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出了京城,驶向郊区。四下无人,车夫立刻提速,挥舞着马鞭,马车狂奔。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大人,到了。”车夫隔着门帘交代了一声。
颜回春挑开车帘,看向外边。马车停在锦绣山庄的外边,放下车帘,看向红绯道;“此处锦绣山庄跟城内的锦绣坊,原本同属于已死的三皇子,如今却转手,落入尊主手中。今夜你在此歇息,明日,在下把小徒送来。”
红绯颔首下车。
颜回春挑开车帘,看着蓝儿站在红绯的旁边,作势要扶他,却被他推拒。“国师,你已不是无门中人,今夜,郑重。希望明日在下带着徒儿前来,还能见到你。”
红绯一脸淡然的看着颜回春。“多谢提醒。”
颜回春嘴角含笑道;“在下可不想血本无归。”白白浪费了疗伤圣药莲血丹。放下车帘,对着车夫命令道;“走。”
红绯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飞快的离去。
“长老,此处风大,您的身体,不宜久留,进山庄吧。”蓝儿站在一旁,眸中满是心疼的劝着。如今已经是深秋,锦绣山庄处于半山腰,风大,寒冷。
红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夕阳西下,洒下余晖,给整座山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低头侧脸看向蓝儿。“吾已不是长老。”
“是,国师大人。”蓝儿轻声附和,转身去敲山庄的大门。
巨大的山门从两边缓缓打开,两名小厮只开出一道缝,警惕的眼神透过门缝看向蓝儿。眼神越过她的身后,看向一身红衣锦袍的红绯,立刻把门完全打开,满脸讨好的迎了上去。
“贵客已到,快请进。”
红绯算到,肯定是景容事先安排好的,守门的两名小厮才能一眼认出了他。
带着蓝儿走进了山庄。
其中一名小厮关上山门,另一名小厮为红绯跟蓝儿带路。
“贵客,我们主子已经提前交代过,住处都跟您安排好了,请跟小的走。”
小厮把红绯跟蓝儿带进了山庄西院的一处房间内。“贵客,你们稍作休息,小的这就让人送来饭菜。”
小厮离开后,红绯打量了一下房间,又走回院子中,站在一棵白玉兰树下,观察着整个院子的布局。
蓝儿在屋内帮红绯铺床,铺完之后,走了出来。
红绯已经观察完整个院子的布局,看向蓝儿道;“今夜恐会不太平,你去准备几样东西……。”他要在整个院子中布下阵法,让人有来无回。
“是。”
小厮很快派人送来饭菜。
用过晚膳。红绯就当着蓝儿的面,在院中布下奇门遁甲,**幻阵中又设下杀阵。
半个时辰之后,红绯刚刚布置完阵法,眼前一黑,身形一踉跄。
眼前就要摔倒在地,蓝儿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现身红绯的身侧,一下子扶住了他。
“奴婢扶您回屋。”搀扶着重伤未愈,又伤了元气的红绯往屋内走。
“今夜无论听到任何动静,不可出这道房门。”
“是。
景府,锦墨居。
景容坐在桌子前正在用膳,管家青兒站在一旁伺候着。
景容用完膳,看着青兒收拾桌子,忽然道;“她很喜欢百味斋的饭菜,等明日她醒来后,让百味斋每日送一次午膳。”
“是。”青兒应声,把碗碟全部装进食盒中,拿出抹布,把桌面擦拭干净。提着食盒走到门口,其中一个守门的小厮接过食盒,离去。
青兒转身,走到一旁的博古架上,拿出茶具,又走回到桌子旁,摆上茶具,开始泡茶。
景容看着青兒泡茶的娴熟技巧,突然问道;“最近太子如何?”
“总是吵着要见您,偷跑了几次,结果迷失在阵法中,这才老实了一些,整日待在落梅居,没再闹腾过。”青兒泡好一杯茶,端到了景容的面前。
景容先是嗅了一口茶香,这才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道;“把整个书房的书,全部搬过去,让他修身养性。告诉他,想要留下来,要么谨守规矩,要么离开。”
“是。”
铃铃铃……。屋中突然响起一阵银铃声。
青兒突然抬头看向挂在窗户上的银铃,声音已然停止。低头看向景容。“公子,有人进了东院,奴婢去瞧瞧。”
“嗯。”景容点头。
青兒转身离去。
一刻钟之后,青兒去而复返,带来了三个人。
景容清冷的眸子扫了一眼来人,依旧坐在原位上,喝着茶。
青兒把人送到了房门口,却没有跟进来。“老爷,夫人,二公子,请进。”
为首的是名中年男子,身穿靓蓝色绫锻袍子,面容发福,大腹便便,正是景容的继父,景府的老爷。
走在他身后半步之遥的是一名年若三十五岁左右的女子,上身穿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
花容月貌,宛如出水芙蓉,与景容有八分相似,正是景容的亲母秋氏。
二人的身后跟着的正是于卓楠有过一面之缘,温文尔雅的男子,景琰。
秋氏看见屋内坐着正喝茶的景容侧影,越过身旁的景老爷,疾步近身,看着景容喜极而泣。“容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五皇子带来的神医果真了得。”
景老爷走到秋氏的身边站着,一脸严肃的没说话。
景琰看着昨日据说还重伤昏迷不醒的大哥,今日居然就能坐在这里喝茶,气色还不错,面露喜色道;“大哥能醒来,真是太好了。父亲这几日甚是忧心,母亲也终日以泪洗面。”
景容清冷的眸色一扫三人,淡淡的问道;“来找我何事?如若无事,我要歇息了。”
景容冷漠的态度,三人似乎习以为常。
景琰拉开椅子,让父母坐下之后,才紧挨着坐在景容的旁边。见景容自顾自的喝茶,亲自为父母奉茶。
秋氏看着景容与她肖似的样貌,冷淡的态度,心里也非常自责。当年是她一时疏忽,才导致儿子被人牙子拐走,以至于消失十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