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你没事儿吧？”她赶紧把我扶起来，关切地问，一边撩着头发。

　　“没事儿没事儿，不管怎么说，总算上来了，上来就好。”我一边喘气一边说。

　　“这个列车员也太不是人了，晚上几秒钟就不行了？”她白了列车员一眼，为我打抱不平说。

　　“可能是列车有规定，火车开动前几分钟必须锁好车门。还好，箱子里没有贵重物品，不怕摔。哎，你也没有座位吗？”我问她。

　　“没有啊，这年月，谁能买到座啊？唉，从长春一直站到南阳，非把我腿站坏不可。”

　　“你也是河南的啊？”我惊喜地说，“那咱们是老乡啊！我是河南平顶山的。你是不是也是吉林大学的？”

　　“不是，我是东北师范大学的，我有个同学也是吉大的，历史系，家是河南驻马店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见老乡。我叫戈启然，你叫我小启子就行啦！你叫什么名字呀？”我问。

　　“我叫任露露，你叫我露露就行啦。”她说。

　　“露露，真是一个甜美的名字！长得也甜，名字也甜，真是人如其名、名副其实！”

　　她红了脸，撩了撩头发，说：“谢谢谢谢！”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唉，要是有座就好了，昨晚我一直没睡好，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我这儿有小凳子，不行你先坐在我的小凳子上睡一会儿吧！”我说。

　　“我这儿也有。”说着她拉开了皮箱，取出了自己的小凳子。

　　车上实在拥挤得很，有座的坐在那儿安闲自在，可是那么多人没有座，就只好挤在过道上、车门旁、车厢接合部、洗手间甚至站在厕所里。

　　人多，行李也多，货架上根本放不下，就放在人站的地方，使原本拥挤的地方更加拥挤。

　　就是在这么拥挤的地方，还有人来往穿梭着去泡面，或者上厕所。当然这是个极为痛苦的过程，走的人痛苦，给他让道的人更痛苦。短短的不足五十米的一节车厢，从这头到那头竟然要走几分钟，真是不可思议。

　　还好，我和她占据着一个车门的位置，那个车门不常开，真是一块风水宝地。但是，当放上两个皮箱、两个书包、两塑料袋东西之后，也确乎只剩立锥之地了。

　　她把自己的小凳子放在那儿，对我说：“不好意思啊，我先坐这儿睡会儿，实在困得不行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尽管睡，我站着挺舒服的。”我站在那儿，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中充实着对东北的记忆。

　　忽然，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低头一看，原来她不自觉地把头靠在我的腿上，睡着了。

　　她肯定是太累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感觉到有种东西比冰凉的车门靠着更舒服，于是她就把头靠在了上面，她也不知道，那是我的腿。

　　我就一直那样站着，连换脚也不敢，生怕把她惊醒。我的大家伙慢慢地硬了起来，因为她的双手自觉不自觉地往上移动，从抱着我的膝盖一路往上，抱住了我的大腿。

　　我只穿着大裤衩，连内裤都没穿，所以她等于是直接抱住了我的大腿。女孩子的手指就是柔软，嫩嫩的，滑滑的，温热的，抱着我的腿，抱得紧紧的。

　　我的大家伙又直挺挺地硬了起来，将我的裤衩往上顶，大腿露在外面的更多了。谁知她又动了一下，抱着我腿的双手往上移动着，差一点就要握住我的大家伙了。

　　车过四平，我感觉有点饿，中午只顾忙着赶车，连饭也没吃，想去泡点面，可却不敢动，因为她还没有醒。

　　我的腿已经站得发酸、发麻、发痛、发僵，简直要失去知觉了，终于，车到沈阳北站，一个急刹车，她醒了。

　　露露抬起头来看看我，问道：“到哪儿了？”

　　“沈阳北。你从四平一直睡到了沈阳。”

　　“呵呵，”露露打了一个呵欠，“我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这么长时间。来，你坐会儿吧，你站了那么长时间，肯定累了。”

　　“不累不累，还是你坐吧，我只是有点饿，我去泡点面。”我说。

　　我经过跋涉，终于到了接开水的地方，泡好了面，他在那儿就近把面吃了，汤汤水水喝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才回来，省得一路上端着滚烫的水烫着了别人，那样就惹大麻烦了。我想，如果接完开水后直接端回来，路上不小心被谁绊了一跤，开水洒在别人身上，那人家非成重度烧伤不可。这就好比是坑口电站，就地把煤发成电，省得一路上运输费钱费时又污染环境。

　　露露醒了，不睡了，还在那儿坐着，见我回来了，就跟我聊起了闲天。聊着聊着，她又不自觉地将头靠在了我的腿上，甚至在火车到达小站急刹车时紧紧抱着我的腿，防止自己的头撞在车门上。

　　我这次真的是耳热心跳了，刚才我还以为她是因为太困了，睡着了，所以才不自觉地抱住我的腿的。

　　但我并没有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靠在我的腿上，自然而又安详，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要换腿，她就把头抬起来，我换完腿，她就又靠上去。

　　公主岭过去了，葫芦岛过去了，天早已一片漆黑，车厢里亮起了灯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听乘务员在大声喊：“锦州站到了！锦州站到了！该下车的抓紧时间下车！注意好自己的行李，小心扒手！”

　　露露抬起头来，对我说：“你坐会儿吧，肯定累坏了。”边说边站了起来，我一屁股坐下去，两腿已经不听使唤了。她伸了一个懒腰，去了洗手间。

　　她回来了，对我说：“你靠在我腿上睡吧，这样舒服些。”

　　我惊异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我终于放心地把头靠在了她的腿上。火车到了山海关车站，又是急刹车，我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她定定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车停稳了，我还抱着她的腿不放，她仍然没有动，还是那样的淡定安详。我感觉她把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的心狂跳起来，索性把她的腿紧紧地抱在胸前，深深地揽入怀中。我把脸蛋紧紧地贴在她的雪白、娇嫩大腿上，从她腿上散发出来的女人的肉香让我一阵阵心醉神迷。

　　车上的人仍然那么拥挤，打水的、泡面的、过路的、上厕所的，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还有乘务员，每隔几分钟就要往返一趟。这些，我们都不管不顾了，这些，都与我们无关了，这就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我抬头望了她一眼，看见她的眼睛里有种晶莹的东西在闪动，她的手还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