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手脚短了一些,想吃什么,都是杜玉芳给她夹过来,堆在碗里。
她隔着杜玉芳向许娇娇示好,“嫂嫂,你长得真好看,你多吃点这个翡翠鱼,这个鱼可好吃了,吃了人会变得更好看。”
说着,把杜玉芳给她夹的一块翡翠鱼递给许娇娇。
许娇娇笑道,“谢谢,你自己吃,我要吃自己夹,你人小你自己多吃点,你也好看。”
杜玉环坚持要给,结果筷子不稳,翡翠鱼就差点掉落到了许娇娇的衣袖之上,吓得杜玉芳连忙给许娇娇赔不是,要给许娇娇收拾。
“大嫂,真不好意思,我给您擦擦……”
许娇娇和颜悦色,“不碍事,没掉上,掉上了也没事,油不重,回去洗洗就干净了。”
这么一来一去的,两小姐妹都感觉到了许娇娇的善意与好说话。
因为许娇娇之前在杜府的所作所为,下个们都把她传成了一个凶残的土著一样的感觉,乡巴佬,有功夫,一不高兴就会打人的形象。
两姐妹又不常出门,没见过许娇娇真人,还真以为是个凶悍的村妇五大三粗的那种。
没想到,这么友善,有亲和力,跟传闻里完全不一样的。
都不由得又亲近了一些。
连杜玉芳都敢开口与许娇娇说话起来。
“嫂嫂,你要不嫌弃的话,明天换下来,我可以帮你洗,我保管给你洗干净。”
“用不上,今天我柏院里头新买了小丫头,洗件衣服应该可以。再说了,这也不是没沾上吗?不用放在心上,吃饭,你们想吃什么,够不上,我让廖青帮你们夹,廖青他手长来着。”
杜玉环小嘴一抿就笑,“嫂嫂,你人真好,我没事的时候,能上柏院里找你去玩吗?”
许娇娇在老许家是老姑的角色,底下一堆子的侄子侄女们,与孩子们相处,她有经验,也耐得下心。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
“但是,我听嬷嬷说,嫂嫂可凶了,生气了,就把人往池塘里扔的……”
许娇娇说,“扔谁也不会扔你的,你放心的去。”
杜玉环捂上嘴,咯咯的笑。
许娇娇小声的问杜玉芳,“大小姐,你也吃啊!我看你秀秀气气的,都没有怎么动筷子,一家人吃饭不用这么拘泥,多吃点,你这么瘦的。”
杜玉芳慌慌的看了一眼上席位的于夫人以及杜玉雪,生怕她们听到了不高兴。
忙小声说,“嫂嫂,叫我玉芳就成了,劳烦大嫂关心了,我会吃的……”
特别的拘谨,许娇娇为了缓解她的紧张,随意八卦道,“对了,你怎么与四弟杜煜方是个同音名字?别人不会搞混淆吗?”
一个是杜煜方,一个是杜玉芳的。
说到这个,杜玉芳笑了。
仿佛是件什么很骄傲的事情似的,“因为我与四哥哥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啊!四哥比我早生几个时辰,爹爹说我与四哥有缘,给四哥取名字的时候,就用了一个音字名,爹爹还说,不是龙凤双胎胞,也胜似,就是这个讲究。”
许娇娇点头,原来如此。
杜正砚是真省事儿了,对一个庶女也太省事了。
给儿子取名的时候,顺便就给女儿胡弄了一个。
这个庶女好歹也是杜府的第一个小姐呢,这也太不看重了一些。
这也侧面说明了,庶女没地位,哪怕是第一个女儿,在尊卑观念极重的人面前,也不会让人当回事。
能混到杜玉灵那样,敢在饭桌上与父兄一起说话的庶女,真正是因人而异,沾了姨娘的光,沾了亲兄长的光了。
杜玉芳与杜玉环这样的,无亲兄可以沾光,无得宠的姨娘可以沾光,只能在饭桌上有一隅之地,说话行事都要看人眼色才行。
许娇娇夸道,“挺好的,四弟现在交游广阔,玉芳妹妹也漂亮能干,这名字好。”
杜玉芳顿时脸都高兴得红了。
不过许娇娇的一句客套话而已,就这么开心,这是平时少有人夸奖她的缘故。
这孩子投胎于大户人家,在许娇娇看来,还不如投胎到老许家的二丫活得实在。
这么腼碘的人,就是需要多鼓励。
她又夸赞了她几句,杜玉芳顿时连腰杆都不由得挺直了一些。
杜玉环笑得贼开心,也附和说,“嫂嫂,你不知道,大姐姐可能干了,绣得嫁衣可好看了,美着呢。”
“是吧,听说婚期快到了吧,恭喜你了,亲手绣的嫁衣穿上肯定特别幸福特别美。”许娇娇这次是由衷的恭喜。
她这个手残党,她与廖青成亲时,嫁衣还是二丫三丫帮她绣的。
当然,乡下人没有大户人家的讲究,不用提前半年就开始绣嫁衣的,两个丫头两三天的时间就帮她搞定了。
她也就穿了那一回,就压箱底了。
平时穿不上,然后,许张氏还说了,省得浪费了,等二丫或者三丫成亲的时候,借她们也穿穿……
许娇娇还同意了,一点毛病也没有。
……
杜玉芳又脸上飞红,“多谢嫂嫂的祝福,我就是闲着没事,我不像二妹妹那样会琴棋书画,也不像三妹妹那样懂诗书礼仪什么的,我就只会闲在家里头,做做帕子,绣绣花,若是嫂嫂不嫌弃,我明天给你送几个帕子过去。”
“那我就提前多谢你了。我对针线活是一窍不通的,就是个愚笨的……”
杜玉环吃着东西,嘴梆子鼓得老大,又说话,“不,嫂嫂,你最厉害了,你会医术你会扎人,我都听说了,还用针把南安郡主都扎好了的,还给秦嬷嬷扎腿的,可厉害了!”
许娇娇笑道,“你先吃完东西再说话,小心噎着了。”
那边杜煜方提议,正在给廖青敬酒,“大哥,小弟我敬你一杯酒,大哥以后多多关照。”
廖青站起来,两兄弟把酒喝了。
许娇娇就斜眼看廖青,廖青的酒量不怎么好,喝点果酒就能脸红的,这粮食酒,闻上去度数就不低的,不得喝着喝着给醉了吧。
想让他少喝点,但这种场合不方便说话,只拿脚在桌子底下去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