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轻烟般的雾气乘着山风带着微微的湿意在瓦龙峰附近的林海上空飘『荡』着,这种景象在阿尔卑斯山脉是非常常见的,每周都有那么两三天,只要太阳不强都能看到。
一只褐『色』的大水獭“哧溜”一声从湖蹿上岸来,口中拖着一条足有两三斤重的山鳟鱼。这种生长在高山泻湖中的细鳞鱼类是此地的特产,每年春季节都会顺着多瑙河徊游到海中去产卵。大水獭左爪按着还在竭力挣扎的鱼,用右爪抹了抹沾满黏『液』的胡须,俯下身子准备享受自己的早餐。
“嗷~”忽然一声猛兽的嗥叫声从附近的灌木丛中炸雷般响起,惊的大水獭一个激凌,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见一个灰影高速迎面扑来,然后就觉得自己的大尾巴一痛,似乎被什么咬住了……
灰影和大水獭撞在了一起,兽『毛』翻飞中嘶吼声不绝于耳,半晌,只听见大水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加,猛力一挣脱出了对手的纠缠,头也不回的狼狈钻入水中,速度竟比上岸时还要快上几分。
岸上,一只半大的小狼骄傲的挺胸抬头站立着,嘴上咬着半截水獭尾巴使他的样子看上去颇为的滑稽。这是一只大约一岁大的灰『色』小狼,也许是因为营养好或者什么别的原因,小狼看起来已经和普通的成年灰狼没什么不同了,只有从它那仍旧没有发育完全的被『毛』和略圆的鼻子才能看的出依稀的稚气,小狼的额头上生有一拳弯月状的白『毛』,这使得它看起来多了几丝灵慧之气。
“扑,扑!”剧烈的拍水声从湖中传了过来,那头褐『色』的大水獭浮上水面,愤怒的伸出前爪拍打着水面,似乎在咒骂着岸上的对手。小狼毫不在意的吐掉了嘴中的半截尾巴,张嘴叼起了地上被大水獭遗留下来的鳟鱼,恶作剧般的转过身朝着水中的倒楣鬼摆了摆尾巴,屁颠屁颠的小跑着离开了……
***
水靖安正在一处『裸』『露』的花岗岩山壁旁挥汗如雨的训练着,这儿的花岗岩的质地非常光滑而坚硬,即使水靖安全力击打在上面也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白『色』凹坑,这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惊世骇俗的力量在水靖安眼中却远远不够。他进入瓶颈期已经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中,实力始终无法有任何的突破。
“该死的……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达到那种程度?”水靖安无力的跪倒在地上,任凭瀑布般的汗水流淌下来在身下造成一小滩水渍,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同样的山壁上的一处崩塌,坚硬的山壁大片的崩塌了开来,碎裂成手指大的小石子,造成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坑。这是他的师傅谢正渊老人为他示范时全力一击造成的结果。
所谓平颈期,是指武术修炼者在功夫达到某种程度后的一段功力停滞不前的时期,在这段时期内,无论如何刻苦的修炼,功夫也不会有明显的进展,因此,这段时期也被叫作高原时期。在此期间中,身体缓慢的进行着由量变到质变的反应,蓄积潜力,可以这么说,一旦突破了这个阶段,那么本身的实力势必会上一个大的台阶。当然,对于如何才能突破这个问题,不同的人都有着不同的答案和机缘,有的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突破,而有的人则几年都无法突破,这和个人的天赋,心『性』以及勤奋的程度都是分不开的。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水靖安的天赋无疑是异乎寻常的出『色』,以至于他能够凭借仅仅十四岁的稚龄练成了天行宗的筑基功法混元功,然而,即使是天才也终究无法逃脱瓶颈期的到来,在失去了那种每天都在进步的感觉后,水靖安最近非常的苦恼。
一年之前,老人正式的传授给了水靖安隐门天行宗独门功法“天轮拙火”,这是百年前天行宗的一位前辈在参考了明教内流传的密法典籍和中国道家的心法后创出的一门神功,与传统的中国经络理论不同,“天轮拙火”的理论来自源于古唐密和藏密的密法,所谓“拙火”,指的是身体中的能量,也就是武术中所说的真气。他指出,人体的一身经脉是由分布与全身的七大“轮『穴』”所控制的,梵文“chakra”意為“輪”,他们是由生命最基本的能量轉動所形成,位于人體脊柱上各神經叢,各有特『性』,分別掌管人體的各種身心狀態活動。这七大轮『穴』从下往上依此为:位于会阴『穴』的底轮;位于肚臍下方三寸的位置的臍輪,在中國又叫做丹田,是道家練氣的基礎;位於身體中央接近胃部位置的太陽輪;位於身體的心臟部位的心輪;位於身體喉嚨部位的喉輪;位於雙眉之間與腦下垂體的交接點的額輪,又稱為第三隻眼,在佛家被称为天眼;最后是位於頭頂的部位的顶轮,道家又稱為天灵盖。
当然,这七大轮『穴』普通人是完全无法感觉到的,也就是说,普通人的轮『穴』都是闭合着的,只有通过刻苦的修行才能逐个的开启,被开启的轮『穴』在体内缓缓的旋转着,就如同一个小小的旋涡,蕴含着无匹的力量。也就是说,每开启一个轮『穴』,对于修行者的实力都是一次爆发『性』的提高,而且据说某些轮『穴』的开启还能带来一些意外的好处,比如说,佛家所说的“天眼通”就是额轮开启的结果。不过,虽然这七轮的威力巨大,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即使是谢正渊老人本人也仅仅开启了五个轮『穴』,眉心的额轮至今仍处于将开未开的状态。而水靖安在通过一年的苦修后已经顺利的打通了底轮,如今在第二个轮『穴』,也就是臍輪处,水靖安终于遇到了难题。
“呼……”水靖安缓缓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运起了体内真气,依照混元功的运行模式在身体中运行了一圈后,缓缓的将真气归为一股,在会阴『穴』的轮脉上旋转了几圈后,依照老人所教的口诀向上行,然而,就仿佛有某种力量限制着一样,真气在肚臍的部位徘徊良久却丝毫无法开拓出下一个轮脉来。
水靖安的额头上逐渐的渗出了汗水,呼吸声越来越粗重,推动着真气更加强烈的鼓『荡』,却仍旧无法体会到那种豁然而通的感觉,良久,他
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还是不行!
忽然,一阵悉悉簌簌的的声音从附近的林中传了出来,『乱』草摇摆,一条灰影倏的从水靖安身后的灌木丛中蹿了出来,向着已经转过了身来的水靖安猛扑过去!
水靖安显然是早已经察觉了这名不速之客,但他出奇的没有摆出任何戒备的姿势,反而冲着扑来的灰影张开了双臂。灰影扑进水靖安的怀里呜呜的叫着,正是那只刚刚欺负完大水獭的半大小狼,小狼的大脑袋不断的摇摆着,显然是非常的高兴。
“调皮鬼!又去哪儿玩了!”水靖安用手拍了拍小狼的脑袋,满脸疼爱的替它理顺了被灌木带的有些零『乱』的『毛』发,笑道。
这正是水靖安当年从熊口下救出的灰狼幼崽,当年水靖安将它的父母埋葬了之后,揣着小狼回到了家中。很快,一件棘手的问题就摆在了水靖安的眼前,出生刚不久的小狼每天需要大量的『奶』水,而水靖安不是母狼,自然没有『奶』水,谢正渊老人也没有。由于没有『奶』水的关系,小狼很快就被饿的奄奄一息,还是谢正渊老人急中生智,将肉切成细碎的肉末做汤煮粥,就用这种肉粥做狼『奶』的替带品,这才将小狼的小命从死神怀里给拉了回来。也许是由于从小与人一起长大的缘故,又也许是由于水靖安的狼族血统发生了某种不知名的作用,小狼自小就非常的通人『性』,尤其是对自小最照顾他的水靖安更是情有独钟,经常捉些小动物之类的东西,以他自己的方式来讨好水靖安。就这一点,谢正渊老人曾打趣说小狼不像是一只狼,更像一只小狗。
“呜~呜~”小狼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将嘴里的东西甩的大幅度的摆动起来,几粒水滴溅落在水靖安的面孔上。
“哈哈~本事越来越大了!这条鱼是从哪儿弄来的?”水靖安伸手取下了小狼叼在口中的山鳟鱼,一边夸奖『性』的抚了抚它的背『毛』。小狼一脸骄傲的吐着舌头,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你个月光!一夸你就了不得了!”水靖安一把扯住小狼两颊的长『毛』,趁其不备把他扑翻在了地上,一人一狼嘻闹着打起了滚。月光是水靖安给小狼起的名字,名字的由来便是小狼额上上那撮醒目白『色』弯月状的『毛』。一人一兽打闹了一阵,喘着粗气仰天躺在地上,水靖安四肢大张成一个标准的“大”字型躺在草丛中,小狼月光则有学有样的以同样的姿势躺在水靖安的肚子上,模样甚是滑稽。
仰天看着碧蓝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那阵阵青灰『色』的雾蔼已经消散无踪,阳光将天空映照的有些刺目,水靖安微微眯了眯眼睛,猛然发现,刚才因为功夫无法突破而很是郁闷的心情,在打闹了一阵后竟然奇迹般的平复了下来。
“呵呵,你还真是我的开心果……”水靖安心中忽然一动,似乎体会到了什么,嘴角溢出一丝笑容,伸出手轻轻的『揉』着月光的小腹,小狼很是受用,舒服的哼哼着,吼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鼻音,连续不断。
良久,水靖安翻身站了起来,快要睡着的月光一咕噜滚到了地上,有些不满的叫了几声,见水靖安没有没理会它,于是闭上了嘴巴,一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水靖安从一旁的草地上检起那条毋自仍在不时挣扎几下的山鳟鱼,向小木屋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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