!”柳柳一看真是南宫月,当下心急起来,招手示意自已的两个手下,把南宫月扶进去。
黛眉和芷姑上前一步架起南宫月往后衙扶去,柳柳回身扫视了一眼那满目惊疑的参将:“你们下去打扫吧,有什么发现立刻报上来。”
“是,娘娘!”参将领着人退了下去,柳柳转身往后衙走去,凤邪紧跟上前面柳柳的身子。
南宫月昏迷不醒的被安置在床上,柳柳吩咐红袖去打来了清水,帮助清洗干净,又吩咐了黛眉立刻去把军医找过来瞧瞧他究竟怎么样了?
黛眉走了出去,凤邪走到柳柳身边,看她紧张的忙来忙去的,心头有些不满,提醒柳柳:“你看看他手臂上有没有梅花印,要是他不是你的哥哥苏琉风,你何苦理这种人?”
柳柳一听到他的话,立刻伸出手拉起南宫月的手臂,那里竟然醒目的露出一个梅花印记,原来他真的是她哥哥,很显然他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了,一回来就做了试验,知道自已果然是苏琉风,既然知道自已是苏琉风,他一定去责问过南宫玉,没想到南宫玉这个丧心病狂的东西竟然害了他。
柳柳想到这里,心疼的伸出手抚摸着南宫月的脸颊,瘦弱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他喜欢她,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她,那时候她以为他只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因为谁会想到一个美男子能喜欢一个丑人呢,等到她发现他的心意时,她的心里已经放下凤邪了,可是万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她的哥哥苏琉风。
难怪自已每次见到他心头都会涌起一抹亲切感,有什么事直觉的都想去找他,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
凤邪见柳柳伤心的哭着,走到她的身侧,把她的脑袋压到他的胸口:“别伤心了,他一定会没事的。”
“嗯!”柳柳用力的点头,但愿他没事,她刚刚找到他了,无论如何也不希望他有事。
一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黛眉已经把军医领了过来,军医先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见了礼,才走到床边去给南宫月诊脉,时间不长,便放开他的手,回到柳柳的面前,脸色沉声的开口。
“禀皇上,皇后娘娘,他的体内有寒毒,这寒毒年份太久了,已经侵入到心脏的边缘了,所以无药可医了。”
柳柳一听军医的话,瞳孔猛的瞪圆,显得相当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南宫月的医术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相当的高明,如果他的体内被人下了寒毒,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呢?一伸手紧拽着军医的衣服,一扬拳击了过去,凤邪赶紧握住她的拳头,那军医一脸的镇定,沉着的开口。
“娘娘请见谅,这真的是寒毒?”
“你胡说什么?他的医术相当的高明,怎么会被人下寒毒而不自知呢?”柳柳冲着那军医挥拳头,如果不是凤邪一直挡着她,她非打落这军医的牙齿不可。
“禀皇后娘娘,这个寒毒是很早以前下了一点引子,根本与常人无异,但是最近猛的加重了药量,引诱了之前的药引,所以才会发作。”
“啊,那个畜生,怎么能这么做呢?”柳柳一想到当时的南宫月只有那么一点大就被人下了寒毒,心里苦涩涩的,自已和他比起来不知幸福多少倍了,没想到他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本来找到了他,她还在高兴呢,终于可以带他去见姑姑了,没想到他竟然被下了寒毒,不过天下间难道就没有解寒毒的地方吗?她绝对不相信,她一定要为他找到解药,柳柳暗下决心。
“现在怎么办?他昏迷不醒也没有药吗?”
“这个臣有办法!”军医点头,退出去开药方子,柳柳吩咐黛眉到城外的大营去抓药,很多药材都在外面的营地里,一抓到药材很快煎好送过来。
“是,主子!”黛眉下去忙了。<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