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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林子闲的觉悟

  林子闲回到禅房气呼呼地倒在床上,让他面壁思过?开什么玩笑,小腿架在另一只腿的膝盖颠儿着玩,嘴上叼着一根杂草,眼睛盯着窗外出神。

  ‘哎,不知道老头现在干什么呢···’

  在龙荣坤的几天里,接触了以前从未见过的事物,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信徒和游人,大开眼界的同时,心情却由最初的兴奋渐渐平静下来。

  吃过送来的下午饭后,在房里偷偷练功,林保交给他的是一些独特的拳脚功夫,配合上朝天一炷香的内力,每一次攻击都有很大的杀伤力。

  拳掌如影,诡异莫测。脚步刁钻,快而沉稳。近乎完美的流线型肌肉里溢出丝丝湿滑,给人一种充满活力的美感。

  月色初醒,给龙荣坤寺披上一层圣洁的银光。林子闲睡的很安静,嘴角微微上翘,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

  清晨。

  细细的光线照在脸上,伴着庄严地钟声,林子闲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打一个哈欠,使劲儿伸展了一下双臂,稍做镇定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弹身而起。

  然而落地的却不是双脚,而是左手的大拇指,林子闲倒立着,身体重量仅凭一根手指支撑,全身肌肉紧绷,呼吸匀称,双目闭合。这是他每天早上的必修课,从未间断过。

  十分钟换一根手指,轮换着将十根手指都练了一遍。一个起落,结束了内力的修炼,转身向门外走去,隐隐听见骨骼噼啪作响。

  刚走出门不远,林子闲忽然停住了脚步,照例他是要先去清洗一下,全身是汗挺难受的,不过想起昨天的遭遇,这才停下来不知如何是好了。

  林子闲挠了挠头自语道:‘那池水好像不让洗澡,这可怎么办!’周围又没有别的池水,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小僧侣。

  合掌说道:‘施主您早!’

  林子闲点点头道:‘早。’看他打过招呼后欲走,赶紧追了上去问道:‘小沙弥,我问你,平常你们都不洗澡吗?’

  小僧侣被问的一愣,一脸茫然地回道:‘洗澡?···我也洗啦,那个,就是洗的次数少。’小脸微红,两根食指对在一起勾了勾。以为林子闲会接口嘲笑他不讲卫生呢。

  林子闲却是眼睛一亮,心道既然你们洗澡,那一定有我不知道的去处了!遂咳嗽一声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洗澡的地方在哪儿?’脸上表情满是期待。

  不负所望,小僧侣点了点头道:‘寺里有专门洗澡的地方,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吧,正好我也有好几个月没洗过了···’

  林子闲脸角直抽搐,眼睛像是看怪物般瞧着小僧侣,双脚下意识向后挪开,与之保持一定距离。不过他还是不得不老实跟在小僧侣后面走,只是到地方后,说什么都不让小僧侣进去,非要自己先洗完,才让人家再进去洗···

  枝肥叶嫩的菩提树,泛着朝露的晶莹,池水碧波荡漾,莲花盛开间,偶尔游过几只小鱼,草丛里响着虫鸣,一老一小静坐树下。

  普度摆出那招牌式的微笑问道:‘依小施主看这里可好?’

  林子闲看着清澈的水面,微笑说道:‘龙荣坤很美,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

  普度笑道:‘只是风景吗?’

  闻言,林子闲微微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普度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单手竖立胸前,目光透过晶莹的池水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在想的事情是什么。’

  林子闲忙说道:‘倒也不是他们,只是晚辈初下山,没什么见识,惹恼了大家罢了,我看他们都很好啊。’

  普度眼角余光看了下林子闲,不置可否地轻轻摇头说道:‘佛祖释迦摩尼亦有摩罗之心,你又怎知他们的想法呢?’

  林子闲惊讶地看着普度,他没想到一向被人们尊敬的佛教大师,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仔细一想,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这老货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一会儿装清高,一会儿又把自己徒子徒孙们说的一无是处,难道有什么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不知道?他在提醒我?

  试探问道:‘老不···前辈您可是有话对我讲?’

  普度一脸玩味地说道:‘没想到小施主竟有此等悟性。’却又摇了摇头道:‘万般诸事皆有缘法,却非贫僧所能掌控的,小施主身具大福德,谨慎些想来也无大碍了。’

  ‘额···’

  感情说了半天就一句‘有招自己想去’,就撒丫子不管了?那可是你龙荣坤寺的人,果然是老不正经的!心中暗暗咒骂普度一百遍。

  林子闲无奈说道:‘那我总得知道是什么事儿吧?或者将我打发走了也行,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保证只字不提!’

  ‘胡说八道!’

  普度白眼一翻,想是气的不轻,以他的气度涵养,也忍不住有想干死林子闲的冲动。其实普度心里很无奈,怎么这小子跟谁接触后,都会惹得人家一身骚?

  那几个徒弟平时虽有争论,却也不像现在这般变得一见面就争吵不停,这小子身上有什么魔力,能让他最得意的几个弟子纷纷失了本心。

  林子闲嘿嘿一笑,忙摆手道:‘开个玩笑,前辈别当真,回头我去找住持道歉便是了。’

  普度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说道:‘你呀···’他可没从林子闲脸上看到一丝尊敬前辈的意思,这小子嘴上说的比蜜甜,心里却自傲很那···

  林子闲看着渐渐离去的普度背影,眼角深处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经历了那一次后,差点死掉的他,对危险二字变得格外敏感,老普度虽然明里暗里说他的门下弟子,有护持的嫌疑。

  但是他是谁?他是林子闲!从走出国门的那一刻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心中那一信念!像普度所言那样,他可以小心谨慎,但是明知道危险即将临身,他不介意先下手为强,将危及生命的事情扼杀于摇篮中,为此,他甚至不惜···杀人!

  双全紧握,脸露狠色,他回想起自己在货船里,回想起自己跟一群偷渡客窝在不到40平的狭小空间里,回想起被子弹追的不得不潜入水中···回想起了他间接杀人的那一幕···

  这些天,林子闲左思右想,弄明白了一件事:‘要想不被欺凌,你就要学会反抗!’这是他第一次有所体悟,同时,这句话也将伴随他的一生,影响他的一生。

  呼···

  喝···喝···

  树林里,一个身着禅衣,脑后留辫子的少年,正一拳又一拳的击打树干,只见那根要两个壮汉合抱的大树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小拳印,树枝被震动的哗哗乱颤,树叶飘零···

  ‘好小子!好俊的力道!’林子闲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收起架势转身看向来人。

  ‘拉瓦前辈?’林子闲微微皱眉道,他非常不喜欢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背后,尤其是比他强的人。

  来的人正是拉瓦,只见他一脸微笑,那损塞竟跟普度有些神似···林子闲暗生警惕,心道:笑的这样骚气的没一个好人,哼!

  ‘呵···没想到贫僧看走了眼,原来林小施主年岁不大,功力却与托尼相近了,真是厉害。’拉瓦合十一礼笑言道。

  ‘托尼?’林子闲疑惑问道。

  拉瓦笑着解释说道:‘他是我的大弟子,自小跟我修习武艺,一身硬实外功可不比你的内力差哦。’

  林子闲哼了一声道:‘区区外门功夫怎能拿来与我相比,老头,你可知道内功与外功的差别?’

  拉瓦咧嘴神秘一笑,说道:‘贫僧知晓。’

  林子闲说:‘那你还拿他来跟我比较?’

  拉瓦说:‘谁强谁弱,比过才会见分晓。’

  林子闲单手掐腰,气鼓鼓地说道:‘好!你就把那个托尼叫来,跟我斗上一斗,哼!’另一只手指着拉瓦的鼻子。

  拉瓦更加骚气的一笑,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随便说说就···

  ‘呵···他就在这里呀。’

  林子闲一愣,随后警觉地眼睛四处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正要开口质问拉瓦的时候,忽觉头顶一阵凉意袭来,大惊,上身迅速向后仰去,同时双脚在地用力一蹬,身体急速向后跃起,一个大鹏展翅稳稳落地。

  刚才那个位置多出一个短发青年,他双拳紧握,背对着林子闲,矫健的肌肉充满爆炸力,头上带着一个麻绳项圈,两个肱二头肌上也有带,穿着一件简单的长腿裤。

  林子闲的眼睛落在地上时,瞳孔不由一缩,在自己刚刚站立的位置,悍然出现一个土坑,心想这人好霸道的力气,这种程度的破坏力他自信也可以做到,但绝不会那么轻松,要花掉他大半内力才行,那样根本就无法继续与人打斗了。

  可是他看到眼前这一幕,那短发青年缓缓转过身来,稳如泰山,如贯长虹,好像刚才那一下不是他干的似的。林子闲收起轻视之心,身躯微躬,劈腿匝稳脚跟,不由得认真对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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