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汉大人还是一位画师……”银桂夫人随意地倚指葱指轻轻地捏起小盏的细耳翘着小拇指抿了一口盏中的茶。这时候的贵妇们喝茶姿势很有讲究，拿杯子的时候小拇指必须直直地翘起。
从大议会回来后我就被银桂夫人邀请今晚居住在她的府邸，明天大清早直接和她一起去枢密院。枢密院那边她已经打过招呼了。
下午刚被她邀请的时候看着银桂夫人眼角含春的样子我还总感觉今天晚上会生一些事情，所以前面的闲谈中不停地跟她讲述自己在绘画上的一些观点，我还臭美以为她也被我的才艺所打动了。结果现在这位贵妇人虽然随意地穿着类似睡衣一样的丝袍，披着披肩，裹着毯子诱人地摆在我面前，但是还是什么事情都没生。旁边在站着她的管家和侍女们呢。
“啊，是啊。我的故乡在一千多年以前画就是君子六艺的一部分。”看着这位夫人的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媚态也是一种享受，自然不会将心放在说话上，随意地扯了一句。
“君子六艺？那是什么？”
“嗯？哦……”将视线从银桂夫人白皙的细颈上拉拉了回来。“君子是用来特指一个学术上的社会群体或用来评价一种人，呃……只能用在男士身上。他们或是贵族出身，或是是平民出身的某一部分人。夫人您可以将‘君子’理解为正直、守信、博学、有礼，具有骑士风范的绅士。而‘君子六艺’就是说这种绅士必须掌握地六个技能。它们分别是音乐、下棋、文学、绘画、骑马和射箭。”为银桂夫人解释所谓的“君子六艺”时我才记起来，原来被前世被骂误国骂得很窝囊的“儒”，他们原先所倡导的六个技艺中是有“骑”和“射”这两种技艺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阉割了只留下“琴棋书画”这四个，而且还跟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或勾栏名妓一起用。
“咯咯……那汉大人您是君子吗？”听完我的讲解，银桂夫人娇笑着问道。
“呵呵……”看着银桂夫人笑了笑。“君子这个词是不能用来自己称呼自己的，如果谁自己随意地称呼自己是君子的话那就有点狂妄和浅薄了，这本身就已经违背了这个词所包含地词意。夫人您看我像吗？”故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开玩笑，要是君子的话能老往银桂夫人的颈部和胸脯上瞄么，老铁我就是彻头彻尾的真小人。连伪君子都算不上。
“嗯……”银桂夫人故意将上身探了过来，用那媚眼瞄了我一会。不得不说，这位银桂夫人眼角真的很翘啊，特别是面带微笑半眯着眼睛的时候，那眼角就更翘了，勾人得很。过了一会儿，估计是她觉得逗我逗够了，才嘴角一勾说道：“不知道。咯咯……我还不知道你会六艺中的几个技能呢。跟我说说？”
这么近距离的嫣然一笑再配合她上身地微微颤抖，颤得我魂都差点儿掉了。我不知道她那用来配合自己言语的神态究竟是怎么练出来的，通常能够练就这样本事的大多数是繁华地区的妓女，而眼前这位不是伯爵情妇、伯爵二奶，而是伯爵千金，还是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的伯爵千金，怎么看她都不需要用自己的美色和媚态去博取别人的倾慕吧。
咽了一下口水，摇了摇头。“呃……其实差得很远。比如我下棋就很糟糕，还不会射箭，而且我地故乡对文学部分要求非常高。不仅要要会创作意境让人回味无穷文章，而且还要求文章的格式工整，读音按照一定的规律起伏，最后……那文章上地字必须很优美。”
“咯咯……你倒是诚实，用条件苛刻来掩饰自己的缺陷吗？”银桂夫人的微笑中包含着狡黠的智慧。倚着石栏从新靠好，并且随意地将双脚侧曲在长石椅上。
“呵呵……算是吧。诚实算是我身上唯一可取的优点了。”笑了笑直接承认了下来，银桂夫人地言语中并没有嘲讽的意思。在我看来更像是调笑。而且我注意到刚才她话语中对我的称呼是“你”而不是原来地“汉大人”，这是一个进步。还有她现在无所顾忌地在我面前摆出自觉舒适的姿势，这也可以当成的一种亲近的暗示。
“
…像你这样的骑士在西大6已经很罕见了，虽然平时围绕着一群年轻贵族或官员，其中不乏同样拥有不俗绘画技巧的人。但是听你刚才对绘画的讲解就能听得出你一定是有长时间地沉浸在绘画的世界中。更何况中午香伯爵言语中隐隐地将你摆在雅戈大师之上……这让我对你充满了期待。”捏着小杯子，银桂夫人一改之前的媚态，一脸诚恳地说道。
“期待？呵呵……期待什么？”期待是个好词，像银桂夫人这样的女士我也很期待。不管她是翼狮城邦海军提督的未婚妻还是人尽可夫的交际花，像她这样的女士很难不让男人对她心生爱慕。和她在一起闲谈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如沐春风。外交利器、言笑嫣然、通情达理，还有……善于……这是我在银桂夫人身上感觉到的，在交际上外貌只是女性的基础魅力，只有加上某些技能和特点，才能够让一位女士在众多贵妇名嫒中大放异彩。
“如果真是像芸香伯爵所说的那样的话，我想我有必要为自己找一位绘画教师。”说着银桂夫人朝我瞄了一眼。“我对绘画的热衷估计你很难想像，但是只要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和维璐诗一样，被大家认为在各方面都很优秀，但是我在绘画上却拙劣得让人瞪目结舌，我承认这是我唯一不如我那表侄女维璐诗的地方。就连我的绘画老师们都认为我天生不适合绘画，但是偏偏孩童时的我对绘画有着出人意料的偏执，不管画得多糟糕，每当完成一副画作之后都能让那时候我的兴奋不已。
但是与我相反，维璐诗在绘画方面仿佛有着神赐般的才华，在我看来她几乎不需要任何努力就能够画出让我嫉妒的画作来。于是我更加勤勉，花费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在画作之上，咯咯……你知道吗，那时候还是小女孩的我经常身上沾满了颜料，有一段时间我的衣柜里找不到一件不带绘画颜料的裙子，而我又喜欢新衣服，我的父母对我在衣物上的开销头疼不已。但是勤勉还是有回报的，现在……终于我也能够将自己的画作摆出来让人鉴赏……在绘画上，维璐诗再也找不到对我的那种优越感，咯咯……女人间的攀比有时候就是这么莫名奇妙不是吗？可惜，我现在再也找不到突破的感觉，并且似乎还有所下降。”说到这，银桂夫人有点苦恼地抚着额角摇了摇头。
“呃……其实绘画的技艺提升过程是呈螺旋式上升的……”看了看银桂夫人一脸疑惑的表情，从旁边的没收拾起来的小水桶中抽出一支画笔开始画螺旋，以前求学的时候我自己也为这个问题苦恼过，每到进步一段时间以后，自己就会感觉画技出现退步的现象，这个周期有时候会很长。后来一位师姐跟我说了这种螺旋式上升现象以后才走出低谷，据说这是绘画的先辈们总结出来的经验。知道这种现象以后再出现水平下降的情况，其周期也会缩短，不会像以前那么沮丧，甚至厌恶绘画。
“你看……上升到这里时，就会回旋，不管是画技还是心情都会走向低谷，而走出低谷这个回旋再次转到上升状态时，就又到了画技突飞猛进的时候。我想你应该很常有这样的经历……”一边在桌面上细画笔画着螺旋，一边为银桂夫人讲解。“这是绘画过程中常有的情况，所以根本没必要感到烦闷，或许还应该庆幸，因为既然这种状态来了，那么进步距离你就不远了。就像最黑暗的时候既然已经到来，那么黎明还会远么？”这是当初我那位师姐对我说的原话，不过我还有一句没说，就是拥有绘画天赋的人水平下降的时期会短一些，人的天赋就是帮人找到诀窍快地走出低谷状态，除此之外，天赋并不见得有多神奇。现在没必要跟银桂夫人说，要不难保她现在又会开始嫉妒维璐诗那小妞。在螺旋状进步中信心和勤奋在我看来作用更大一些，放在日常生活中亦是如此。当我说完再看银桂夫人时，对上的是她那惊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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