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霍尔尼的表情很古怪,紧张中带着兴奋,兴奋中带着激动,激动中带着期盼,期盼中带着疯狂,疯狂中带着仇恨,唯一没有的就是恐惧和怜悯。
多少年了,他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杀死帕特里克这个强大的恶魔。
在他认识的人中,没有人敢对帕特里克有丝毫的不敬,就更别说拥有杀死他的能力了。
可现在,他早已经绝望的心再次燃起了希望,即便帕特里克是他的父亲,是把他疼到骨子里的亲生父亲,可依然无法熄灭他想要杀死帕特里克的**。
在他心里,帕特里克不是父亲,而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而病态的恶魔,他所有的一切不幸都是这个恶魔造成的。
亲生母亲,自己深爱的女人,谈得来的朋友和同学,八个同床共枕的妻子,五个未出世的孩子……他们以及他们家人的死都是拜这个变态恶魔所赐。
这份仇恨只是被他深深的掩埋在了心底,却从来不曾忘记过,他恨他,就如他爱他一样铭心刻骨。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从噩梦中大汗淋漓的惊醒,梦中那些因他而死的人,都在声色俱厉的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那一声声质问就如灵魂的拷问,那种良心无时无刻都在受到谴责的痛苦让他夜不能寐,痛苦不堪。
他早就厌倦了这样饱受摧残的人生,帕特里克所谓的父爱只让他感到恶心和恐惧,那不是爱,那是自私冷血的残忍和炫耀。
而他这个儿子,只是帕特里克病态的彰显父爱和炫耀他强大实力的一个平台罢了,他早就已经迷失在自己一手打造出的虚伪父爱里,为此而乐此不疲,甚至无所不用其极,只因为那已经成为了他一个特殊的癖好。
看透这一切的霍尔尼对帕特里克没有丝毫的血脉亲情,只有无穷无尽的仇恨和厌恶以及畏惧。
现在,看到帕特里克终于遇到了对手,在狼骑的战阵围攻下疲于奔命,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他的心里就感到无比的快意。
摸了摸口袋里的匕首,霍尔尼眼中露出一丝渴望,如果有可能,他真想亲手送他下地狱,不如此,无法告慰那些惨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那把匕首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帕特里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削铁如泥,锋利异常。
而当晚,帕特里克就逼着他用这把匕首亲手割断了一个刚刚在他胯下承欢的处女那修长雪白的脖颈,而理由只是为了让他见见血,他帕特里克的儿子不能做温室里的花朵。
霍尔尼至今仍记得那个漂亮女孩临死前捂住咽喉时那双充满不甘、绝望、恐惧、不敢置信和对人世无限留恋的眼神,尽管那只是个贪慕虚荣,自愿用身体来换取金钱的女孩,但那也是条鲜活的生命啊。
霍尔尼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什么都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做梦和回忆,每一次噩梦或者回忆,都让他觉得自己充满了罪孽,死后下地狱都无法洗刷的罪孽,这让他愈发憎恨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
帕特里克的强悍让狼奎很震惊,大帅研究出的战阵一向是无往而不利,可今天,在面对这个欧洲武皇时竟然失效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失效,只能说,帕特里克的实力强大的可怕,他对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利用到了极致,随时可以化为杀人利器。
别看他在战阵中似乎很狼狈,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可酣战至今却根本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
那些足以围杀圣武巅峰强者的战阵,却根本无法让他伤筋动骨,无非是能给他添加一些微不足道的伤势罢了。
狼奎作为妖王中期的强者,平时极为自信,此刻却不得不承认,若是自己单独对上帕特里克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
比起那个能够掌控全身肌肉的火神,帕特里克明显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不愧是欧洲武皇。
这让他愈发坚定了杀死帕特里克的决心,这样的强者成为敌人,必然会给少爷带来天大的麻烦。
“杀!”
狼奎意志如铁,手中圆月弯刀划出一道巨大的刀弧悍然向帕特里克砍下。
帕特里克却丝毫无惧,手中不知道用什么金属打造的拐棍,幻化出阵阵残影,转瞬间发出成千上万道攻击,硬生生的将狼奎的攻击化解,还顺带着一拐棍敲在另一名狼骑的胸前。
咔嚓!
那名狼骑胸骨断裂,惨叫一声跌下狼背,嘴角溢出鲜血。
这一下战阵的攻击节奏被打乱,狼骑顿时一阵骚动,帕特里克却长啸一声,纵身而起,兔起鹘落般直奔狼骑后营。
狼奎脸色剧变,立刻识破了他的想法,厉声大喝一声:“保护少奶奶。”
呼啦啦,早有全神戒备的狼骑在帕特里克即将靠近昏迷的凌云时,悍不畏死的纵身而上,一道道凌厉的刀芒骤然闪耀,硬生生的将势在必得的帕特里克逼退。
帕特里克冷哼一声,正待一鼓作气再度挟持凌云作为人质,狼奎早就冲了过来,势如疯虎般一连斩下三刀。
这三刀可不是一般意义的三刀,而是狼奎糅合蛮荒炼体决的前三拳,瞬间调动全身所有力量的三刀。
三刀斩下,他就会被抽干所有力气,成为毫无自保之力的虚弱之人,在没有丹药补充的情况下,只能依靠长时间的修养来恢复。
虽然知道这样做很凶险,但他却不能不拿出这个杀手锏,因为他看的出来,如果这个时候不能让帕特里克受创,那些狼骑根本挡不住他。
他的命是大帅给的,大帅既然让他保护少奶奶,那他就算死,也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凌云。
帕特里克闷哼一声,喉头一甜,嘴角溢出鲜血,目光骇然的看着狼奎。
虽然这三刀他勉强接下了,但那恐怖的力道还是让他五脏六腑受到重创,若不是他对身体的每个部位的控制都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强行压制了伤势,恐怕此刻已经躺倒在地了。
狼奎强作镇定,目光凛然的盯着帕特里克,做出一副随时出手攻击的姿态。
帕特里克怕了,强作没事人一般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狼骑还要上前围攻,却被狼奎伸手制止,放任他离开。
困兽犹斗,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在他已经无力出手,无法保证少奶奶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他宁愿放虎归山,也绝不能冒着凌云被杀的风险来拦住他。
帕特里克强忍着伤势,目光冷冷的看着已经身首异处的四个徒弟尸体,缓步走到霍尔尼的身旁。
那些西方武者本就无心恋战,见帕特里克已经罢手,也纷纷撤出战团,段段时间,西方
武者就丢下了数百具尸首,这让他们一阵惊悚和悲凉。
他们很明白,这一次,无敌的欧洲武皇是彻底的栽了,里子面子都栽了,还拿那些狼骑无可奈何,不得不选择罢战。
狼骑也并非毫无损伤,在混战中,牺牲了三名,重伤了十七个,轻伤更是数不胜数。
只是狼骑早就习惯了战争,这种损耗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也没有人表现出什么悲伤的情绪。
唯有那三头失去主人的嗜血狂狼,趴在主人的尸体前,嘴里发出低声的呜咽声,大滴大滴的眼泪滴下,让人看了为之辛酸不已。
八师妹紧咬着嘴唇,目光中全是愧疚和自责,若不是自己哀求狼奎大哥救三师姐,那三名狼骑也不会牺牲,三师姐的命是命,狼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狼奎心神一松,再也无法掩饰身体的虚弱,身体猛然摇晃两下险些摔下狼背,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
“狼奎大哥,你没事吧!”
八师妹奋不顾身的跳下狼背,满脸焦急的扶住摇摇欲坠的狼奎,带着哭腔喊道,内疚和自责让她的泪流满面,打湿了她的遮面纱巾。
狼奎虚弱的眼皮都在打架,感受着八师妹那温暖柔软的怀抱,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情愫悄然滋生,特别是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里不由为之一暖,自己终于也有人关心了啊。
见八师妹抢先上前扶住狼奎,众狼骑都停下了脚步,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帮我传令,小心戒备那武皇,让狼宇暂接统领之位,抓紧时间寻找少爷的踪迹,少奶奶……少奶奶撑不了多久了。”
狼奎虽然怦然心动,但他一向性子沉稳,知道什么才是正事,吃力的抬起头,把嘴巴付在八师妹耳畔轻声道。
“嗯,我知道了。”
八师妹从来没有和异性有过肢体接触,也从来没有距离异性那么近过,狼奎炙热的呼吸喷在她晶莹如玉般的耳垂上,让她浑身滚烫,粉颊发烧,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的情愫让对感情极为懵懂的她心跳如雷,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但她一向是个顾大局的女孩,立刻把所有旖念抛到脑后,也顾不得众人看她的暧昧眼神,翻身跃上狼背,让已经昏昏欲睡的狼奎靠在自己怀中,红着脸高声道:“全军戒备,狼奎大哥身体不适,由狼宇暂时接掌统领之职,抓紧时间寻找少爷所在。”
“喏!”
狼宇翻身下狼,单膝跪地郑重其事的抱拳一拜。
转身上了狼背,脸色肃然的看向帕特里克,扬起手中弯刀道:“还要战吗?”
“哼,真当我怕了你们不成?唯一能对我构成点威胁的那个已经不行了,你们,还奈何不了我。”
帕特里克也是死鸭子嘴硬,虽然心里千万个不想继续,但气势上却绝对不能输。
狼宇面白无须,星眉朗目,长相颇为英俊,但风格却和狼奎截然不同,少了份沉稳,多了份激进和冲动。
虽然知道现在不是战斗的好时机,但三名狼骑的牺牲,依然让他怒火中烧,见帕特里克还敢嚣张,顿时冷冷一笑:“很好,我还真怕你做了缩头乌龟,既然如此,那就拿命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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