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的木制营寨休整一天之后,又经过了两天的行军在丽芙林区遇到了亚夏大公国的迎战部队。地点就在当初哥顿骑士团战败的战场附近,看样子亚夏人是希望在这里再一次挫败哥顿的军队。
派出去的游骑兵们回来汇报说在我们行进方向有一支规模在六千至八千人左右的军团。敌人的游骑也同样已经现了我们。按照接下来的程序,双方不是立马开打,而是派出使约战。约好时间地点后把各自的小弟摆开,干一架。这种打仗方式让我有点汗颜。这真得很像两个帮派在抢地盘。
即使是动当初东征的正教教宗,这时候再回顾他的东征演说词也怎么看怎么像是黑帮老大鼓动小弟积极砍人的讲话。很牛很江湖的那种,很有前世电视上演的老辈黑帮的架势……把那些经典的演说每一段稍微换个角度看出来的意思就是……
“正如你们所知,一个来自远方的民族,穆图人已经入侵我们东方兄弟的国家,他们一路攻到地中海,直到西大6东部,在白蔷薇公国,穆图人七次攻打正教徒,七次获胜,又侵占了我们的圣地—圣城拜因斯,他们在大肆蹂躏父神的国度,毁坏教堂,掳杀虔诚的父神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受洗儿童的鲜血。如果让那些魔鬼的奴隶统治父神所信任的子民,那将是件多么令人羞耻的事。”
——兄弟们肯定知道了,穆图帮那帮龟儿子抢占了整个东边的街区。他们一路往西砍,抢了我们不少地盘,包括最繁华的商业街—拜因斯街。我们所有的商号都被占了,几个街区的小弟们都吃碗面翻碗底投向他们当二五仔了!这些个龟儿子。砸我们地场子,拿我们票子。抢我们马子,现在我们都要当乌龟了!
“如果你们仍然无动于衷,父神的信徒就会在这次入侵中牺牲更多,所以我要勉励你们,也恳求你们——不是我,是父神亲自勉励你们,正教的使们,督促一切有封爵等级之人,乃至所有骑士、士兵、富人与穷人。都必须迅予以东方正教徒援助。把凶恶的民族赶出我们的领土,我告诉在座的各位,也通知不在场的人:这是父神的旨意。”
——要是你们再龟蛋,不仅要当乌龟,连活也活不下去了。所以我要跟大家说:干,玩命地干!老子不是代表着我自己,老子是代表着帮会的规矩和在道上的名号。出来混,就要遵守道上的规矩!仁义第一!所以大家男女老少。不论是街区的扛把子,还是刚入伙的小弟。都要上!都要为帮会出力,把穆图帮赶出去。现在老子告诉兄弟们,你们也去跟现在还泡在野鸡床上的人说:出来混就要讲义气,关二爷就是这么说的。
“让我们投入一场神圣的战争——一场为主而重获圣地地伟大的十字军东征吧!让一切争辨和倾轧休止,登上赴圣地的征途吧!从那个邪恶的种族手中夺回圣地吧!”
——让我们玩命的和他们拼吧,别整天为了争位子,抢地盘狗咬狗了!把拜因斯街那块地盘抢过来.大家就都达了!
“那个地方,如同《神言》所说,是父神赐与希末莱后嗣的,遍地流着奶和蜜。圣城拜因斯是大地的中心。其肥沃和丰富过世界上的一切土地,是另一个充满欢娱快乐的天堂。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贫困、饥饿和忧愁,连续七年的荒年,到处都是凄惨地景象,老人几乎死光了,木匠们不停地钉着棺材。母亲们悲痛欲绝地抱着孩子的尸体。东方是那么的富有,金子、香料、胡椒俯身可拾,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呢?”
——大家都知道拜因斯街区的情况,还有东边的那些商业街。不是夜总会就是赌场。一夜的收入有多少?弟兄们算算。到那时候,大家人人开宾士。咱们这条破街有些什么烂东西好抢地?鬼都不想进来!条条贫民窟。天天砍人,抢劫也抢不了几块钱。就几个小卖部和野鸡,收保护费烟钱都收不了。有那么好的地方.咱们在这烂地方干嘛?
“一个遭人蔑视,受魔鬼支配的堕落民族,若是战胜了一心崇拜父神,以身为正教徒而自豪的民族。会是多大的耻辱啊!如果你们找不到配得上正教徒这个身份的士兵,父神该怎样责备你们啊!”
——占着东边街区的那些人是啥?一帮软柿子,龟操蛋。咱们帮的弟兄们个个都是砍人王、单挑王,要是咱弟兄砍不过他们,那以后也别在道上混了,钻回娘们逼里去吧。关二爷都不好意思给你们拜。
“让那些从前十分凶狠地因私事和别人争夺的人,现在为了父神去同异教徒斗争吧!|过去做强盗地人,现在去为父神而战。成为父神的骑士吧!让那些过去与自己的亲朋兄弟争斗不休的人,现在理直气壮地同那些亵渎圣地的野蛮人战斗吧!让那些为了微薄薪水而拼命劳动的人。在东方的征途中去取得永恒的报酬吧!身心交瘁的,将会为双倍地荣誉而劳动,他们在这里悲惨穷困,在那里将富裕快乐。现在他们是父神的敌人,在那里将成为父神地朋友!”
——以前为了一个婊子打破头的,现在别再为了个婊子拿着刀子捅自己兄弟了。去东边,那里水哇哇的娘们随便你们怎么抱。原来吞了私货的,别剁手指了,全放了,放出来砍人去吧!砍的好,不仅不追究,还要奖赏。原来内斗把自己兄弟砍死,要三刀六洞的那几个,放了放了,也去,一样待遇。还有原来我们帮会上一个老大的那几个死忠,也叫去。他们砍
不错。过去见了面横眉怒眼的,现在都是自己兄弟了
“毫不迟疑地到东方去吧!凡是要去的人都不要再等待,赶紧回去料理好事务,筹备足经费,置办好行装,于冬末春初之际,奋勇地踏上向东的征途!”
——大家屁话少说。快回去抄家伙,没家伙地带桌腿、折凳也成。能多叫几个人就多叫几个人,把帮里那几辆没牌的破面包开出来。还有那谁家的老跨斗。哦,对了,乡下来的那几个小弟现在赶紧回去亲戚那找几辆拖拉机来。今天半夜,一块去,别走漏风声。
“本着父神赐予我的权柄,我郑重宣布:凡参加东征的人,他们死后的灵魂将直接升入天堂,不必在炼狱中经受煎熬;无力偿还债务的农民和城市的贫民,可免付欠债利息。出征过一年地可免纳赋税。凡动身前往的人,假如在途中,不论在6地或海上,或在反异教徒的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他们的罪将在那一瞬间获得赦免,并得到天国永不朽灭的荣耀。”
——关二爷让我做大哥,我现在宣布。凡不倒霉挂了的兄弟,不管有没砍到人,死在街边还是臭水沟里,他们的家人帮会照顾。安家费双份。凡是表现好的,马上提升为帮会里地干部。要是哪个夭寿的抹油开溜了?撒你娘—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等着套麻袋绑上石块淀塘吧。
“向着东方出吧!不要犹豫,不要彷徨,为荣耀父神,去吧!”
——都快去准备吧。今天晚上。东边街区。别软蛋了,你们出来混都不是一两天了。敬完关二爷,为了仁义和咱帮会在道上的名号,去吧。
正教有这么江湖的教宗,西大6诸侯国作战不像黑帮都难。教宗才刚说完,当天下午就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小把子先去了,结果被对方砍光。但是当天晚上组织好的帮派精锐却把拜因斯街抢到手。只是没守住而已。最后一帮穷光蛋被东街的帮派给轰回来了。以后西大6帮会老大再鼓动西区的流氓去抢拜因斯街就没那么多人肯干,被东区帮会给打怕了。哥顿好像还是当初参加过东街斗殴砍人的打手团之一。而哥顿打手团回到西街后只能继续在这里跟对面地流氓亚夏抢“丽芙小卖铺”或“野鸡丽芙”。
现在我和蓝鸢两个必须代表哥顿打手团,不,应该是哥顿侯国。给对面的流氓亚夏递交约战书。
带着各自的扈从的保护下,我和蓝鸢来到了亚夏军队构筑营地的地方。这个营地现在还只是在搭建中,连壕沟都是刚开始挖,拒马估计现在还只是森林里的树木。看得我很想立马回头拉哥顿骑士来先把这踩一遍再说,这时候带上几百个哥顿骑士进来放火一定很有意思。不过也就只是自己想想罢了,前面不是没跟紫鸢伯爵建议过,但是被否决了,原因是有违江湖道义,会被鄙视。于是现在就有了我手中地约战书。
农夫。进入亚夏公的营地后我看见了大量的农夫,到处都是草叉、木枪一类的兵器。感觉自己不是进了军营,更像是进了一个集体合作农场。哦,还有樵夫,不穿任何铠甲拿个伐木斧的樵夫。这个比农夫威力大一些,足够对穿着钢甲的骑士构成威胁。
终于,在接近亚夏公营地大帐的时候。在那附近看见了一些亚夏公国的骑士,这些亚夏骑士大部分的装备是鳞甲和锁甲。在我们经过的时候带着一脸地鄙夷和仇视看着我们。直接选择性忽略,反正约战书一送完明天就要对砍了,还管他们。
在亚夏士兵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亚夏公统帅的大帐。随身携带的武器并没有被要求解除,看来对方也对这“江湖道义”很放心。换作前世国内古代先开打后说话的作风,这个亚夏营寨早就被马蹄踩过几遍。即使没被摸营这会给约战书的时候冲对方军团指挥系统来个“斩”行动在前世也不奇怪。
西大6诸侯国之间这些作战的规则一时半会不太好接受,没人规定过不能这么干,但是却偏偏又说鄙视这么干,难道他们在萨拉人领土上偷袭的事情就干得少了?不知道他们脑袋里在想什么。老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我也很想大吼“要是换成我地话,早就干嘛干嘛了。”
但也只能是自己吼两下解闷罢了,紫鸢伯爵是统帅。我给个建议,用不用是他自己的事。以后换了我自己做统帅我肯定要准备两个骑兵队,换着花样玩偷袭。等没有星星和月亮,伸手不见五指地晚上,一个偷上半夜,一个偷下半夜。呃……算了……这个不太可能。还是换成一个偷黄昏,一个偷黎明。马匹毕竟不是猫,夜视能力没那么好,折在半路的可能性倒更大一些。别说偷袭。没月亮的晚上拿个火把策马走大路都有可能把马匹给折了。那些什么趁着不见五指的黑夜,骑兵偷袭对方营地啥的咱等猫长成马匹那么大了再干。
大帐里没看见阿历克斯,我本来很期待能看见那家伙的。现在大帐里的亚夏公国贵族实在不咋样,起码卖相不咋样。一个个都留着朝上翘起的胡子,看着他们那胡子我老感觉自己的眼神会往大帐顶上飘。不过旁边地卫兵倒是都满魁梧,估计是亚夏军的统帅因为我们的到来专门安排的。但个子再大能大过我身边的阿土么?这会儿穿着钢甲的阿土在大帐里宛如一尊铁塔一般。这一开始的气势就已经被我们所夺,在阿土面前所有亚夏卫兵都跟营养不良一样。
“哦……哥顿侯国的使……”在卫兵走了个形式,通报亚夏军统帅后。那个座的亚夏中年贵族看着我们轻蔑地念叨了一句,然后扫了我一眼后又随口嘲
“哈。居然还有一个异教徒,被你们西边称为父神士——哥顿骑士团已经没人了吗?现在居然开始征召异教徒了。”
旁边的贵族随即马上跟着哄笑起来。有点想揍人,但是现在我还没当烈士的觉悟。这个亚夏统帅叫什么来着?前几天在己方各个支团长讨论的时候提起过,被注意记,被我给忘了。
算了,闭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卷起的约战书捅了捅蓝鸢。随即蓝鸢接过约战书按照惯例大声说道:“我谨代表哥顿侯国及我们哥顿骑士团的大团长猛牛侯爵大人,最后一次向贵方索回二十年前贵国大公许诺给我国的丽芙地区……”
“等等……等等……”蓝鸢才刚说到一半,席上的那个亚夏军统帅就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打断了蓝鸢的说辞。“有这事情吗?我怎么只记得我们的大公跟我们说过没这回事?你们地侯爵大人早上没睡醒跟你们说的胡话吧?啊?哈哈哈哈……瞧瞧你们。送个约战书都要穿着钢甲来,跟个乌龟似的。”说完亚夏军的统帅就猖狂地大笑起来。
“……”难怪他们跟我说来送约战书很安全,但是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来。那些老家伙估计以前都干过这事,送约战书这种事纯粹是来给自己找恶心的。
“你们有大公么?你们的大公现在估计在地狱里下滚油锅吧。”雅克这时候不爽了,一副痞相地反唇相讥。不管猛牛老板是否获得平民及士兵地拥护,自己国家的领袖被他国人拿来嘲笑任谁都会飚。
“我砍了你……”雅克刚说完。对方的嘲笑戛然而止。接着一个亚夏的年轻贵族怒不可歇地站了起来,做欲拔武器状。
“敢——”紧接着身边的阿土大喝一声,将他那巨大的双头剑朝地上一扎,戴上了抱在怀中的牛角平顶锅头盔摆出准备砍人的姿势。他这声大喝倒是气势惊人,喝得周围的亚夏侍卫将长矛全对准了我们。
虽然心里现在有一些紧张,但是还是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掏了掏耳朵,刚才阿土吼得太大声了点,弄得我现在耳鸣。看了看那些对准我们的长矛,这些长矛对我们身上穿地钢甲构成不了什么威胁,有蓝鸢和阿土在。可以很轻松地将大帐里的所有人屠光。木么,虽然没穿钢甲,不过我相信没人能接近他的。
“啧啧……那么紧张干嘛,几个小娃娃刚出来学砍人吧。看看……紧张成这样……”亚夏统帅说着朝那些卫兵挥了挥手,随即,亚夏卫兵们撤去了对着我们的长矛。这个亚夏统帅虽然不知道他指挥打仗究竟水平如何,但是就论恶心别人的能力来说,他绝对是下过功夫的。那绘声绘色的表情,我敢保证他肯定天天对着镜子在练。就等我们送上门来给他恶心的这一天了。
罢了。搓了搓额头后摆了两下蓝鸢的护肩。随即蓝鸢点了点头,将约战书交给了他地扈从。送到亚夏军统帅面前。
亚夏统帅接过来后慢慢打开了那张卷起的羊皮纸。“哦,约战书啊……还是在五年前那地方。怎么?你们还没被打怕啊?”
反正明天就要开打,这会儿索性当没听见,让他一个人自己继续闹去。骂人不理,骂自己。他所仰仗地不就是他那双倍于哥顿军的农夫。说实话,我也满羡慕的,亚夏人的农民咋就那么多呢?估计他认为哥顿军那几千士兵还是农夫吧,那些士兵在行军的过程中也没穿铠甲,要到准备战斗的时候才穿。被他们认为是武器好点的农夫也不奇怪。但是农夫跟士兵的最大区别可不只是铠甲。到了明天他们就知道厉害了。
送完约战书,从亚夏人的营寨里出来,宛如挥去了一片污浊的雾气一般。感觉轻松多了。
“汉,你看那些亚夏人怎么样?”出来后,蓝鸢立即策马来到我的身边问道。
“还行吧,人多了点。”亚夏人这次派出来作战的军队的确不少,明天……要砍那么多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活。这么跟蓝鸢说只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罢了。
“呵呵,的确。明天砍起来要费一番功夫咯……”说着,蓝鸢故作轻松地动了动脖子和胳膊。我知道其实他自己也担心,即使像他这样的砍人王也不能保证上了战场就一定安全。历史上砍人王折在名不见经传小兵手里的事情大把。
但是这次我们还真没人去想己方会不会输,即使是要面对的是自己双倍的敌人。看来骑士的铠甲给骑士带来的不止是防护力,还是一种依仗。起码今天穿着铠甲进入亚夏人营寨的时候就不像前几天遭受突然袭击时那么紧张。钢甲……虽然穿得跟一只甲虫一样,从马背上摔到地上的时候感觉也很糟糕。但是……想着在自己铠甲的胸甲处敲了两下,这声音听起来让人格外安心。今天第一次对身上的铠甲升起了如此浓厚的感情,再回想前世那些保留着战士灵魂的铠甲幽灵传说,或许,那也有可能是真的吧,现在倒是觉得那样的故事像听童话一般美好。
明天,就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给身上的铠甲和周围的战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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