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求你了,不要死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求你了,不要死
“滴——”
地下十八层到达,电梯门缓缓打开。
守卫拖着南柯手上的铁链,将他推进了这间宽敞的过分的牢房。
说是牢房,可......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这只是个房间,一个足足有两百平的空房间,除了墙壁上有些细微的光点能看清,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床,没有桌椅,没有窗户没有任何摆件,一个空荡荡的,只亮着微光的牢房而已。
守卫更加疑惑了,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子,没人知道为什么这里不许别人进来,更没人知道,南柯为数不多的几次受罚,为什么都是在这里。
他们记得的上一次南柯受罚,是秦暮被电击致死,南柯屠杀了组织里所有参与刑罚的人,被关在这里一个星期。
可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像是诅咒一般,每一次南柯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都形如枯槁,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又像是......被人打碎了灵魂。
守卫只能将南柯带到这里,就必须离开了,他们甚至不能观看受罚的过程。
南柯从踏进这里的那一刻,眼中就满是恐惧,是那种......无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的恐惧。
他以最快的速度缩到了墙角,屏住了呼吸。
可墙壁开始缓缓地释放出雾气,还带着一丝淡淡的香气。
南柯的眼中满是绝望,他知道,这就是惩罚的开始。
雾气逐渐围绕着南柯,南柯的闭气也到了极限,不得不吸入空气,雾气随之进入他的呼吸系统,破坏他的意识,占领他的神经。
几分钟后,南柯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空荡荡的房间已经变了样。
房间一片奢华的布置,所有的家具都散发着隐隐的微光,那是最先进的科级营造出的真实感。
而推门进来的女人,再也没有比她更真实的幻境了。
女人长发微卷,穿着普通的居家服,略英气的眉眼间是愠怒。
“南柯,到妈妈这里来,我们去吃饭了。”
南柯像是被牵引着一样起身走过去,声音中带着无处安放的渴望。
“妈妈......”
幻境中的南绛会给他做饭,会陪他散步,会帮他挑选衣服。
那个漂亮的不可方物的女人,整理着南柯的领结,笑着叮嘱他。
“南柯,要永远陪在妈妈身边啊!”
南柯点头,扬起少年明媚纯洁的笑容。
“我会的。”
可这些美好的事情扎根在南柯的脑海神经深处之后,南绛就会坐在浴缸里,在南柯的面前,割开她的手腕。
殷红的血和着水流淌了满地,打湿了南柯幼年才会穿的白色长裤。
南柯的手一遍一遍的穿过南绛的幻影,一次一次的试图将她的伤口止血。
“妈!妈妈!求你了,不要死,求求你......”
南柯跪在地上,双手伸进浴缸里,想要把那个濒死的女人捞起来。
“妈妈,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求你,求求你了......”
南绛的眼神绝望的看着南柯,却没有一丝一毫对生的留恋。
“南柯,你知错了吗?”
空灵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像是母亲濒死的提问。
南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错了,妈,我知道错了,你不要死好不好?求求你......”
“你不知错,南柯,你背叛了你的母亲!”
南绛的手沉沉的坠下去,在南柯面前化成了飞灰。
“不要!不要!”
怨毒的声音在南柯的背后响起,带着阴森的冷意。
“南柯,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会在我的肚子里生下来?!”
南柯猛地转身,满脸怨气的南绛手里拿着鞭子,狠狠地鞭打在他的身上。
“南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你爸爸有自己的家庭,你不该出生!你从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知错了吗?你跪下!跪下认错!”
南柯的手已经无意识的抓破了肩膀的伤口,那个不可一世的张狂少年蜷缩在地上颤抖。
“我知错了,妈......你消消气......”
“妈,你杀了我吧,我不该出生,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温柔的母亲、发疯的母亲、自杀的母亲......
无数个表情不一的南绛围绕在南柯的周围,将他童年中为数不多的记忆拼凑起来,塞进他的脑子里。
那些关心和爱护、打骂与羞辱毫无征兆的落在他身上,连同最后和着水的鲜血打湿他纯白的裤子,将他的灵魂一次次的按在地上碾碎。
南柯的意志力被击溃,他大笑、大哭、崩溃、求饶......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可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只不过是南柯跪在空荡荡的牢房里,像是梦魇一样哭嚎尖叫,手舞足蹈。
这世上所有的皮肉之苦都无法让他低头,唯有母亲,是他心里不可触碰的伤痛。
这是独属于南柯的、无法逃脱的惩罚,让他从心底里坚定这个认知,他将永远背负罪孽,否则母亲永不安息。
此刻,书房里。
将军看着监控里蜷缩成一团的南柯,手指仍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古雄轻声说:“将军,这样的惩罚过去之后,少主一定会屈服的。”
将军的眼中没有丝毫心疼,他看着南柯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复仇的工具。
“我养大的狼要是不听话,就得狠狠鞭打一顿,否则他怎么会知道错呢?”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起来。
将军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上面跳动着沈芙名字。
他冷笑一声:“蠢货,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要倒台了!”
古雄说道:“少主偷了药给沈暮,舒遥想必已经醒了,舒家的危机眼看就要解除,沈芙自然坐不住了,如今最后一批军火也被霍云骁扣下,我们该怎么办?”
将军的眼神看向屏幕中蜷缩着的南柯,声音冰冷又狠辣。
“我最好的刀还没出过鞘,真正濒死的人还没病倒呢......
霍云骁以为他胜券在握了,我二十几年前就布好的局,他对这场赌局中的筹码一无所知,怎么可能赢?”
古雄怔愣两秒,眼中划过一丝震惊。
“将军是说......秦小姐的病吗?”
将军冷笑一声:“我能把那个襁褓里的婴儿救回来,也能送她去死,你猜,霍云骁是选霍天霖,还是选沈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