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和我见外起来了?站在门口发愣干啥?还不赶紧进来?”冯紫英斜靠在炕榻上,一脸轻松惬意的笑意,看着进门就有些局促和紧张的平儿。
见紫鹃和莺儿那是在书房,但是见平儿就没有那么拘束了。
他这个外院儿除了书房外,也还有一间紧邻着书房的休息室,主要是有时候处理公务累了时候,就在这隔壁炕榻上假寐休息一阵,想象事情,又或者直接小睡一会儿。
平儿也没想到冯紫英会最后见她,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充满暧昧气息却又更显亲近的场所,不过这既让她感到喜欢,也有些担心。
喜欢自然是因为冯紫英没把她当外人,便是紫鹃和莺儿日后是铁定要成为他的通房丫头,也还是在书房见,但她却被安排在这里,这种特别对待,足以说明冯紫英的心思和周到。
担心自然是万一这位爷要有什么出格举动,不,实际上已经算不上什么出格举动,连二奶奶都和他有了鱼水之欢,自己这个丫头又算什么,只是在这里,在这个时间点上,就显得不太合适罢了。
贝齿轻咬,平儿妩媚地白了对方一眼,还是姗姗而入。
却见这休息室里,除了一升炕榻之外,就在对面是两张黄花梨木的官帽椅,石青色的垫褥整洁干净,枣红色带百合花枝花纹的罽毯铺设在屋里地上,加上地龙烧得热,让整个房间里都温暖如春。
这应该是这位爷平素小憩或者见重要客人或者亲近人员的所在,平儿估计着,心里却又微甜,说明这位爷待自己态度也不一般。
“坐哪儿呢?”见平儿想要往官帽椅里坐,冯紫英一瞪眼睛。
平儿一愣,面庞倏地红了起来,忸忸怩怩地歪着身子要坐在炕榻另一头,却被冯紫英手指一勾,乖乖地做到了冯紫英身边。
探手勾住平儿丰腴的腰肢,这丫头应该算是这个时代微胖型姑娘的典型,面如满月,脸型和贾元春有些相似,但是眼睛却是那等杏核眼,和贾元春的丹凤眼截然不同,臀圆胸挺,腿长颈直,很符合冯紫英的审美观。
鼻间传来单单的香气,冯紫英深吸了一口,感觉到身旁丽人身子有些发僵,心里也好笑,“怎么,咱们都肌肤相亲好几回了,还这么怕我?”
被对方言语一逗弄,平儿心境稍微放松一些,恨恨侧首瞪了冯紫英一眼,“谁和你肌肤相亲了?”
“咦,第一次我喝多了,不是平儿你侍寝么?”冯紫英笑得格外开心,“而后就不用说了,凤姐儿招架不住,那不也得由你……”
“呸!”羞燥得狠狠在冯紫英腰间掐了一把,疼得冯紫英倒吸一口凉气,这一招难道能穿越千年,任何时代都管用?
平儿却想得简单,趁着这个时候还不是他的人,还能任性放肆一把,日后真的成了他的枕边人,只怕便再也难以这般肆无忌惮了。
冯紫英倒是很觉得新奇,自己身边的女孩子漂亮倒是漂亮了,但是真敢这么做的还没几个,好像就只有那司棋和晴雯桀骜刚烈一些,但是要说这掐人这一招,自己好像和那两位都还没亲近熟悉到这个份儿,自然也不可能“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冯紫英心中一荡,手便从绫袄下摆衣襟里钻了进去,内里是一件细绒里衣,摸索着那汗巾子充作裤带的腰间,轻轻一拉顿时松了,平儿顿时慌了,原本还在胸下防止冯紫英魔掌趁机上垒的双手赶紧转下按住腰间裤腰。
见这一招声东击西调虎离山得手,冯紫英趁势向上一捞,拨开那湖丝肚兜,一对坚若鱼背的挺翘便纳入手中。
平儿几乎要惊叫出声,身子如中雷击,顿时瘫软在冯紫英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粗重的呼吸和颤栗的躯体,让本来不过是想要手眼温存一番的冯紫英几乎要爆炸了,平儿完全丧失了抵抗力,蜷缩在自己怀中,一双手更是死死地勒住自己腰腹。
很想就把对方就地正法,但是冯紫英却知道不是一个好时机,这间休息室金钏儿和香菱都能进来,虽说也不怕她们两女知晓,但是毕竟被人撞上那也太过难堪,而平儿只怕更要无脸见人,这是其一,另外也要考虑真要恩爱缠绵一番,平儿这身子不便,就只能在这休息两日才能回京了,那无疑会让她在紫鹃和莺儿那里失了面子。
虽说迟早要走这一步,但是冯紫英还是希望给平儿的第一次留下一个更美好的回忆,而今日显然是不合适的。
恣意把玩一番之后,这才收回手捧起宛如发高烧一般的平儿面庞,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虽然不能剑及履及,但是此情此景,冯紫英却绝不会错过。
捧起那宛若银盆的姣靥便深深吻了下去,吚吚呜呜声中,免不了又是一番郎情妾意。
平儿也能感受到身旁男人身体的变化,但爷却没有那么急色,而是保持着克制,既惊怕又夹杂一番窃喜的心境中,平儿心中也是复杂难言。
似乎是感受到了怀中丽人的彷徨和不解,冯紫英挑手抬起对方的下颌,“平儿,爷喜欢你,但不是因为凤姐儿,也不是只喜欢你这具身子,爷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明白么?”
平儿原本有些惶惑的目光顿时一亮,她似乎听出了这个男人话语里的深意。
“爷喜欢的是平儿的大度淡然,喜欢你的宽厚温谦,喜欢的是你的知情达意,……”
每一句话都让平儿心旌为之一摇,一种沉浸在宛如微酣的甘润蜜酒中的状态让平儿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这才是真正懂自己的男人。
眼泪不知不觉地从脸颊上滑落,平儿却没有做声,也没有抽泣更噎,她只是有一种触动感怀之后的满足。
“爷,……”
“好了,爷明白你们现在的难处,凤姐儿和你怕都是恍惚茫然,不知道何去何从?还是对爷不放心啊,爷说过的话难道有哪一次没兑现过?”冯紫英淡然微笑,“贾琏回来还早,他和我来过信,估计要明年下半年去了,而且也不过就是娶妻纳妾生子,还是要回扬州去的,他现在更适合更满足于扬州那边的生活,如他自己在信中所言,他对京师城的生活无感,腻烦了,他觉得在扬州能更轻松自在,……”
“是因为奶奶,还是大老爷?”平儿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仰起头望着冯紫英。
“也许都有,但也许是因为整个荣国府和整个贾家的缘故吧?”冯紫英似乎能理解贾琏的一些心境,“你们给他的压力太大,让他总觉得在京师城做每一件事情都会面对你们的审视,做得好没人夸奖,也没有什么收益,而做差了,却会面临来自各方面的责难,而在扬州没有什么亲朋故旧,便是结识的朋友更多的也是生意上相互的,没必要承受什么压力,……”
“爷,这算是理由么?”平儿紧了紧身上的绣袄,任由冯紫英的魔掌在自己温润平坦的小腹上游弋,反问。
“看各人了,有的人会觉得压力才是动力,而有的人则不愿意这样的生活,……”冯紫英耸耸肩,“琏二哥选择后者也没错,实际上宝玉内心估计也是一样如此想法,但环老三可能就更愿意去迎接挑战,……”
“爷说这些和奴婢与奶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平儿把脸贴在冯紫英胸前,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如此,便是奶奶好像也没有如此安详自如地享受这份温情。
“凤姐儿的性子也是那种不服输的,纵然现在形势之下她不得不离开贾家,但是她内心深处却是不肯服输的,定然想着要更加光鲜地站起来,出现在贾家乃至四大家这些人的面前,更要让贾琏、贾赦乃至贾政和老祖宗他们看着,没有贾家,她能活得更滋润更耀眼,我说的没错吧?”
平儿咬着嘴唇点点头,“所以奶奶现在才会这么拼,她不会让别人看她的笑话,尤其是贾家这些人,他们最终还是要选择琏二爷,……”
“平儿,谁的选择都没有错,站在各自的角度立场罢了,你不能奢求一个家族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家人,……”也许是觉得这话有些过于刻薄,冯紫英叹了一口气,“凤姐儿在府里的一切也都是建立在她能坐稳琏二奶奶这个位置上的,可她没能替贾琏生下儿子,也没有得到贾琏的宠爱,甚至连贾琏想要把你收房也都被凤姐儿拒绝,还要承受各种来自凤姐儿的各种压力,别以为贾家里边其他人就都是视而不见,只不过机会不合适而已,……”
“所以等到合适的时候,这一切就都要推倒重来,那奶奶这么些年为贾家和荣国府所做的一切又得到什么?”平儿忍不住反击,“得到的就是贾琏在外纳妾生子,然后我们被扫地出门?”
摩挲着平儿披散下来的秀发,冯紫英摇摇头,悠悠道:“这就是生活的选择,所以无须责怪谁,因为我们也可以选择,选择不一样的生活,凤姐儿现在不就在如此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