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知道你带来的男人,大腿会在今日接近午餐的时候残废。”
姐姐的话还没说完,我一个健步踱到她批阅奏折的地方,拉近彼此的距离后,语气不善地瞪着她。
“你知道他会残疾,还在这里老神在在的批阅奏折,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去救他?”
我搞不懂以前善良又喜好助人为乐的姐姐朵妍,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按以前的她来看,早在发现容迦大腿不对劲,就会及时告诉我,尽快帮他处理掉。
可这次,她不仅不说,还在已经知道即将发生的情况后还要求我跟容迦联姻,招赘他。
姐姐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似乎是读懂了我心里的想法,初次对我露出威严不可仰仗的仪态,伸手轻描淡写的就把从桌子上推开。
“朵雅,姐姐毕竟是女王,该懂得仪态和尊卑也该遵守,本王终归是女王,这副以下犯上的态度惹恼了本王,关你下牢都是罪有应得。”
姐姐很少对我露出女王的仪态与威严,这次似乎刻意跟我疏远,王者之气尽显于表。
居然震得我半天说不出话,光是干巴巴地瞪着她,差点忘了容迦的伤还在等着我。
“姐,不,女王陛下。”
我皱着眉头,不适应地跟朵妍隔开一段距离后,硬着头皮叫了声女王,“您既然猜到了我朋友的腿有问题,能否帮妹妹一把,妹妹的治愈术失效了,求女王姐姐救救他。”
我很少对姐姐用敬语,这一女王两个字不仅把我们的感情给生份了,还让我有种看不透姐姐想法的感觉。
她对于我跟容迦、慕桁的事情似乎一直膈应在心底,出口又让我同意跟容祈联姻。
这次的语气有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感觉。
“救,不救,取决于你。就要看你配不配和了。容迦对于你或许是朋友关系,可对我们整个蛇女族,可是陌生而又抵触的外界人,如果不是本族人,本王又有什么理由去救他?”
我聪明地听出了姐姐的话外之音,不乐意地握着拳头。
她这是拿容迦的腿跟我杠上了?
“只要你答应跟容迦联姻,招赘他成为我们蛇女族的人,本王不仅让他治愈好他的腿伤,还让他的灵力恢复到之前的顶峰状态。朵雅,蛇女族之前的开国女将军早前因病辞官,将军之位可一直空着,你看……”
姐姐话里要求容迦替她镇守蛇女族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不提容迦对我会有什么心思,至少我对他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突然被这么一强迫,还非得过一辈子,我的抵触心理不是一丁两点。
开始,我根本不同意姐姐的提议,还跟她闹掰。
“做了女王你就神气了?以前纯正的一面都是假象!操控别人不算,现在还来安排我了是吧?自己的情感不如意,就妄想去擦控别人,朵妍,我讨厌你!我不会听你的,你做梦吧!”
我扭头就冲出了姐姐的寝宫大门,当着宫里那么多卫兵跟婢女的面跟她闹了。
我不知道别人是用什么眼光去看待作为女王的姐姐跟公主的我。
当时心里一憋屈救发了火,离开她就会到自己的寝宫。
我憋着一股气,无处发,盯着躺在床底下跟个废人一样歪着脑袋不说话,也不动弹的容迦。
我心底又觉得难受,担心他的情绪会随着腿上的残缺而变得扭曲不堪。
我之前离开就看到容迦因为的腿的事情,情绪变得不稳定。
现在这副一动不动的躺尸状,更让我彷徨不安。
“什么味道?”空气里隐隐浮动着血腥的咸味。
我顺着那股子咸味靠近容迦,惊讶地发现他搁在床底下阴影处的右手手腕上竟然出现了无数道划痕。
“容迦!你疯了啊!”
只是一个腿伤残缺,容迦居然还割腕?
意料外的惊吓,我神经紧绷地靠近他,端起他的手就要给他包扎治愈。
行进的过程碰到他的腿,我发现他的腿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就连我压着他,他都表情木木的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可当我要治愈他手腕上的伤时,他又跟炸毛的狮子,竟然力量大到一把将我从他身上掀开。
“我不用你管!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一个废人,还活着干嘛!”
听到容迦这么说,我气了急得扇了他几个巴掌。
竟将我在姐姐那里受得委屈发到他身上。
“我被强迫做我自己不乐意的事情我都没去求死,你算什么废?我当初弱成渣被全蛇女族人戳脊梁骨得时候,我都没去死,你算什么废?我被自己亲妈用联姻的手段,逮着个看起来强大得灵力者就要联姻得时候,我的痛苦又有谁知道?好不容看上个人还被嫌弃的时候,我都失去信心活着,你算什么废?我跟个妖怪一样被人嫌弃,被人唾骂到绑在火刑架上焚烧得时候,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断个腿而已,搞得跟要死要活一样,容迦,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火大发的扇了他好几个巴掌不算,还拉着他的衣领不停地摇晃。
摇晃间,他手腕上的伤,身上的伤鲜红不断,崩裂不断。
猩红的颜色此红了我的眼睛。
我以为我的一番话,他会理智起来,明白自己行为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跟无用。
可听到他苦涩的自嘲后,我觉得心都跟着颤动。
“双腿废了,连追逐驱赶邪魔妖怪的能力都成了问题,我还有什么资格做容家的人?没容家男女老少谁不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也为骄傲资本?没了骄傲的源泉,活着不如死了!”
容迦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空洞到了绝望。
他这副求生欲到了临界点的样子,麻木求死。
我又急又慌,捧着他的脸一个劲跟他说起在外界一起生活、一起斩妖除魔的美好时光。
可惜他的情绪都没有一丁点波澜。
我害怕好不容易认识的一个人就这么在我面前消失。
我胡言乱语到了什么话都说,什么诺言都承诺,抱着身体里的血逐渐干涸的容嘉容迦,承诺:“你的腿,你伤,你的灵力,我一定都会治好你!请你务必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