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暖风吹的人心情都好了。
总之同窗之间还是比较友爱互助的,能考上童生的大多是耐得住寂寞,可以静心读书的,当然有时也会有些学问上的争论,不过潘安觉得这样的争论很有利大家的进步。
“安弟,三天之后在飘香楼要举办文会,你要不要一起?”王钰拿着他三层的食盒坐到潘安旁边,潘安看着他掀开盖子,肉香扑鼻,潘安没往里看光是闻着就知道有糖醋排骨,八角炖肉。
潘安一脸怨念地看着王钰,老是挑战他的忍耐力,知道在一个几个月都没怎么吃过肉的人面前这么吃肉,对面的人得受多大刺激嘛,潘安也不能老是接受人家的馈赠,一次两次还没什么,老是蹭饭未免有些贪人便宜。
要不去文会蹭一顿,想想上次文会的菜品,确实挺不错的,不过再想后面群魔乱舞的辣眼睛场景,还是算了吧,他现在功课紧张,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潘安摇头拒绝,同时也想劝劝王钰,他不太理解王钰怎么热衷这种文会,看着他既不贪恋美色,也不热衷交际,坐那就知道喝酒。
不过话刚要出口又觉得自己有些多事,毕竟喜欢什么是王钰的自由,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喝醉了也不会被占便宜,就随他去吧。
“我就不去了,多谢王兄相邀。”有这参加文会的功夫还是多抄些书更实在点。
“成吧,那我找别人,来来,尝尝我娘做的糖醋排骨,不是我和你吹,我娘的手艺绝对一流。”潘安隔三差五就体会一下王钰娘亲的一流手艺,都快把嘴养刁了。
王钰口中的娘亲不是他的嫡母,而是亲娘赵氏,这王钰的身世说来也是狗血,这还是和王钰熟了以后听他唠叨的。
王钰的爹王成安出身农家,家庭条件十分普通,不过从小十分聪颖,在读书方面十分有天分,十一岁就成了童生,在当时颇有些轰动,被称为神童。
然后赵氏的爹赵富商就看中了他的潜力,想要把女儿嫁给他,资助他读书,指望以后他金榜题名,给女儿挣个诰命回来。
王成安也确实争气,二十出头就中了举,还是当时乡试的第五名,年少成名,文采风流,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当时的一位考官对其十分欣赏,想把女儿嫁给他。
本来这位大人知道王成安已经娶妻后放弃了这个打算,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在见过王成安后一见倾心,两人共赴**,竟然珠胎暗结。
所以这位大人为了自己的女儿的名声以及幸福,就逼王成安休妻,但王成安表示虽然他爱的是大人的女儿,但是糟糠之妻不可弃,最后就是这位大人向赵富商施压,赵氏自贬为妾,王成安抱得美人归。
不过在那之后王成安的科举之路就没那么顺了,至今都没通过会试成为进士,于是在县学中当了教谕。
潘安听后十分唏嘘,这套路莫名熟悉啊,先娶商家女,利用人家带来的大笔嫁妆读书,考上之后就迎娶官员之女,有助未来仕途,还好这位没考上进士,不然按这套路下去,就是金榜题名,被公主一眼相中成为驸马,现在的妻子好点贬为妾,不好就病逝了。
典型的凤凰男上位后翻脸无情变白眼狼啊,怪不得王钰这么不受重视,在家里地位太尴尬,本来是嫡长子,这下成了庶长子了,听说他嫡母所生的弟弟,今年已经九岁。
潘安也十分同情王钰的遭遇,听说王钰在十岁以前也是个清瘦白净的美少年,结果年幼遭遇人生大变,一时刺激,以吃发泄,就成了如今这满身肥膘的样子。
这位赵氏更惨,遇人不淑啊,或许旁人觉得她一商户女嫁给举人老爷为妾已是高攀了,不过没有赵氏带来的家财,又哪有今天的举人王成安。
这便是潘安与这些人在思想上的差异,许多别人看来习以为常的事情他都在心里不能接受。他只能慢慢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但要保证自己不能被同化。
感慨下好友的身世,对于他的社交活动潘安就不干涉了,吃完午饭之后潘安就开始抄书日常。
王钰就在一旁围观潘安抄书,赵阔今天请假返家,不知有什么急事,王钰就只能黏着潘安了。
“啧啧,安弟,你这画技大有长进啊,最起码就形而言几可以了以假乱真了。”王钰托着下巴盯着潘安的画陷入了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潘安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准是在想什么赚钱的点子,潘安算是知道王钰为何会和刘勇有些交情了,两人都格外关注和赚钱有关的事。
只见没一会儿王钰就挪着椅子靠了过来,小声和潘安嘀咕,“安弟,你这样赚不了什么钱,哥给你出个好主意。”
看着王钰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让人不忍直视,本来脸上的肉都快把眼睛挤没了,他还在那努力眨巴,好油腻的画面。
“违法坐牢的事我可不干,你也知道我没那胆子。”潘安在抄书的同时撇了个白眼给王钰,这家伙的主意十个里有九个都不靠谱。
这下王钰就不开心了,一拍潘安的肩膀,一大滩墨水就滴到了纸上,完了,这张都要画完了,废了,潘安心疼得不行,这都是钱啊。
“想什么呢,我能干违法的事吗,我就是看你这么抄书既费时,又挣得不多,就给你出出主意。”王钰对于好友这么不重视自己,用眼神和行动表示了谴责。
潘安干脆放下笔,听王钰说,“行,你说吧,我听听你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王钰立马抬起下巴,一副得意样子,二郎腿都翘起来了,“你绝对想不到,你想想你的画技既然对形掌控得这么好,可以尝试临摹名画啊,这样卖出一副就值些钱了。”
虽然潘安觉得王钰这主意不错,不过卖假画真的不犯法,再说了就他现在这水平,人家名画的百分之一意境他都描绘不出来吧,就算他画的像能卖出去,但人家要是当真的买走这不是坑人吗。
“这不行吧,先不说我临摹水平怎么样,咱们读书人卖假画愧对圣贤啊,骗人是不可取的。”潘安摇头,觉得这主意行不通,先不说他能不能接受,就是他水平也达不到那个程度。
王钰翻白眼,手指头戳着潘安的脑袋,“谁让你卖假画了,咱们这是临摹作品懂不懂,书店卖的临摹品多了,买的人也知道不是真迹,人家只是图便宜回去充门面。”
王钰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让潘安有点无语,没想到古代的盗版也这么猖狂,想一想他是不是该抵制盗版,不过人家都说了买家知道这不是真品,这应该不算欺骗消费者啊。
“你能卖到什么价也是取决于你的画与原画的相似程度,画技高低,但是怎么也比你抄书挣得钱多。”王钰帮潘安解释着目前情况,让潘安觉得这主意倒是可以一试。
毕竟如今潘安最缺的就是钱,既然这事不违法,也不伤害他人权益,那对于潘安来说就是件大好事了。
等放学他就去书店了解一下行情。
第二天一大早潘安就被二丫敲门敲醒了,他以前习惯了放假就睡懒觉,乍一回家就进入了这种模式,二丫来叫他的时候还没醒,勉强拍点凉水让自己精神一下。
清晨山中的空气很好,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潘安看着一片翠色,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一直以来紧绷的精神都舒缓了一些。
他后面跟着三个姑娘,这还是潘安穿来之后第一次和她们有这么久的相处,以前都是在吃饭的时候碰面,也不会说两句话,而在院子中遇见的时候多是潘安读书累了出来走一圈,点个头的功夫就回去了。
二丫性格内敛,默默跟在潘安身后,三丫也是大伯的女儿,今年八岁,小丫头性格倒是很活泼,和她姐姐相反,叽叽喳喳地和四丫说话,虽然四丫大多数只在点头。
四丫只比三丫小一岁,是二叔的孩子,王氏重男轻女得厉害,眼里只有她的宝贝儿子大柱,女儿在她眼里迟早嫁出去,作用就是换笔高额聘礼,这个想法倒是和奶奶姚氏不谋而合,怪不得姚氏最喜欢这个二儿媳妇。
三丫蹦蹦跳跳,一会揪朵花问潘安是不是草药花,一会揪片叶子问是不是草药叶,看到花特别漂亮还老想尝尝,弄得潘安哭笑不得,怕她乱吃东西吃坏了。
“二丫姐,我们就在山外围转转就好,这里遍地都是草药,你们以后也不要往里面去,山里面有猛兽,你们三个姑娘家太危险了。”潘安提前嘱咐,怕以后他不在,她们深入山里采药,要是遇到猛兽出了事可和他想要帮她们的初衷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