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养伤
周梦臣很快就知道了内容。
没有太多的出入。至于武将奖赏上面。大抵是重启子,男两级爵位影响太大,没有批准,这一次从征武将之中,只有戚继光封云中伯。周益昌追赠朔方伯。不过,追赠也仅仅个人。他的儿子不能继承。只能继承世袭指挥使。
戚继光封爵之后,自然要回京一段时间,如马芳一样。
麻禄封宁夏总兵。刘浃封宣府总兵。麻家两兄弟一个封辽东参将,一个封西宁参将。总之,大同一系军官大部分都有封赏。不过,在封赏之余,也被拆散了。分到了天南地北。
而李儒并没有封伯。不过也调回京师,协助丰城侯掌管京营。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丰城侯病重。另外一方面却是有人说,当李儒继承爵位的时候,就不是丰城侯了。而是丰国公。
只是从侯爵到国公,以丰城侯整顿京营,让京营重新恢复战斗力的功劳。到底是少了一些。不能服众。所以,就是将儿子的功劳与父亲的功劳一并赏赐。
在现代看来,这种方式有些不地道。毕竟每一个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怎么能让将儿子的功劳给父亲添上,奈何在这个时代。以家族为重。丰城侯家族与丰国公家族是完全不一样,在天下人看来,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周梦臣打造的大同军官团体,就次烟消云散了。留下的就是马芳旧部与李儒的旧部。
这让周梦臣有些唏嘘之余,也知道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对周梦臣来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坏事是,今后他再回到大同,影响力虽然还在,但决计没有之前那么深厚了。但是与此同时,他的旧部几乎遍布了整个大明边军。从此大明边军任何地方的动静,周梦臣都有影响力。而大同军官团体,也从一个地方性的小派系,变成了边军之中也个大派系。
如果周梦臣一心在朝堂上折腾,没有不轨之心,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关于周梦臣自己的封赏,却是空白的。
让周梦臣有一点点奇怪。也有一点忐忑。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人来报,说道:“黄公公来了。”
周梦臣明白,这个黄公公不是别人,就是黄锦。自然出门迎接。
黄锦寒暄了几句,就说到了正题。不是别的,是来宣旨的。
周梦臣立即让人安排。一家人都在中堂站好,摆上香案。黄锦自然手持圣旨,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虏,蛮夷也,朝廷向来忧之,仅有大同巡抚周梦臣,秉忠孝之义,为雪旧辱,雪夜千里下青城。此乃本朝第一武功。------”
周梦臣随即听到了一大堆封赏。
赐田。从城外划拨两个皇庄给周梦臣,具有多少顷地尚且不知道。但是想来不会少了。
赐宅。就周梦臣左右两处宅子都赐给了周梦臣。三个院落合并在一起,规模已经不下一些后来封爵的伯爵了。毕竟这北京城是在靖难之后修建的。在修建京师之前,一些勋贵的家宅都已经修建好了。他们这一批人的宅院是一个规格。而后来封爵的人又是另外一个规格。
这也是一个极大的荣耀。毕竟在北京城有一个大宅院,从来不是有钱就可以的。
封妻。李云珍而今封了二品诰命夫人。不是,不给李云珍封一品诰命。因为家里有一个一品诰命了,那就是周母。而今的周母,都能被人称呼一声老太君。见了官员不仅仅不用行礼,大部分官员反而要行礼,即便是严嵩徐阶见了,也要行平礼了。
荫子,李大同。五岁的李大同而今是锦衣卫指挥使。
当然了,真正的锦衣卫指挥使依旧是陆炳。李大同不过是一个荫官而已,本质上与军中那些世袭指挥使没有什么区别。这也算是一个出路,如果李大同长大之后,读书不成,就能进入锦衣卫之中。
文官荫官其实也就两个去处,一个是尚宝寺。为皇帝看管玉玺。另外一个就是锦衣卫。一般来也没有什么实权。不过养着而已。
本质上,锦衣卫是一个做脏活的,这些富贵公子,如何能做得了这样的事情。
光宗耀祖。
本来周梦臣的祖上,之前已经封过一次了。而今再次加封。似乎从第一代祖宗开始,也就是谋得江夏阴阳官,自称是周颠之后的那一位。就追赠钦天监正。之后屡有加封。到了周梦臣父亲。追赠鄂国公。
这让周梦臣也有一丝丝明了,这是嘉靖的暗示,等周梦臣那一天退下来,或者干脆不想进内阁了。他就立即有国公之位加身,很有可能就是鄂国公。
除此之外,周梦臣散官也上了一个台阶,加了三公三孤之中,少保,今后天下人都会称呼周梦臣为周少保了。
不过,让周梦臣诧异的一件事情就是他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实职。
在来京之前,他已经去了大同巡抚一职,而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任大同巡抚,今后大同巡抚这个官职就不存在了。毕竟战略形势变化,大同已经不需要再设一个巡抚了。
他身上还有兵部侍郎的加衔。但是具体能管事的官职一个也没有了。
在黄锦宣读完了之后。周梦臣先领旨谢恩之后,小心翼翼的打听:“黄公公,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黄锦说道:“周大人有所不知,你走之后,陛下心疼极了。让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将来有用你的时候,你与家里一别数年,还是好好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吧。”
周梦臣说道:“养伤?”
黄锦笑眯眯的说道:“对啊,养伤。”
周梦臣一时间无语了,他有什么伤?说周梦臣一点伤都没有也是不正确的,是的他有伤,就是冻伤。手上,脚上,脸上,很多地方都有冻疮,有些地方还是很严重的。
而且这冻伤是很难好的。
即便李云珍已经用了不少办法,但是也很难在短时间,将冻疮给治好,毕竟这是冬天,估计到了春夏之后,这冻疮也就会慢慢的好,今后两年,保护的严实一点,不会复发就好了。
否则这冻伤说不定要跟随好几年。
但是这伤势影响周梦臣真正办公吗?一点不影响。但问题是,皇帝要你养伤,你能没有伤势吗?怎么可能?周梦臣只是说道:“下官明白了。明白了。”
随即将黄锦送走了。
一时间,周梦臣内心之空落落的,好像胸口有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块。
习惯掌握权力的人,一下子拿掉权力。是有些不能适应,周梦臣一时间也不能免俗。此刻。周梦臣才发现,他自以为自己是以高尚的目的掌控权力,却不想,不知不觉之间被权力感染到这个地步。
周梦臣忍不住感叹道:“原来,我也不能免俗啊。”
周梦臣觉得自己的心性还是要修炼。他也意思到,他的事情还没有完,嘉靖是拿这一件事情拿捏他。心中暗道:“正好,没有其他杂事。专心做学问,毕竟还有很多科学知识,我还复原出来,这才是最伟大的事情。而且我多年没有陪老婆孩子了,大同都五岁了。这也该注意孩子的教育问题了。我的儿子一定要是气学门徒。而且,多年来只有一个儿子,到底少了一些。”
周梦臣想出许许多多他要做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依然不能填补,自己内心中缺少的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