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家 第二百五十六章 火焰杯
“我以为外校到访,霍格沃兹总会拿出点儿什么好东西招待他们。”
礼堂中,汤姆握着叉子在面前的碗碟里翻来翻去,费尽心思想要从里面找到一点儿不一样的东西,他已经持续了这个动作几分钟,在等待三校校长谈话结束的这段时间里,不管是明亮鲜艳的布斯巴顿还是阴沉刻板的德姆斯特朗,礼堂中的所有学生都维持着这副坐立不安的模样,他们并非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
在了解到三强争霸赛勇士的意义之后,每个人都渴望着作为勇士代表自己的学院出征,或许他们怀着不同的目的——荣誉、名利又或许是那一千加隆的奖金,但渴望是一致的。
“还不如摆点儿稀奇的水果呢!”
汤姆维持着在碗碟里搅动的动作,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英国至少拥有一些富有特色的美食,”纳尔逊说道,“比如,呃……”
“比如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确实不是很了解。”纳尔逊一时语塞,为了缓解尴尬,只好抬起头,假装关注高台上方的圆桌。
以往的教职工长桌已经被撤下了,摆在那里的是一张造型古朴的圆桌,三张各具特色的高背椅严格地将桌面分成了三等份,而每一位校长的面前的扇形区域内,都描绘着各校初创时的传说。
邓布利多坐在一张被四色等分的高背椅上,头顶的校徽被蛇、鹰、獾与狮子簇拥,面前的桌面上,两男两女四位巫师带着一群慌张的孩童向一处山谷中躲避,并决心将这里开辟成一处庇护小巫师的世外桃源。
西格蒙德面背后的椅子上雕刻着一架天平,一边放着一根魔杖,另一边摆着一枚黑乎乎的东西,面前的桌面上描绘着一场由十三个人参与的会议,有人神态专注,有人东张西望,有人暗自窃笑,有人忧虑异常。
康斯坦丝坐在一张描绘着天马的椅子上,它正追击着什么遁入云层的东西,而在康斯坦丝的身后,一位身骑白马的女巫站在一座浮空城堡的顶端,保护着身后的小巫师们。
“这真是一套了不得的文物,”纳尔逊扶着下巴,感叹道,“对于研究校史会有很重要的意义。”
“有什么特别的吗?”汤姆撇了撇嘴,问道,“你为什么不去看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校史呢?难道他们没有类似于《霍格沃兹,一段校史》这样的书籍吗?反正他们会在这儿待一个学期,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帮你买一本。”
“有是有,只是,有时候史书的记载和直接的文物相比还是有些不足,”纳尔逊摊开手,思考片刻,说道,“比如——”
“比如我在我们家一个祖先的日记里看到梅林埋在格里莫广场后面的公园里,但我去挖掘了以后才发现它并不是可信的。”阿尔法德抢答道。
“呃……也可以这么说。”纳尔逊挠挠头,顺着汤姆的目光望向那两张新加的、用以安置两校学生的长桌,它们将在这里摆放一个学期之久。
布斯巴顿的长桌紧邻拉文克劳,位于礼堂中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法国人的审美生来就高人一定,这所学校的学生整体看起来比周围的人好看一点儿,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康斯坦丝选拔随行学生的标准之一就是长相,而且权重相对较高。
布斯巴顿的学生以女生为主,这也让纳尔逊一度以为这所学校是一所女校,但是想到梅尔干·威尔特宁曾经就在布斯巴顿就读,他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他们仪态高雅地坐在长桌边,一边好奇地打量着礼堂的星空穹顶,一边不露声色地小声讨论着。
除了校长之外,布斯巴顿来了三位随队教师,一男两女,看起来轻松自在。
反观一旁的德姆斯特朗就大大不同了,或许是考虑到他们只招收纯血巫师,邓布利多专门把他们安排到了斯莱特林旁边。
但邓布利多想象中热切交流的场面并没有发生,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高冷地坐在长桌旁,懒得搭理隔壁的长桌,而德姆斯特朗更加夸张,他们似乎完全没有交流的意愿,一个个裹在黑袍里像是要去参加他们校长的葬礼,他们吃东西的动作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纳尔逊甚至分辨不出他们当中哪位是老师,哪位是学生。
纳尔逊仔细想了想,除了那名自己在德姆斯特的奇怪“仰慕者”外,似乎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和外界的交流。
“真是冷酷呢。”纳尔逊收回目光。
“那可不是冷漠,”汤姆戏谑地说道,“我研究过这所学校,他们的校风就是这样,吃饭的时候不能吃东西,上课的时候举手提问,宵禁时间出去上个厕所要被关两天禁闭,甚至他们对学生的发型都做了要求。”
“这我倒是知道,”纳尔逊耸耸肩,“我只是好奇为什么他们吃东西一定要从自己面前的盘子开始吃,你瞧,那家伙已经吃了两碟凉菜了,怕是要闹肚子。”
“呵呵,”阿尔法德抬起头,越过对面的斯莱特林同学望向德姆斯特的区域,评价道,“可能是因为他们在那边没吃过凉菜吧,毕竟你看,他们的校服都是带毛领的。”
他的声音有些大,有几个德姆斯特的学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被几个长相酷似的小平头盯着,任何人都会觉得心里发毛,阿尔法德缩了缩脖子,问道,“他们不会暗杀我吧?我听说那地方可是鼓励研究黑魔法的。”
“那倒是不至于,德姆斯特不鼓励暗杀,”纳尔逊幸灾乐祸地拍了拍阿尔法德的肩膀,摇摇头,“但是在课余时间,他们最常见的消遣方式就是决斗,所以吃完饭后可能就会有人来邀请你参加巫师决斗,不要忘了,德姆斯特的鼓励研究黑魔法。”
“我可以直接认输吗?”
阿尔法德满脸惊恐地说道,但他的眼神中甚至有些期待,五年级的阿尔法德看似只是一个伪装成斯莱特林的捣蛋鬼、一个常年不交作业的差生,但他的成绩与实力可一点儿也不差,作为布莱克家族的后人,又是纳尔逊和汤姆的朋友,他又怎么可能是弱手呢?阿尔法德甚至已经在偷偷安排报名参加三强争霸的事情了。
“当然不行,这可是‘外交事件’,”汤姆也拍了拍阿尔法德的肩膀,说道,“我会给你当助手的。”
“当然,如果你们两个都死了,那我可以考虑当助手的助手。”纳尔逊笑嘻嘻地说道,完全没有把后面的那一桌子人当回事儿。
“各位同学们……”
台上的三人似乎已经聊完了,邓布利多忽然站起身,两位校长紧随其后,他向前一步,大声吸引到礼堂中其他人的注意。
“我们邀请的嘉宾与评委已经到达,稍等片刻后,我们将和他们一起见证三强争霸赛的重启,”邓布利多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对一些事情进行一些提前的说明。”
礼堂中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前方的邓布利多。
“很抱歉我不得不在最开始向各位满怀期待的同学们浇一盆冷水,首先,三强争霸赛可能是你们在求学阶段能够接触到规格最高的魔法赛事,”邓布利多面色严肃地说道,“但同时,它也是最综合、最危险的赛事,大家不要忘记之前的三强争霸赛停办的原因是什么,我希望大家在认真考虑之后再进行报名,切勿因为一时热血而将自己置于险地。”
礼堂中的空气都灼热了几分,可能因为凉气都被倒吸走了。
“对于布斯巴顿的同学,霍格沃兹为你们安排了本校的空宿舍,在散会后,康斯坦丝教授会为你们选出一位临时级长并告知对你们宿舍的安排。”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会被安排进对应阶段的班级中,与霍格沃兹的学生一起学习,在这一点上,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也是一样的。”
邓不利多环顾四周,似乎在点人数,片刻后,他继续说道,“希望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中,你们能够喜欢上霍格沃兹。”
说罢,邓布利多冲着礼堂大门点点头,纳尔逊扭头望去,只见麦格站在门口,挥动魔杖打开了房门。
“欢迎各位即将作为嘉宾、裁判与我们一起参与这场盛会的来宾!”
邓布利多用魔杖抵住喉咙,高声喊道。
在一场异常冗长的介绍过后,一群纳尔逊见过或是没见过的人一齐站在了高台上,有英国的魔法部部长、三国的国际事务司长、国际巫师决斗协会会长和上届决斗大赛冠军、各种国际上出名的大巫师,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会作为来宾观赛,而担任评委的人则会由组委会选出,直到赛事开始前才会公布。
这完全属于多此一举,纳尔逊相信,要不了几天,本届评委的信息便会被传播得满天都是,毕竟作弊已经可以算是三强争霸赛的第二分之一轮——一项和赛事同样历史悠久的传统项目。
不过他也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见到纽特,他拎着那个从不离身的箱子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当邓布利多念出“神奇动物专家”这项头衔后,他甚至有些羞涩和紧张。
除此之外,纳尔逊还遇到了另一位熟人,在校期间对自己经常帮助自己的学长弗利维——他就是那位国际巫师决斗大赛上届的冠军,小小的个子站在一群奇形怪状的巫师当中倒显得没那么显眼了,纳尔逊倒是和他保持着通信,只是不知道毕业以后他去做什么了。
介绍过来宾后,麦格引导他们坐到了刚刚出现在高台后方的长桌后,三位校长向前一步,走到高台前方,礼堂中的安静始终没有被打破,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重头戏就要来了。
只见邓布利多上前一步,双手平举,一个陈旧的木盒从穹顶处飞来,原来一开始的木盒被他藏在了那里——说是木盒,其实它更像一个木块,尽管陈旧,但周身看不到任何缝隙。
邓布利多表情严肃地接住木盒,随即松开手,木盒稳稳地悬浮在半空中,紧接着,三位校长一齐举起魔杖,抵住木盒的上方,几秒钟后,随着一阵微弱但在礼堂中异常响亮的机括碰撞声,严丝合缝的木盒中间忽然裂开一道笔直的缝隙,它随即向两侧翻开,露出里面红色的内衬和安放其中的粗糙木杯。
纳尔逊看到康斯坦丝的鼻头皱了皱,似乎是闻到了几个世纪以前的陈腐空气,接着,在另外两位校长的示意下,她伸出手,握住木杯的底,将它举了起来。
而邓布利多也适时地走到侧面,与西格蒙德一左一右地伸手按在了木杯的两侧。
这个木杯或许是当初的赛事创办者让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随便雕刻的,整体的艺术风格突出一个“随意”,并不对称,也不工整,但在岁月的洗涤下这些粗糙手工留下的痕迹反而愈发显得有“魔法的韵味”。
“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这就是火焰杯,”邓布利多开口道,“七世纪前选拔勇士的火焰杯。”
“之后我们会把火焰杯安放在礼堂入口处,有意向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学生可以通过火焰杯报名,”西格蒙德跟着他的后面严肃地说道,“报名方式很简单,在火焰杯的旁边,我们准备了一些印有三校校徽的卡片,取走对应的卡片,用魔法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全名,注意,是自己的全名,别人的名字、外号、缩写都不会被火焰杯认可。”
“报名过程将持续到下周一,周一早上八点,火焰杯将做出它的选择,”康斯坦丝最后说道,“各位勇士,祝你们好运。”
话音刚落,一抹绿色的火焰就从火焰杯中窜了出来,足足窜了两米多高,似乎在宣泄它几个世纪以来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