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26章 谋圣意
先张口简单讲了讲乌雅氏、弘昀和十三爷事情上她是如何做的,还有如今京中的状况,不过这些四爷应该都是心里清楚的,她可不信他放在京中的人没有把这些给他传过去,她没必要详说,重点放在武氏的折腾上。
只不过静姝到底心疼四爷,便是心中有气,也没有念叨太久,就结了尾:“我也不知她哪里就来的那般急的事儿,非得往外递话不可!不过实在是如今境况特殊,我这才一再防着她,也没有旁的意思,我本也想着上门去问问是个什么情况,若是真要紧,咱们也好一起想个法子,可又担心武氏不信我,这不就等着爷回来嘛~”
说着,静姝直接就叫空青把这几日搜出来的信件纸条全都奉上,这才几日,就已然装了满满当当一匣子。
四爷瞥了那匣子一眼,就叫苏培盛收起来了。
静姝乐得麻烦脱手,见四爷起身出来了,帮着理了理衣裳,就把牌子送了回去。
四爷挑眉道:“不拿着?”以她的聪慧,该不会猜不出这块牌子代表着多大的能量才是。
“我呀,就是个惫懒的性子,着实担不得这个。”静姝直接一把拉过四爷的手,把沾杆处的牌子塞进了他的手里。
一瞬间,静姝就觉得好似所有的麻烦全都脱身般轻快自在,脸上的笑也随之更为自然。
倒是难得。
四爷把牌子收回怀中,看着眼前自顾自欢喜的人,眸中隐含不解。
他从不信有不贪权恋势的人,就算是有,也是没见过或是没亲身体会过权势在手的感觉,只要体会过,没人能够愿意放手。
而眼前这人,却打破了固有的认知。
她明明再清楚不过权力的意义,明明亲身体会过手握权力的感觉,可她却能放下的这般痛快,甚至还颇有两分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
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两份自嘲。
“爷?”静姝见着这人眨眼间头顶从艳阳当空到云雾渐聚,只觉得满脑子问号。
不是,谁都没说话谁也没做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何事?”四爷抬眸间还带着两分难得见的怔愣和迷茫。
静姝瞧见了只觉得心头一软,便是强悍如四爷,在面对太子被废这种事也会迷茫的呀!
毕竟,对这些阿哥们来说,太子就像压在他们前头的一座好似攀不到顶峰的高山一般,无论是曾经康熙明显的偏爱,还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储君地位,都在述说着这座山它有多高多险多稳。
可如今,它说塌就塌了!
莫说四爷了,就是一直盼着将太子拉下马的直郡王,最初听到这个消息都不带是高兴欢喜的,更多,该是迷茫无措和惊惧吧!
纠缠了这么久的老对头就这般突然的倒台了,是既迷茫无措日后的路该如何走,又对康熙的心狠程度以及对康熙对权力的占有欲惊惧不已才是。
而四爷···很多人都是说四爷是在一废太子时才生出的夺嫡之心。
但静姝觉得,四爷的夺嫡之心应该生的更早一些,在太子一再容忍母家贪污受贿、买卖官职时就起了这个念头。
只不过,那时候谁都不知道,曾得康熙百般偏爱万般重视高高捧起的太子,居然会有倒台的一天!
静姝上前挎上四爷的胳膊,撒娇般轻晃:“爷一会儿可要好好夸夸弘旻,这几日我也顾不得他,不过弘旻倒是瞧着懂事儿了许多,知晓我忙,也不来扰我做事儿,用膳时也乖巧,还会逗我开心,有时候想想,看着他从那一点点大,长到如今这般,日后还会娶妻生子,心里总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是我头一个孩子,初时我真真是什么都不懂的,就这般一边摸索试探着一边养着,他欢喜我便欢喜,他难受我比他还难受,有时候也被他硬脾气气的火大,恨不得揍他一顿把他赛回肚子里才好,可事后一瞧见他委屈,我好像想起来的就都是他的好了~”
四爷乐呵呵的听着,初时还以为静姝是与他分享这些时日他缺失的孩子的成长,可越听,越觉得不对。
她似是在暗示他,拿她与弘旻照比老爷子与二哥,所以,她看出来了二哥会被复立?!
这怎么可能?当初,多少人不敢信二哥会被废,二哥被废后,几乎所有能抽身的人都抽身了,便是满朝推举之时都少有提及被‘洗清污名’的二哥的,无非是谁都不信被废的太子会被复立。
会这般肯定直言二哥将被复立的,他只知道两个,一位是他曾经倚重尊敬的邬先生,另一位便是眼前之人,
而他,继续推举太子也不是信邬先生之言,而是他无他路可走。
他清楚老爷子的疑心,便猜测此番推选不过是一个明坑,真正被推出来的九成不会如愿不说,还会引起老爷子的警惕,所以他不愿意冒头,且,莫说他并不认可老大与老八的行事作风,便是老爷子也不会择这二人之一为太子。
老大勇猛有余、谋划不足,急功近利,待汉人连面子都不顾,爱新觉罗家几代画出来的‘满汉一家亲’的大饼才初见成效,哪里会叫老大给毁了!
老八惧妻无子,又被名声所累,端起温善的模样,便轻易脱不掉那身假皮了,何况他先背弃老大,后挖老大的墙角,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对于老大和二哥,老爷子总是不同的,只这一条,老爷子便绝不会属意于老八!
何况他之前一直遵循正统,如今不过数日哪里能另投他人?毕竟当权者绝对看不上一个轻易背弃之人。
但即便如此,他心中也是忐忑纠结的,万一呢!这一切若只是他的猜测呢?!若是老大亦或是老八当真因着推选坐上太子之位了呢!
决定推选二哥时,他心中亦是百味掺杂、忐忑难安的。
后头见老爷子当真复立二哥,他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越发重视起了邬先生,一个能摸出老爷子心思的人,叫他如何不看重。
可眼前这人居然也这般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